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入庄
林南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着叶无涯悄悄咋舌。
叶无涯点了点头,道:“你能出境,已是不易,只是还缺了一些契机,好生的记着,今后终能悟透。”
那四个字龙飞凤舞,笔劲沧桑有力,林南一眼望去,只感觉身子一震,恍忽间本身身处山颠,登高了望,山下河道奔涌,水声震天;身边秋风萧瑟,落木如雨。
林南恭恭敬敬的跪在宋肇墓前,重重的叩了三个响头,道:“小子林南三生有幸得遇宋老看重,何如本领寒微,害宋老葬身奸人之手,大恩大德,无觉得报!”
林南赶紧收起猎奇,快步跟在他身后。山庄内空无一人,却别有一番六合,看得林南目不暇接,如果传道出去,怕是要引发惊涛骇浪。
叶无涯一番话引来的是世人的瞪眼,但是他却毫不在乎,迎着一道道炽热的目光走到林南身边,对劲地拍了拍林南的肩膀:“我本日本来筹算亲身替老宋讨回公道,但这小子既放出话来,我就临时留下你们一条贱命。此子既是老宋看重的后生,老宋的公道也当由他来讨。”
……
“这是当年先祖建庄时所刻石碑,这四个字融汇了他平生剑道之精华,悟性越高之人,看这石碑就越有所悟,你入定这般久,实属不易,可悟透了甚么事理?”
“这梧桐林乃是先祖叶胤建庄时布下的迷阵,平凡人如果等闲进庄,自当被困死在这林中。”叶无涯仿佛看出了林南心中的猎奇,淡淡道,“只可惜时过境迁,现在这阵法能力远不如当年,不比平常的障眼法高超多少,先祖布阵伎俩通俗,这些年我始终未能参透,也未能将这残阵修复。”
叶无涯对劲地点了点头,道:“我承诺了老宋将你扶养成人,你可在我庄中暂住三年,三年以后,你便离庄去罢,今后便看你本身造化了。”
叶无涯带着林南步入林中,只听得身后沙沙作响,林南转头望时,来路竟已不知所踪,心中悄悄称奇。
林南的声音久久回荡在风陵越耳边,余音袅袅,不断于耳。模糊记得那一年,阿谁狂放不羁的男人傲视群雄,嘲笑不断:“如此正道,我林峰不屑与之为伍!”
“山庄所处的乃是一块宝地,相邻的那座山谷是一座灵山,这些灵物皆是山庄的邻居。”叶无涯悄悄抚摩了一下蹭上前来的一只猿猴,向林南解释道。
“如此宗门,如此正道,我林南羞于与之为伍……”
叶无涯闻言,眼中寒光闪动,嘲笑道:“没人能将山庄里的东西透暴露去,凡是擅入庄中之人,皆都死了。”
林南就这么长身直立,看时过境迁,日出日落,春去秋来,花谢花开,心中忽地一震莫名哽咽,脑中有那么一个抓不住的动机一掠而过,似有所悟。
叶无涯不再理睬林南,自顾自地往庄内走去:“你莫要急着叫我师父,你要入我门下,还需再过一关。”
林南闻言摇了点头,道:“凡是武技都是从小练起,我在天剑宗十五载,早已错过了最好年纪,更莫说再过三年。”
林南心中大喜,赶紧紧随叶无涯身后,两人又走了一盏茶的工夫,面前豁然开畅,乃是一座山庄,那山庄不知已存了多少个年初,远了望去透着一丝沧桑。山庄门前,立着一个庞大的石碑,上面书着四个大字:一叶知秋!
“师尊!”秦浩再次开口,语气中多了一丝焦心。
叶无涯瞥了林南一眼,淡然道:“我当年心有所悟,撤除吃睡,日夜在这碑前入定。一年以后,我父亲便已不是我的敌手。”
风陵越没有答话,就这么悄悄地站在原地,望着二人安闲走下山去。
林南咬牙道:“天剑宗乃是天下第一宗,又有何宗派敢收留于我?”
