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章 月亮山
吕连城道：“好，就让闷葫芦做二当家，卖力奖惩、吃用等事件。”
肖氏的儿子已经八九岁，自是记事的，见郑达被绑，也给他狠狠地出了口恶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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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连城眉头一挑，冷声道：“现在说推举二当家的事。”
伍大娘立在一侧笑微微地看着。
陈湘如道：“了解几月，还没说你和二当家到底是甚么人呢？”她歪着头，垂眸道：“瞧安娘的模样，身份不俗，倒似大户人家的令媛。”
走了一阵，吕连城解开陈湘如的蒙布，她已经进了一座小院，虽不是华贵的，但还算得体，就和龙虎寨时他们住的湘竹苑很类似，正房、东、西配房，另有伶仃的小厨房，屋子里也置下了衣橱、桌案等物，也算是一应俱全的。
陈湘如定放心神，轻声道：“吕连城，这闷葫芦很有些意义，我怎瞧着她不像是平常的读书人呢。”
伍大娘笑道：“好了，你快说说，你们到底是甚么人？我听着二当家的口音是北方人，你的口音却又似南边人，可不连我这老婆子都饶胡涂了。”
令媛二字落音，安娘的手微微一颤。
又有人道：“闷葫芦为人公道，虽没甚力量，但会做账，我也选他。”
山上另有的几十号人，有妻儿的就分了两间，虽是两间，却有灶台、正屋、偏屋，正屋临窗处时是灶台，然后置有方桌、长凳，常日可用饭，又可做会客的花厅，偏屋则是住人的。
陈湘如握住安娘的手，含笑道：“统统都畴昔了，能活下来便不易，等混出翻模样再回登州故乡不易。”
只是这会竟有人要推他当闷葫芦。
陈湘如嘻嘻笑道：“甚么事？这么奥秘，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三月十六日，吕连城蒙上陈湘如的眼睛，用根棍子牵着她。
安娘的头埋头更紧了，轻叹一声，道：“不瞒陈蜜斯，我……我夫君姓卢单名一个‘伦’字，本籍登州，原是呈瑞末年二榜第三名的进士，受命派往福州做知县，他为人朴重，很有功劳，崇德六年便晋了知州一职，不想刚晋职，孙术造反，因他不肯投奔孙术，便遭人毒害下了大狱。我原是福州世族安家的蜜斯，寻了父兄讨情，这才保全他一条性命，原想随他回登州故乡，偏又逢上这战乱之年，到了徐州就跟着灾黎到了洛阳……一起上又遇乱军打劫，值钱的东西都被抢了个洁净，只我们伉俪和襁褓中的孩子得已保全性命，相随的忠仆、下人也是散的散、死的死……”
安娘坐下，喜妹沏了茶水。
陈湘如垂眸饮茶，吕连城心细如尘，知陈湘如是个雅人，这玉轮园的摆件都尽量采买了好的摆上，所使的茶具，也是小户人家用的景德镇白瓷兰花，就连那花瓶也是景德镇所制。
郑达想着，早前他原是能够去龙虎寨的，可现下竟被这些人给丢弃了，竟然不肯谅解他，破口痛骂起来：“你们没知己，没知己啊，要不是是念着你们是北方的乡亲，我早就去龙虎寨过好日子了。”
陈湘如勾唇一笑：“不是说要先建大伙的屋子么，怎的就……”
吕连城暮年虽是剑客，行走四方，到过的处所很多，各地民居也见过很多，这穿斗房的建法，原是蜀中一带的百姓所居，现下被他用了出来。
伍大娘在一边帮衬着道：“上了山，大伙又住在一处，可不就是一家人。陈蜜斯是一片至心，难不成你连陈蜜斯也要瞒着，大当家的将大把银子交给二当家去办差，这也是信赖呀。在我家蜜斯面前，你还要坦白着不成？蜜斯但是拿你们伉俪当自家人呢。”
陈湘现在儿特请了二当家的女人唤作安娘的过来发言。
厥后，陈湘如才传闻，那自毁面貌的肖氏，就是被郑达欺负过的，要不是她为保名节毁了面貌，血流满面，怕是就成了郑达的女人。
吕连城和陈湘如猜到他们身份不俗，不想这不爱说话的二当家竟然是知州老爷，因为人朴重，才被迫流落他乡。
他愣在那儿，被身边的年青妇人一推，这才回过神来，低声道：“夫君，有人选你咧，我瞧大当家内心跟个明镜的，定是瞧出你是个无能的。”
吕连城想起来就头痛，他暗里问过二当家，可这闷葫芦的外号还真合了他，硬是一句话也没问出来，点头道：“我没问出来，你转头找他娘子问问。”
