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对夫君说什么谢
北冥焰蹙了蹙眉，将我搂入怀中，替我悄悄拭去泪水：“这里交给我，你在树下睡一觉，我包管你醒来后，统统都规复如初。”
若说毫不打动，那是假的，哪怕他是鬼。
北冥焰看向不远处那几名倒地的村民，眸中狠厉毕现，“那几名恶人已死，你们该勾的是他们的魂。”
俄然，天涯闪过一道红芒，顷刻，一道刺眼金光划破天涯，似是从乌云斜射而下，照亮了大半边天。
北冥焰似是沉吟一瞬，缓缓开口：“我已改了他的存亡簿，他不会死了。”
北冥焰抿住薄唇，不屑地扬起含笑：“改了又如何，那几个恶人本就该死，就算是冥王晓得，又能奈我何？”
半晌，他起家奉告我：“你弟弟已经还魂了，至于你父亲和阿谁女人，他们伤得本就不重，一会就能醒过来。”
北冥焰凤眸含笑，对劲地点点头，不再多言。
一黑一白，却有着近乎复制般的类似面貌，均是头戴一顶长长尖帽，身着及地长袍，手持锁链铁圈，面色惨白如纸。
吵嘴无常相视一望，赔着笑容：“人界每日逝者太多，不免有所疏漏。”
我起家俯视这具无缺如初的身材，除血渍泥污外，已无一处骨伤。
我常日很少哭，这是我本身都未曾预感的反应。
我俄然拉住北冥焰的手，心下涌起庞大的情感，彻夜若非有他在，我们怕是早已归西。
北冥焰去救我的家人了，想到夏千阳，我心如刀绞般万分难受，另有爸爸也是存亡不明，梁秋虽常日与我不睦，可也没到但愿她死的程度。
待我脸上的血渍被尽数抹去，他轻缓地将我抱起，放在一棵树下避雨。
却见吵嘴无常缓缓行至北冥焰面前，对他毕恭毕敬地行了一个大礼。
吵嘴无常闻言，似是浑身一颤，诚惶诚恐道：“殿下何出此言？”
“收谁的魂？”北冥焰挑了挑眉，锋利的视野仿佛苍鹰。
现在，他离我如此之近，如墨凤眼精美如画，落入我眼中成了一道灿艳的风景。
黑无常怯声开口：“那三人本是阳寿未尽，殿下却强行杀了他们，这……”
待金光褪去，一黑一白两道人影缓缓朝北冥焰靠近，连法度也是出奇地分歧。
总感觉，今晚我仿佛翻开了一扇新天下的大门。
北冥焰笑了笑，居高临下地傲视他们：“我晓得你们每月俸禄淡薄，冥王向来节约矜持，却也不照顾神职官吏的感受，你们偶尔受点小恩小惠，也无伤风雅。”
“此人阳寿已尽，下官前来带他去冥界报导。”黑无常垂眸，恭谨地说道。
北冥焰话未完整出口，黑无常就抢答道：“下官从未听过此事，不知殿下在说甚么。”
吵嘴无常闻言，立时跪下身，颤栗不已：“殿下这话言重了。”
我暗忖道，爸爸和梁秋坐在前排，都系了安然带，自是伤得不重，只要我和夏千阳，本是一死一重伤，却都因北冥焰，躲过了这场大劫。
北冥焰捏着一张洁净的纸巾，替我悄悄拭去脸上的血迹。
他吻了吻我的额头，起家朝暗中走去。
“看来此处已不需求下官，那么殿下保重。”
“在这等我。”
吵嘴无常不再多言，仿佛默许了北冥焰的话，我躲在一旁，听得一清二楚，不由目瞪口呆，不想冥界官吏本来也这般贪财。
“拜见殿下。”
北冥焰冷下眉眼，缓声道：“这里的村民一向炼鬼害人，如此多的孤魂野鬼在此作怪，你们莫非没有发觉？”
我不由得怔住，他在我面前向来随和不羁，抑或戏谑邪魅，我从未见过他这般锋芒毕露的强势，令人望而生畏。
官方传说，吵嘴无常乃冥界勾魂使者，凡是有死人出没之地，皆有吵嘴无常现身，前来勾走死者灵魂，带往冥界转世投胎。
存亡簿？我轻声呢喃，他莫非是阎王爷？会有如此大的权力。
不知为何，对上他当真的眉眼，我的心没出处地一紧，脸颊不由自主浮上一抹红晕。幸亏夜色迷离，我的羞赧并未落入他眼中。
白无常也拥戴道：“殿下这是一口气改了四小我的命数，怕是不当……”
满腹难以名状的感激，可话到唇边，却只化作简朴二字：“感谢。”
“慢！”北冥焰俄然唤住他们，轻笑开口：“二位这勾魂使者一职也做了几千年，为何还会犯如此初级的弊端？”
说罢，吵嘴无常施礼作揖，便要打道回冥界。
“这……”吵嘴无常看上去难堪不已，站也不是，走也不是，一时难堪地愣在原地。
北冥焰负手而立，一双凤眸通俗幽冷，仿佛黑夜中的鹰，傲视着吵嘴无常的身影。夜风拂动下一袭黑衫衣袂翻转，冷傲孤清，却又透着平静自如的王者之气。
北冥焰笑了笑，不觉得意：“冥王若要罚也是罚我，与你们无关，不必惶恐。”
“哦？是有所疏漏，还是用心视而不见？”
我心下不解，他们唤他殿下？这是甚么称呼？北冥焰究竟是甚么鬼？
却见北冥焰摆了摆手，一双凤眸更加幽冷，直直地凝住吵嘴无常：“你们来做甚么？”
待吵嘴无常走后，我早已按捺不住，迫不及待地跑到北冥焰面前，一脸惭愧地看着他：“我是不是给你添费事了？”
北冥焰摸摸我的头，笑得宠溺：“这点小事那里是费事。”
我心道，这莫非是吵嘴无常？
我不由得捂住视野，模糊瞥见金光中闪现两道人影。
吵嘴无常相视一望，谨慎翼翼地开口：“回殿下，天然是来收魂的。”
眼下，我别无他法，只能寄但愿于北冥焰。
吵嘴无常指了指地上的一个身影，我望畴昔，心下鲜明一惊，他们指的是夏千阳。
吵嘴无常面色大惊，颤颤巍巍地昂首道：“殿下擅改凡人存亡簿，冥王大人如果晓得会见怪的。”
“至于点窜存亡簿一事……”
他们是来勾谁的魂？
吵嘴无常对视一眼，轻叹着败下阵来，我见他们瞥向倒地的夏千阳，眼中尚存不甘，却没再说甚么。
他似是一怔，旋即凤眼含笑：“对夫君还说甚么谢。”
我无法地苦笑，还不风俗承认他是夫君。
我看着他俯下身去，探了探夏千阳的鼻息，一时竟不知该说甚么。
说实话，我和他素不了解，只要过几面之缘，我不懂他为何能为我做到这个程度。
一时候，只感觉心中暖意如春，喜不矜持，我竟忍不住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