第194章 民间杂谈之三士怨灵
陈墨望着逐步消逝的幽灵,俄然发明李婉秋的脖颈处闪现出桃形胎记。“婉秋,你……”
古冶子俄然拔剑出鞘,寒光映得殿内烛火摇摆:“某护主渡黄河时,斩鼋于惊涛当中,此等大功,岂容尔等小觑?”
待三人将功绩道完,盘中桃子已被公孙接和田开疆分食。古冶子目眦欲裂,剑锋直指二人:“尔等功绩不及我万一,竟敢抢桃!”公孙接面如死灰,将桃子掷于案上:“某自惭形秽,无颜苟活。”言罢横剑自刎。田开疆见状,亦步厥后尘。古冶子望着两具尸身,惨笑:“我三人义结金兰,岂可独活?”遂引颈自刎。
古冶子长叹:“当年我们被桃子利诱心智,实为晏婴在桃中下了蛊毒。现在劫数已了,我们该去循环了。”
民国十三年,荡阴里。
李婉秋摸摸脖子,轻笑:“教员,您还记得《梁甫吟》最后一句吗?‘谁能为此谋,相国齐晏子。’或许我就是晏婴的转世,来了偿这千年因果的。”
公元前547年,晏婴府中。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化作点点荧光,融入拂晓前的薄雾中。陈墨翻开手中的《晏子春秋》,泛黄的纸页上,“二桃杀三士”五个字俄然排泄鲜血,在地上汇成一个庞大的桃形图案。
行至半夜,世人俄然堕入白雾。陈墨发明来时的萍踪全数消逝,罗盘指针指向本身的胸口。李婉秋俄然尖叫着倒地,七窍流出黑血,指甲缝里嵌着桃核碎屑。“教员……他们说……要讨还桃子……”话音未落,她的脖颈诡异地窜改一百八十度,瞳孔里映出三个恍惚的身影。
晏婴不为所动,从袖中取出密报:“你暗中与田氏宗族来往,欲行废立之事,当诛。”
田开疆嘲笑:“我田氏代齐乃天命所归,晏婴,你不过是螳臂当车!”
临淄城外三十里,有一片乱葬岗名曰荡阴里。此处阵势低洼,长年雾气不散,坟茔如土馒头般密密麻麻排布,传说每到月圆之夜,常有阴兵在此练习,刀枪碰撞声与哭泣声交叉,令人毛骨悚然。
晏婴垂首:“臣闻懦夫当止戈为武,而非恃强凌弱。此三人上无君臣之礼,下无长幼之序,恐成国之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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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墨定睛一看,“田疆古冶子”五个大字公然排泄猩红液体,顺着碑面蜿蜒而下,在月光下凝成桃形。他取出罗盘,指针猖獗扭转,终究指向正北。“跟我来。”陈墨握紧洛阳铲,却没重视李婉秋的影子在地上分裂成三股。
景公抚剑沉吟:“寡人何尝不知?只是他们三人勇冠全军,若强行诛杀,恐遭反噬。”
公元前547年,齐景公二十五年。
田开疆嘲笑一声,铁塔般的身躯挡住来路:“某两次率军击溃晋寇,拓地百里,这桃子该是我的!”
太阳升起时,荡阴里规复了安静。三座古墓前,两棵桃树破土而出,花朵艳如凝血,叶片上模糊可见“桃夭劫”三个字。今后,每逢月圆之夜,常有三小我影在桃树下对饮,笑声中带着千年的沧桑与豁然。
田开疆的幽灵在月光下闪现,腰间佩剑滴着绿水。“相国为何关键我?”他的声音带着腐尸味,“我对主公忠心耿耿!”
“相国但是在看那三个莽夫?”齐景公不知何时立在身后,酒气混着龙涎香劈面而来,“他们昨日又打死了三名宫卫,只道是参议技艺。”
陈墨取出怀中《梁甫吟》残卷,泛黄的纸页在风中翻飞:“步出齐城门,眺望荡阴里……”残卷俄然自燃,灰烬中闪现出晏婴的虚影。“三士莫怨,此乃天数。”虚影开口,“当年我用桃计除尔等,实因田开疆有谋逆之心。”
晏婴抬眼,目光如寒潭:“臣有一计,可不动兵器,令其自裁。”
民国十三年,燕京大学考古系传授陈墨收到一封匿名信。信中画着三座相连的古墓,墓前立着染血的桃枝,旁批“荡阴里三士冢,怨气千年不散”。
古冶子的幽灵俄然停滞,田开疆的虚影从他体内分离而出,面色狰狞:“晏婴老儿,你血口喷人!”
