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暗算
因为霸道奇的家属买卖中，亦有很大一部分是见不得人的对后金的私运活动，并且多是走张得贵这条线，故两人友情颇熟。
张得贵说完这一段话，脸上暴露对劲的浅笑，端起茶来细啜。
“李啸，你可要好好想清楚，本官给你一条阳光道不走，却要偏行这独木桥，将来莫要悔怨！莫非，你真没为自已的出息着想么？”霸道奇犹未放弃，言语当中多了点威胁之意。
“大人，您给他一条通天大道不走，却要在这个泥塘里滚泥巴，还是那李啸没眼力啊，”任光远连声附合，脸上倒是轻松之色。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啊。我王家想把买卖做大，没范大人在那边照顾搀扶，自是不成。只是，于今之计，那李啸死活不肯上套，本官却亦是无计了。”霸道奇神采阴沉，长长地叹了口气。
霸道奇一口茶喝到一半，几乎噎住，他一脸错愕地睁大眯缝眼，怔怔地望着一脸歉意的李啸，一时候，竟不知如何回话。
“呵呵，大人在李啸处碰了钉子，却也在范大人猜想当中。有道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李啸，或许该让他吃点苦头方好。”张得贵悄悄地笑了起来。
“好，李啸，你既已这么说，那本官也未几说甚话了。我倒要看看，你能在这哨骑队，混出个甚么模样来！”
李啸终究站起家来，向一脸错愕的霸道奇慎重地拱手道歉。
这张得贵，明面上是大光布行的掌柜，却一向在偷偷地做些私运后金的违法贸易活动，因为他为人夺目，处世练达，很快便引发了后金方面的重视，由办理细作的范文程出面，几番拉拢后，便成了后金安插在辽西的一名间谍细作。
“这。。。。。。鄙人也是办差之人，安敢多嘴。范大人一向对小的说，说甚么人才可贵，才需这般拉拢，他提出此要求，鄙人只能照办。毕竟我们的买卖，都要范大人照拂不是？”张得贵声音低了下来。
当日，范文程在接到皇太极要求调查李啸来源的任务以后，不敢怠慢，立即联络自已安插在辽西的细作张得贵去刺探动静。
“鄙人恭送守备大人。”李啸在两人身后拱手致礼。
中间一向没说话的仆人队长任光远，脸上倒是松了口气的模样。
“你。。。。。。”
看到张得贵尽是探听的目光，霸道奇心下不由又是一阵恼火，他冷哼一声说道：“本官刚今先人之处返来，本觉得这般优厚前提可拉拢其为我所用，却不料此人如厕所里的石头普通，又臭又硬，竟然当场回绝了本官的一片美意，实为可爱。”
本来满觉得李啸会一口咬钩，却没想到此人竟立即便回绝了自已，这让霸道奇又气愤又懊丧。
“王大人，传闻锦州四周，多有荒废之墩堡，您不以下达军令，就说为了加强中屯所之安然防护，着哨骑队分兵派往墩堡驻守。那些墩堡，地处偏僻，居处困难，李啸等人领兵驻守以后，定会过得苦不堪言。然后大人再以各种来由，停其赋税供应，如此一来，那李啸定然难觉得继，部下兵员也会闹饷不休。到了这般无法之境，李啸可谓将是走投无路。这时，大人再顺势体贴收纳，那李啸，只怕会对大人感激涕零，再无二话了。”
张得贵所说的范大人，便是后金的文馆大学士范文程。
答复他的，是一声重重的砰的关门声。
“张掌柜但请详言。”
张得贵在细心机虑后，决定操纵广宁中屯所守备霸道奇为冲破口。
满脸怒容的霸道奇，恨恨地站起家来，掉头便向屋外走去。
“恕鄙人直言，那李啸，这般晋职封赏，心下定甚是对劲而心高气傲。哼，现在，我等却需给他当头棒喝，让他好好地认清情势！”张得贵言语冰冷。
霸道奇任光远二人回到府中后，忽有军士来报，说锦州城大光布行的张得贵掌柜求见。
“张掌柜的意义是。。。。。”
“鄙人想清楚了，李某深受高把总之恩，不成等闲背弃。现在哨骑队局面虽甚困难，将来却也一定没有窜改之时。”李啸不卑不亢地答复。
“守备大人，你这般抬爱鄙人，李啸诚惶诚恐，只是鄙人在哨骑队已呆风俗，实无改任大人仆人副队之念。”
现在此人这般受后金正视，竟派出颇受皇太极正视的文馆大学士范文程，来亲身探查体味环境，这运数穷奇，岂可一言道哉。
“哼！这个李啸，本官贵为守备，亲身来挖他当我仆人副队，此人竟这般不知好歹，倒是可爱！”霸道奇行得远了，忍不住痛骂道。
霸道奇神采顿是陡变，他支开任光远，赶紧让军士带张得贵出去，引入一间密室中坐下。
两人相见，拱手致礼，眼神中，倒是满满的相互心照不宣之色。
体味环境后的张得贵心下感慨，这个金州的乡间猎户李啸，前不久才在锦州城内锦华酒楼处，与自已一众部下产生抵触，幸亏自已调度恰当，才未形成厮杀变乱。却未想到，当时一介白身的他，现在却已升为百户，挂职百总，升迁倒是恁地敏捷。
两人酬酢了一阵，张得贵呷茶一口，扫了一眼四周，便低声对霸道奇说道：“王大人，那拉拢李啸之事，却办得如何了？范大人那边，可等着答复呢。”
“张掌柜之计甚好！”霸道奇眼中闪出亮光，他腾地站起，脸上便闪现了阴狠的神采：“李啸啊李啸，你既要自找苦吃，那本官就只好成全你了。”
“哦，竟是这般，想不到这李啸竟如此难于说动。”张得贵皱起眉头。
“那李啸，未免过于高看了他自已这点技艺了，他在这锦州之地，无人脉无干系，仅凭一身武力，便想要出人头地，难道笑谈。”霸道奇犹是恨骂不休。
霸道奇很快被张得贵的重金厚礼所打动，一口承诺下来。两人随后定计，先让霸道奇利诱李啸成为他的仆人副队长，等李啸咬了这钩后，然后再渐渐地拉他下水，终究逼他投入后金的度量。
李啸伫望窗外，神采冰冷而落寞，没有人晓得他在想甚么。
在李啸正式晋升以后，张得贵公开约见霸道奇，并向他提出，让他帮手拉拢李啸过来，并终究让李啸投奔后金。
“大人，那李啸不识大人汲引之美意，执意不从，确是不知汲引。”任光远亦是叹道。
张得贵不敢怠慢，随后立即将李啸的动静上报范文程，范文程在对李啸的出身与武功赞叹一番后，接下来便派他来卖力将李啸拉拢过来，并许之以高官厚禄，以使李啸成为大金之得力干将。
军士献茶后，立即掩门拜别，室中只要张得贵与霸道奇两人。
张得贵入得室内，分宾主坐下后，便有军士上来献茶。
明金两端通吃的张得贵，接得任务后，立即便体味到，此人便是现在名动锦州，斩杀鞑虏的哨骑豪杰李啸。
“可不是，本官看他是被那高朴施了胡涂油蒙了心，才这般心甘甘心呆在哨骑队。唉，你说，这范大人也真是，恰好定要拉拢这般断念眼之人，倒是何必。”霸道奇斜了张得贵一眼，语气非常耐烦。
任光远眼神庞大地看了看李啸一眼，也从速跟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