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仁义
王爷是对阿敏的尊称，他们对后金那套贝勒贝子甚么的搞不清楚，干脆就按大明的风俗称呼，阿敏听得倒也顺耳。
柳才微微一笑，他固然不是货真价实的掌柜，但在涿鹿山这两年，跟着做了很多事，气度目光都有了很多晋升，自是看出了阿敏心中的担忧，“王爷不必担忧，我们行商，讲究一诺令媛，昨晚说与小王爷的，非论是货色代价，还是我们要的东西，全都作数。”
柳才正待持续分辩，却被一向沉默的阿敏打断了，“等会儿，柳掌柜，你这话里...？”
“不过，我们这里所需粮食很多，今后又是耐久合作，你们只需往这里来，就能稳赚不赔，是不是...？”爱尔礼说到这儿，见柳才不为所动，眸子一转，心中有了计算。
“哦，对了，健忘跟王爷和小王爷说了。”柳才恍然大悟般地说道，“这八家粮商已经完整毁灭，连一个丁口都没有留下，要不然，我们一时半会还真出不了塞，更遑论与二位王爷见面了。”
“柳掌柜，我这儿另有条讯息，对你们极其首要，不知能不能...？”这是昨夜阿敏与他商奉迎的，详细事件，包含这条讯息，都由爱尔礼来谈。
柳才拱拱手，“那我先谢过王爷和小王爷的关照了。”
阿敏盘腿坐在地上，两手杵着膝盖，这个柳掌柜先容的，与昨夜爱尔礼所言没甚辨别，最首要的一点，就是粮价比范家的要低。
“恰是，柳掌柜应当有所耳闻的。”
“嘿，那是我们镶蓝旗仁义，你们大老远地过来，总不能让你们白手而归罢，换了其他旗，可就一定有我们这么好说话了。”爱尔礼挑挑眉，随即对劲地说道。
三人当中，柳才和志文与阿敏曾经有过数面之缘，不过彼时他们都扮作蒙人，现下换回汉装，面貌气质俱都大变，志文更是身高都窜起来了一截，是以阿敏底子没能认出他们。
这也是志文为了拉拢阿敏，特地给的虐待，人参东珠算是豪侈品，就算收买时让些价，运回关内也很多赚。
“请说，小王爷。”柳才抬手做了个请的行动，“如果动静的确有效，我自不会怜惜，我们商社的为人办事，信赖小王爷心中是稀有的。”
“那是，贵社行事大气，我们都很佩服。”爱尔礼回道。
“这...恕我直言啊，贵部一样附属大金，不还是在与我们买卖么？”柳才问道。
阿敏固然心狠手辣，杀人无算，但并不是一个贪得无厌，善于扳话之人，以往与范氏商队来往，对方代价刻薄，并且不太让步，只能用这大贝勒的身份，让范氏分外馈送些粮食。
“对了，我昨夜听犬子说，贵商社除了金银，我们辽东三宝也都要，特别是乌拉草，不知是真是假？”阿敏问道，固然听爱尔礼说过，但还是要听商队之人亲口所说方才放心。
在到达镶蓝旗旗主地点牛录的第二天，柳才带着扮作小厮的志文和李定国，登门拜访阿敏，大抵先容了一下所带的货色和代价，东西很多，全数说完，还是破钞了些时候。
阿敏自发口舌笨拙，只卖力起个头，就算爱尔礼谈崩，也另有转圜余地。
接下去，就是劝戒柳才，让他带着商队就此止步，别再持续东进，不然，不要说赢利，就是本身的身家性命，也有伤害，很能够人财两空。
“柳掌柜所言极是。”中间的爱尔礼说话了，这只商队的范围庞大，他是深有体味，明天就是他出面欢迎的，说实话，此地要不是近二十个牛录堆积在一起的话，丁口数量一定及得上对方。
柳才头戴四方巾，身穿深色直缀，看上去很有繁华相，一起东来，对外宣称都是商队掌柜，实在是其别人也打扮不好这个角色，志文和李定国还小，巴根和海东青等人一看就不是汉人。
马二倒不是不可，但他另有职责，每到一地，忙着刺探动静，暗中拉拢各部落中人，做掌柜就不便利了，一起上都是打扮成蒙人模样，在薛平、陶勇这两个精擅蒙语、女真语之人的帮忙下行事。
眼下这涿鹿商社的代价优厚，还情愿大量收取乌拉草，镶蓝旗无形当中就多了个进项，已经令阿敏非常对劲了，但他身为旗主，不得未几为己方要些便宜，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柳才发笑道，“王爷，我们千里到此，这么多的人，你也瞥见了，人吃马嚼的，不轻易啊，多少也得让我们赚些吧。”言下之意，粮价已是让无可让。
以往？如果他们还在？这是甚么意义。
“八家商户？是不是就是范轩他们八家？”
“先谢过王爷和小王爷的体贴。”柳才拱手，随后明知故问道，“就是不知这是何故呢？”
至于乌拉草，则是为了额仁湖冻硝便利所考虑的，那边天寒地冻，有了乌拉草，夏季劳作时能让人和缓很多，减少冻伤，也算物有所值。
“大抵上就是这些了，王爷。”柳才说得口舌发干，端起土碗喝了口茶，提及来这茶还是他们昨晚送给阿敏的，镶蓝旗现现在贫困得志，连茶都不太能喝得起了。
“我阿玛乃大金四大贝勒之一，他要想做甚么，旁人可管不了他，晓得了罢，柳掌柜。”
至于那些杂七杂八的物什，除了青盐和茶叶，阿敏对其他的并不太体贴，眼下能有粮吃就不错了，谁还顾得上布匹甚么的。
“这...也罢，本就不是甚么奥妙，我就直说了。”爱尔礼道，“我们大金可汗亲定了八家商户，只与他们买卖，其他商家不得进入辽东，柳掌柜，这下你清楚了罢。”
说道这里，淡然一笑，“这八家人以往的确财大气粗，霸道非常，如果他们还在，我们店主想出关走货，还真没这么轻易，不过，现在嘛...”
“贵社仁义，我先谢过了，不过...”说到这里，阿敏搓了搓手，稍稍踌躇了一下以后，方才接着说道，“...在粮食上，能不能再让些价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