林南点了点头,俄然想起一事:“那如果有旁人入了山庄,将动静透暴露去当如何是好?”
这些野兽尽是闻所未闻,却颇通人道,见叶无涯入庄来,纷繁点头表示,让开道来。
叶无涯脸上闪过一丝凝重,嘱托道:“山庄铁律,任何人不得入灵山一步,传闻那山中灵物修行千年,皆已成妖,世人贪得无厌,得知妖兽出没之地,皆会前去捕获,企图夺得内丹,加强修为,故妖兽对人类很有怨念。只是先祖似与灵山曾有些交集,故山庄才得以与灵山敦睦相邻。”
叶无涯带着林南寻了个好位置,二人将宋肇葬在了这梧桐林中。看着空缺的墓碑,叶无涯思考了半晌,手中长剑出鞘,唰唰在上面刻了几个大字:清闲散人宋肇之墓。
“那灵山当中,另有甚么奇物不成?”林南心中有些猎奇。
叶无涯长身直立,很久才叹道:“罢了,我叶无涯也不是拘泥于端方之人,你既有拜师之心,那便随我来罢。”
“哈哈,好,好。好!”叶无涯的笑声突破了这长久的安好,他对劲地看着林南,眼中充满了赞成,“这才像是林峰的儿子,老宋没有看走眼,没有看走眼啊!”
只见庄内走兽各处,有直立行走,拿着扫帚的猿猴,有半小我高,正在除草的兔子,见鬼……乃至在那竹林边,另有一头正在甜睡黑熊。
林南点了点头,心中对那叶家先祖寂然起敬。
叶无涯皱眉道:“天下武道无奇不有,终有速成武学合适于你。”
叶无涯站在山庄门前,眼看林南回过神来,眼中尽是欣喜。
秦浩咬了咬牙,终究开口道:“师尊,放虎归山,恐招大患啊。”
林南回想起先前所感,却不管如何也抓不住那一闪而过的的动机,眼中尽是苍茫,喃喃道:“春去秋来,花谢花开,好似懂了些甚么,却说不出口,也想不通。”
“老宋平生不喜束缚,虽当年挂名在我庄中,但我晓得他始终还是喜好享用那萧洒安闲的江湖。”
“让他们去罢。”风陵越摆了摆手,喟然长叹,“有因便有果,顺其天然罢。”
林南猎奇道:“师父,那你当年入定了多久?”
却说叶无涯携着林南和宋肇尸体,健步如飞,一起翻山越岭,不过两三个时候,便来到了一片梧桐林外。此时还属隆冬,却不知树叶为何已是枯黄,林中蝉鸣凄惨,落叶纷飞,模糊透着一丝暮秋之意。
叶无涯闻言皱眉,游移道:“你小子虽颇合我情意,但我叶家有祖训,武技乃是一脉单传,你还是三年后出庄去寻个名师罢。”
……
林南的吼怒回荡在这山谷当中,很久,无人能应,无人敢应。
林南眼神凝重,深吸了一口气,转而跪向叶无涯,道:“宋老迈仇未报,长辈不敢迷恋凡尘,还请前辈收长辈为徒,传授技艺。”
风陵越望着那具肥大的身躯,影象中的那道背影,仿佛和它垂垂堆叠了起来。是循环吗?是宿命吗?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南如梦初醒,再昂首时,天气渐晚,西边红霞满天,本身这一站,竟是站了足足两个时候!
他叹了口气,悄悄抚摩着那块历经沧桑的石碑,道:“叶归山庄这块石碑乃是符合了叶家剑道,入定越久,今后便能越有成绩,不想你非我叶家之人,却也有这般悟性,很好。”
说罢他一只手提起宋肇的尸体,一只手携着林南,就这么径直从人群中向山下走去。四周的人群有些躁动,仿佛想要禁止,但直到两人穿出人群,仍然没有人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