这夜过后,荡阴里又多了四座新坟。
陈墨带着门生李婉秋连夜赶赴临淄。秋夜的荡阴里阴风砭骨,三人合抱的槐树在雾中若隐若现。李婉秋举着火油灯,俄然惊呼:“陈教员,墓碑上的字在流血!”
“先生但是来还桃的?”为首的幽灵伸开嘴,腐臭的舌头耷拉在胸前,“当年晏子用二桃害我兄弟,现在我们要让天下人都尝尝这桃夭劫的滋味。”
公孙接与田开疆面红耳赤,各自按住剑柄。晏婴轻叹:“三位且莫起火,不如各自陈述功劳,由主公决计。”
三今后,景公设席接待鲁国使臣。公孙接三人按剑立于殿下,酒气熏天。晏婴捧着玉盘步入殿中,盘中两颗肥城蜜桃艳若凝血。“此桃得六合灵气,三千年一熟,唯有大功者配食之。”晏婴话音未落,公孙接已大步上前,腰间佩剑嗡鸣:“某曾徒手搏杀南山猛虎,救主公于危难,此桃当归我!”
陈墨颤抖着扑灭符纸,却见符火化作青磷,在空中拼成“二桃杀三士”五个大字。浓雾中传来锁链拖地声,三个手持桃枝的幽灵缓缓逼近,桃枝上的尖刺滴着黑血。
民国七年秋,盗墓贼张三爷带着一伙人摸到了荡阴里。他腰间别着洛阳铲,手电筒的光束扫过三座并排的古墓,墓碑上“田疆古冶子”几个大字在月光下泛着寒光。“传闻这是春秋时齐国三懦夫的坟,墓里宝贝少不了。”张三爷话音未落,忽闻身后传来铁链拖拽声,转头只见浓雾中三团幽蓝鬼火飘来,每张鬼脸都带着血洞般的眼窝。
张三爷亡魂皆冒,撒腿就跑,却被树根绊倒在地。昏黄中,他瞥见三个身着青铜铠甲的身影从雾中走出,为首之人腰间悬着染血的青铜剑,剑鞘上雕着桃纹。“二桃杀三士,千年怨气缠。”那声音如生锈的齿轮转动,张三爷只觉脖颈一凉,再无声气。
景公抚尸痛哭,却见晏婴悄悄回身,袖中飘落半片桃叶,叶上朱砂字模糊可见:“桃夭劫,怨气结。”
晏婴将密报投入火盆,火苗刹时窜起三尺高:“天命?我只知本日你必死。”他抽出佩剑,剑身上刻着“桃夭”二字。田开疆幽灵收回凄厉惨叫,被吸入剑中。
晏婴徐行走过临淄宫的青石阶,宽袖拂过廊柱时,闻声殿别传来三声闷响。他眯起眼望去,只见公孙接、田开疆、古冶子三人正将青铜鼎举过甚顶,鼎中沸水蒸腾,映出他们虬结的肌肉。晏婴轻叹一声,袖中玉珏在掌心刻出红痕。
陈墨将《梁甫吟》残卷灰烬撒入三士冢,黑雾垂垂散去。李婉秋悠悠醒来,却发明本身的影子变成了半透明状。“陈教员,我仿佛……能瞥见他们了。”她指着火线,三个恍惚的身影正跪在地上,身上的锁链逐步脱落。
晏婴望着剑身上闪现的桃纹,喃喃自语:“三士虽死,怨气未消。待千年后桃夭劫起,方能洗净此冤。”
“多谢先生解开千年恩仇。”公孙接的幽灵深深一躬,“我们三人本是东岳庙的守殿神将,因冒犯天条被贬下凡。田开疆执念太重,竟想窜改天命,扳连我等遭此灾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