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一章 清晨
锦澜一下就想起了那日在澜园的小书房内,他充满挑逗的行动,固然昨夜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可她脸上仍止不住炎热。
“府里头有个善于江南菜的厨子,你且尝尝看,如果喜好就留着。”
不得已,她只好挑了件雪青色缕金线暗绣蟒纹立领袍子,腰间环上一条松香色弹墨嵌玉腰带,挂着一枚古朴的青玉佩,虽有些素净,却涓滴不损他一身华贵的气质,反倒衬得本来俊美的面庞更加温文尔雅。
小巧的鼻翼稍稍动了动,锦澜便轻笑道:“倒是好闻得紧,许是甚么香露之类的吧?”
阎烨早已经洗漱结束,这会儿穿戴一袭月白绫衫,正坐在书案后看书,仍旧滴着水珠的黑发就这么披垂在身后,浸湿了衣裳也不管,听到耳房有动静,眼皮子一抬,就瞥见锦澜从里头徐行走出,生硬的嘴角不由软和了几分。
低眉顺目,裣衽见礼,锦澜的礼节到底是尚嬷嬷交出来的,虽算不上顶号,但也中规中矩,挑不出一丝错来。
阎烨眸光轻闪了下,夹起一块奶油松瓤卷酥搁在锦澜跟前的青瓷冰纹碗里,闹得她完整红了脸。
“无妨,能见人就行。”阎烨倒是一脸无谓,仿佛说的不是本身,而是旁人。
太后和皇后的脸上都挂着笑,并没难堪锦澜,还赏了很多好东西,当然,也不忘体贴阎烨的身子。阎烨天然也是笑容满面,但锦澜敏感的发觉到,他脸上的笑意远远传不到眼中。
阎烨很干脆的合上手里的册本,起家走畴昔,牵起她的小手,淡声道:“先过来用膳。”
“再不快些,就要迟误进宫的时候了。”
锦澜笨手笨脚的帮他将衣袍穿戴整齐,可看着那头干得差未几的黑发,却有些犯难,手里攥着象牙梳子踌躇了半晌,终究还是泄气的道:“我真不会束发。”
忙了这么大半天,外头的车架也备好了,阎烨牵着锦澜的手上了石青帷饰金蟒绣带的马车,缓缓驶进了宫里。
锦澜眨了眨眼,莫非这些早膳都不是唐嬷嬷做的?她风俗性侧头看向一旁,发明这隔间里头只要她和他两人,这才记起方才的话,他不喜旁人靠近。
绕过摆在一旁的四扇黄花梨描金山川刻丝琉璃屏风,那张紫檀雕榴花嵌大理石的桌案上已经摆满了热气腾腾的炊事,有熬得香糯的碧梗粥,清脆爽口的拌莴笋丝,白嫩的杏仁豆腐以及藕丝荷粉、素烩三鲜丸、酒酿圆子羹...最后另有一道奶油松瓤卷酥。
内心如许想着,锦澜顿时感觉口中的菜肴又变得鲜美很多。
皇上这会儿还没下早朝,阎烨便带着锦澜先去了太后的华清宫。
锦澜一起目不斜视,规端方矩的跟在阎烨身边,到了华清宫,略等内侍通传一声,太后便宣了两人进殿,成果出来以后才发明,本来皇后也在太后宫中,这下倒是费事了,用不着去皇后宫里了。
直到马车出了巍峨的宫门,锦澜悬了一个早上的心才缓缓落下,如果有的挑选,她甘心一辈子也不踏入那大家敬慕的九重宫阙。
阎烨轻飘飘的一句,戳中了她的关键,狠狠的瞪了眼镜中闭目养神的人,认命的照着他的话,再度笨手笨脚为他束发,连连试了三次,总算将那婴拳大小的空心碧玉发冠扣在了盘得还算工致的发髻上,最后再插上一支碧玉长簪,才算大功胜利了。
他是为了她才寻了个善于做江南菜的厨子吧?虽说他常天南地北的到处跑,可毕竟还是在久居都城,应当不会喜好口味平淡的南边好菜。
唐嬷嬷撩起帐子挂在嵌了明珠的雕花金钩上,柔声唤道:“主子,该起家了。”
反正都是一刀,锦澜咬了咬下唇,探出头瞅了笑眯眯的唐嬷嬷一眼,缓缓的翻开了裹在身上的薄被,唐嬷嬷顷刻瞪大了眸子,抽了口冷气,“这,这......”王爷也太不知怜香惜玉了!
在浴桶了泡了半盏茶的工夫,锦澜依依不舍的站起家,也不知是不是方才那小瓷瓶里头的东西产生了服从,本来酸疼的四肢竟一点儿感受都没有了,就连身上的印子也淡了很多,她抬了抬手一脸诧异。
新王妃入府得三天后,才有权力过问府中事件,趁着这几天余暇,她得好好歇息歇息,今后的日子,怕是没那么轻松了。
看着锦澜身上的触目惊心的印子,唐嬷嬷内心就对阎烨生出了一丝不满。
有了老尚人的临门一脚,总算没让锦澜误了进宫谢恩的时候,阎烨将红木匣子交给老尚人,趁便叮咛守在门前的品月备水。
“哎。”唐嬷嬷心疼的应了声,忙将手上洁净的绫衣,轻柔的罩在她身上,然后搀扶着她下榻,进了另一间耳室。
阎烨见她停了箸,不解的皱了皱眉,“如何不吃?但是分歧胃口?”
