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猫祸（3）
太后缓声又道：“哀家是晓得琅竟那孩子的，他毫不会做如许害人之事。大理寺查案也有走错路的时候。”
“出了皇长孙遇害如许的事，内心老是惴惴不安。”琅竟坦言。
琅竟送别了琅轩，便单独进了大理寺。
“是！”琅竟便想琅轩致礼道：“三哥要多保重身材，慢行。”
红英忙回禀道：“奴婢替太后看过侍寝的记档，克日皇上多是去王美人、李美人处。未曾去看过吴昭仪。”
绿黎想了想，回禀道：“丽妃虽比吴昭仪晚入宫，但位分已超出吴昭仪。丽妃眼高于顶，吴昭仪也不卖她的账，两人不睦已久。”
“传闻四弟妹已有五个月的身孕了，为兄都还未向四弟道贺。”琅轩吃力的说话，断断续续。琅竟自是谢过他故意恭贺。
这晚月明星稀，另有些冷风拂面，琅竟便陪了连袖在宫中天井弄月谈诗，倒暂是将烦苦衷抛诸脑后的一夜闲情。
这日倒是天朗气清，氛围中偶尔另有几阵冷风习习。太后赫连氏稳坐昭德宫，抚弄着喜绒疏松柔嫩的绒毛，红英则立在一旁服侍茶水。绿黎方才去取糕点，现下恰好返来。
红英忸捏一笑，道：“太后睿智，岂是别人能及。”
琅竟独安闲内堂等待了好久，才有官员出面与他对话。在问讯期间皇子也同庶人的报酬是普通无二的。大理寺官员的问话，来来去去还是那些题目。琅竟只能一一作答，折腾到傍晚才许他分开。费这半日的口舌，真是比去打一场马球或是在教场练上一日的剑术还要令人身心怠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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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家记得，丽妃初入宫时与吴昭仪有过吵嘴之争，两人现下干系如何？”太后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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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深深叹了口气，道：“哀家大哥，这后宫两代人的纷争，哀家实在是偶然力再多过问了。”
琅轩不答，只是勉强笑笑，又道：“大理寺传询，四弟还是快去吧，待哪日我身子好些再与四弟说话。”
琅竟午后又接到大理寺的传询，便解缆前去大理寺共同调查。在大理寺外四周的长街上遇见了久病未见的三皇子文琅轩。想必也是刚从大理寺问讯完出来，这大理寺办案向来是严苛，天子付与重权，大理寺传讯，除了天子本人，其他皇族高官都必须共同。文琅轩因幼时一次夏季溺水，呛了冰冷的湖水，便一向寒症不去。一年四时咳喘不竭，病怏怏的。是以已经二十六岁了，还尚未婚娶，也未曾册封爵位。
太后持起银筷，夹了一块送入口中，尝了尝，道：“不错，甚是合哀家口味，稍后打赏御膳房的宫人，这道点心也让他们多制些分赐给后宫。”
这几日，连弦都不便来往，便将刘孙氏留在连袖的身边，刘孙氏顾问邃密，连袖的肚子也一每天隆起，琅竟晚膳陪着她用了些清粥小菜。连袖体贴琅竟被传讯的环境，而琅竟却不想多言让她忧心。只道是循例的问话罢了。
“如果弦儿带上琴来，对月听琴，又是一桩风雅事”连袖笑盈盈的说到。
连续几日，大理寺奉旨查办狸猫事件，一时之间提审之人不计其数，上至皇子嫔妃、官员重臣，下至侍卫宫婢，内宫朝野大家自危。
“现在丽妃有孕，那吴昭仪，可有得皇上恩宠？”
喜绒对这点心特别感兴趣，眼巴巴的瞧着，喵喵的讨食，太后一笑，掰了些放在手内心让喜绒吃：“这点内心放了虾子，难怪喜绒馋得不可。”待喜绒吃完，太后才又道：“在宫里遇事镇静是最无用的，哪怕是惶惑不成整天又有何用？清者自清，才气高枕无忧。”
琅轩老是咳喘，说话也非常吃力，但见了琅竟还是停下与他多说了几句。
二人相见，琅竟自是向琅轩施礼，体贴道：“三哥身子还是不见好，要多多重视才是！”琅竟倒是至心心疼这位兄弟，琅轩与他幼时也非常交好，厥后不幸抱病就长居宫室，少出来走动，二人便也不常见到。
琅轩亦叹了口气，又咳了两声，慢慢道：“休咎天定，存亡有命。若问宿世因，此生受者是。若问来世果，此生做者是。”
太后放下喜绒让它安闲去玩耍，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如此后宫中，也多了一两位‘睿智’之人，你们莫非没有发觉么？”太后看了红英、绿黎一眼问道。闻太后此言很有深意，二人面面相觑亦不敢胡乱测度。
回到宫中，琅竟马上便让人筹办了些礼品，明日送往琅轩处，以表慰劳。这些年忙繁忙碌，好似真的忘了这位兄弟。皇上忙于朝政，琅轩的生母职位又不甚高，加上他久病不常出门，很多节庆场合他也不列席插手，垂垂的，恐怕宫里人早已经健忘了另有这么一个皇子的存在。琅竟想到此处，也不免为琅轩哀伤。
“本是后宫之事，天子非要将这摊子铺得这么大，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依哀家看，是酒徒之意不在酒罢了。”
“红英你明日亲身送这‘黄金酥’去给良王妃，替哀家好生欣喜她，良王妃现下最首要的是腹中孩儿，不容有失。”太后叮咛道。
绿黎忧心：“只怕这案子，要折腾上好久了。”
“太后，这是御膳房新制的‘黄金酥’，请太后咀嚼。”绿黎捧着托盘奉与太后。
红英接过话道：“奴婢传闻，现在各方都猜想是良王的怀疑最大，大理寺已经找良王殿下问了两次话了。”
绿黎回声服从，红英却道：“如此后中宫民气惶惑，恐怕无人有闲情咀嚼太后的犒赏呢！”
琅竟自是听出他话里有话，却只是笑道：“三哥闲来无事，研讨佛法么？”
太后稍稍抬眼一观，青花瓷盛上摆着六块明黄色的小点，发散着香气，喜绒也抬开端来嗅，非常的馋嘴。
琅竟抚摩着连袖隆起的小腹，二人肆意憧憬着将来的糊口，现在，便如平常伉俪普通，畅所欲言。
“太后，皇上因皇长孙遇害一事，命大理寺彻查，仿佛将诸位皇子都禁足了。”绿黎故意提示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