男人们你看我，我看你，七嘴八舌起来。
安娘行动文雅，悄悄地呷了一口，笑问：“陈蜜斯请我来……”
听闻，早前郑达瞧上这闷葫芦的女人，想要欺负她，他搏命也护着本身的老婆，郑达将他打得吐血，他也不放手，最后代人瞧不下去，这才劝止了郑达。
陈湘如摆了摆手，“现在我们都在玉轮山，你另有甚么不好奉告我的么？”
吕连城含着笑，在她的面前，他越来越会笑了，笑得明丽动听，笑得魅惑，但全部山上的人都怕他，特别是他板着脸时。
陈湘如伸手重抚着桌案，再抚过桌上那平常的花瓶，瓶里插着几枝桃花，为这屋子添色很多。
吕连城站在空旷的园地上，朗声道：“从今儿起，这草帽儿山改名玉轮山，我――吕连城就是你们的大当家，现在新推二当家，二当家的职责就是盯着世人，谁要犯了山规，就得接管惩罚，像此次郑达私吞银两，一套冬衣二百六十文，竟敢谎报是三百五十文，还把剩下的银两吞进自个儿的腰包，说已经花完了，哼，老子给的是一万两银票，当老子是造银子的，那么多钱，就买了几车粮食返来就没了……”
当日午后，喜妹、陈湘如就搬到了新建的玉轮园，这名儿是吕连城取的，他唤陈湘如叫“玉轮”，山名也更加玉轮山，因而乎陈湘如便得了个“玉轮美人”的雅号。
有人“呸”了一声，“你说得好听，是龙虎寨不要你，我们饿肚子，你却有得吃，另有人奉侍，自是要留在这里，呸！你现在就去龙虎寨，可爱的东西，敢吃我们大师的银子，你是想饿死我们大师伙么？”
“建好议事堂后，就最早建了这里，又令二当家备了这屋里的利用物什，二当家还真成心机，也不知他从哪儿寻了几个会木工的匠人上山，省了很多银子不说，便是这里的统统都置备齐了，这几个匠人一置好东西，也不肯分开……”
安娘“我……你……”一阵支吾，面庞更沉了。
伍大娘因只得她和一个孙子度日，伍平这孩子又与乖乖好，整日像个哥哥一样带着乖乖玩。陈湘如便让伍大娘祖孙也住到了玉轮园来，单给了她一间屋子，许是日子过好了，迩来山上早前无精打采的世人，一个个更加有精力，就连孩子、白叟都有了气色。
安娘因闷葫芦做了二当家，吕连城单赏了闷葫芦二十两银子，闷葫芦便给他和妻儿都置了几身像样的衣服，也是三月十六那日搬到了玉轮园中间的小院里，那小院只三间正房，另有一间小厨房和一间杂库房，这日子就算是安设下来了。
安娘点了一下头，“不瞒陈蜜斯，上回大当家的赏了他二十两银子，他就生了回登州的动机，从洛阳到那儿，这一起人又有多少好人，是我怕再出事，他这才留了下来。”
没有妻儿家小的就几个大男人住一屋，那床也是用木板搭的，这山上的树大，倒正便利了世人。
偏有早前被郑达欺负的人说甚么也不肯谅解，大师一传闻他吞山上的银子，这不就是要多吃大师的口粮，有胆小的孩子还跑到他面前吐唾沫，扬着小手又踹又踢：“混蛋！好人，叫你欺负我娘，叫我欺负我们……”
年前，他拿了一万两银票给郑达，没想郑达竟敢私吞银两，这事被人揭露后，吕连城直接把郑达绑到木桩上，留话道：“如果这山上的统统人都谅解你，你就还是二当家。”
这当二当家但是大功德，吕连城和陈湘如来了以后，这山上顿时就变了一个模样，大师有吃、有穿不说，还新垦了菜地，现在那细雨一下，地上的菜苗就生出来的，瞧得女人们直乐，就是盗窟里也新建了房屋，早前没银子买瓦，这一有银子就建了几座新瓦房，住在内里又和缓又舒坦。
有人大呼一声：“我选闷葫芦！”
吕连城瞧着这闷葫芦，整日没几句话，但穿戴打扮上比谁都得体，另有他老婆每日也会其他妇人一样下地干活，也是个未几言语的人，固然他老婆脸上老是脏脏的，但他依昔能瞧出洗净后的清秀面庞来。
陈湘如道：“昏君无道，民不聊生，君子当择良木而栖，你劝着他些，就与我家吕连城好好干一番大事，他日若遇明君，再行投奔不迟。”r1152
他叫骂了一阵，吕连城闭了闭眼，“郑达，你瞧见了，这山上大部分的人都不肯谅解，这二当家是再也做不成了，你服还是不平？”
闷葫芦，是这山上一个长得文质彬彬的男人，平日里话未几，却不大会干活，吕连城就派他干些办理上的事儿，人倒也还实诚，让他去买新房用的瓦，每回返来都会交账，立下清单，剩下的钱一文很多的给吕连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