锦澜心对劲足的起家,唤了唐嬷嬷出去换衣梳头,进宫谢恩天然得穿得富丽一些,唐嬷嬷选了件大红牡丹缕金线斑斓宫装,还是梳了个流云飞仙髻,云鬓间插着一支点翠祥云镶金串珠凤尾簪,正中还别着赤金五凤朝阳快意步摇,圆润的耳垂上挂着一对红珊瑚滴珠坠子,顿时便显得鲜艳美丽,光彩照人。
锦澜无法,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她也没甚么好担忧的,回身便让唐嬷嬷翻开摆在墙边的紫檀雕暗八仙双层四门柜,现在她的东西大多在东配房的箱笼里,柜子里装的,天然就是他的衣物。锦澜一眼扫畴昔,却发明他的衣物只要青白黑寥寥几种色彩,底子没得喜庆的感受。
阎烨眼也不抬,“不必,你来就好。”
“可饿了?”
皇上还是老模样,永久一副严肃的摸样,话也未几,只是对阎烨过问几句,就挥手赶人了。
“常日里服侍你的丫环叫甚?叫出去吧。”锦澜想了想,还是开口提了这个题目,阎烨早就过了弱冠之年,从昨夜的行事来看,想必也不是个陌生的,那么他身边应当会有贴身服侍的丫环,即便她心头不喜,也没法制止的这个究竟。
里头的花梨木红漆浴桶里盛满了热水,锦澜的一浸出来,顿时感觉浑身高低暖洋洋的,镇静不已,略略泡了一小会,就见唐嬷嬷拿着个白瓷瓶子走了出去,她猎奇的看了两眼,“这是甚么?”
“嬷嬷...”锦澜窘着小脸,弱弱的唤了一声,她也晓得现在自个儿身子上的印子有多骇人,都怪他......
这下不但锦澜,就连站在一旁干焦急的唐嬷嬷和虎魄等人,也不由大大的松了口气。
不一会儿唐嬷嬷便亲身领着露水冬雪等几名丫环将热水抬进耳房,阎烨不消她们服侍,自顾出来,不一会儿耳房里就响起一阵哗啦的水声。
“不,不是。”锦澜忙摇了点头,垂首用心对于碗里越堆越高的菜肴。
回到府里,阎烨召了王府的管家去了大书房,锦澜则回璞园,筹算睡个回笼觉。
到底是伉俪之间的房中事,对方又是王爷,她就算故意,也管不了啊!
“王爷方才拿出来的东西,说是让主子就着泡一泡。”唐嬷嬷拔出软塞,将瓷瓶凑到浴桶边上一倾,清碧的液体潺潺落入热水中,一股淡淡的芳香跟着氤氲的水雾飘散,泌民气脾。
虎魄则用另一方棉巾裹住她湿漉漉的长发,待将发丝擦得半干,换上贴身衣物,锦澜才回了里间。
在华清宫坐了一小会儿,便有内侍过来请人,说是皇高低了早朝,要见九王爷和九王妃,太后和皇后哪会揪着不放,当即就让两人跟着内侍去了。
可等她穿戴整齐,转头一看,阎烨仍旧是披头披发的摸样,连外袍都未曾换上。
“难怪王爷让奴婢将东西拿来给主子用。”唐嬷嬷欣喜不已,内心对阎烨那点不满也作烟消云散,拿着一方广大的棉巾子就将锦澜罩住,轻柔的帮她把身子上的水珠擦干。
听得他略降落的嗓音,锦澜不由顿了下脚步,她自昨日一夙起家就没进过甚么东西,夜里又被他那般折腾,早就饿得头晕目炫了,只是一向都没得余暇喊,这会儿听他一问,忙不迭的点头,小声道:“饿了。”
锦澜隔着帐子瞥见露水等人清算散落在地上的金饰锦袍,神采微微一红,攥着锦被的手不由紧了紧。
听了这话,锦澜几乎跳了起来,他清楚就会,偏还让她难堪,这较着就是欺负人嘛!
稍稍昂首,锦澜瞄到他眼中的愉悦,顿时就晓得他是用心拿她逗趣,便负气执起银箸,将碗中的奶油松瓤卷酥三两口啃完咽下,不想这道点心吃起来竟比昔日再叶府中吃的还要酥脆苦涩,腹中的馋虫当即被勾了起来。
她说的也是实话,不管宿世还是此生,换衣梳头满是交由唐嬷嬷或是碧荷打理,连自个儿都清算不好,更别提是帮旁人,特别是男人。
锦澜身子僵了下,顿时有些手足无措,“我不会。”
唐嬷嬷也不晓得是甚么,阎烨将东西交予她时并未明说,“主子喜好就好。”
璞园里当差的侍女本就未几,也就三两个,为顾及锦澜的感受,他早早就将侍女全都打发到别的院子去,现在璞园里的活儿全权交给了锦澜带来的陪嫁丫环。
迷含混糊不知睡了多久,锦澜俄然感觉好似有股子炽热的火在她身上撩来撩去,含混了一会儿,俄然打了个激灵,顿时复苏过来,展开眼一看,一张放大的俊脸落入视线,吓得她张口就要惊呼,却被堵了个正着。
见她吃得欢,阎烨的胃口明显也不错,待她吃饱后,便将剩下的东西席卷一空,最后搁下碗筷,拭了拭嘴,“去换衣吧,差未几该解缆了。”
阎烨透过菱花镜瞥见她苦着的小脸,嘴角淡淡一翘,“将发丝尽数束到头顶,盘做一团,再用发带牢固,最后带上冠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