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稚鸟总要高飞
“阿娘――”鱼幽声音哽咽,用另一只手环住阿娘的腰,把头埋在她的怀里,嗅着她身上特有的芳香和暖意。
萧宝眼中短长非常的阿姐,被他这一扑,噗通倒地,同时倒下的另有她手中的重斧,若非鱼幽倒地前扭了一下身材,非得将头砸在斧柄上嗑出个大包来。
嘭!
蓉娘悄悄看了她一息,俄然回身走进屋子,鱼幽脸上无悲无喜,反倒是萧宝有些不安,眼睛滴溜溜的转,却不知如何是好。
心底俄然生出一丝发急,蓉娘驱步上前,张口唤道:“大丫――”
“宝儿――”
鱼幽闻声转头,看到阿娘庞大难懂的神采,只一瞬,她就明白了阿娘心底所想,鱼幽安然迎上阿娘的视野,轻声说道:“传闻,有人生而知之,有人开启宿慧。”
蓉娘也不睬他,抱着一个酒坛子径直走到鱼幽身前,拉过她受伤的手,清冽的酒水倾泻而下,浇到伤口上,火辣辣的疼从伤口窜到心间,鱼幽倒吸一口冷气,蓉娘的行动却没有半点停顿,直将整坛酒都倒出才调休。
阿娘,你信我吗?鱼幽在心底问道。
而他话刚落,房门忽地翻开,肖俊雄吓得立时跳开,不敢与蓉娘的视野相对。
蓉娘在血人砸中萧宝的前一瞬,将他一把扯出来,一边擦着他脸上的血迹,一边安抚道:“宝儿,没事了,没事了……”
蓉娘拍着她的后背,悄悄叹了口气:“稚鸟总归要离家高飞,阿娘想通了,此后不再拦着你,也不会拦着萧宝,阿娘只但愿你们姐弟相互搀扶,能够活得高兴一些,活得久一些,比别人都活得久一些……”
公然,萧宝被吓得缩了缩脑袋,扭头看到地上的尸首,忍不住退了两步,拉开与尸首的间隔,一脸的心不足悸。
蓉娘眼底出现庞大的神采,这一瞬,她都忍不住生出一丝思疑,面前这脱手狠辣又干脆利落的女娃真的是她的女儿吗?
血人再低头,他看到右腿上斧刃划过,带起一截断腿,血人身材一矮,噗通跪倒在地,眸中的光彩敏捷散去,最后一刻,他在想,如果他不挑选挟持男娃,而是冲女娃多嗑几个头,女娃最后会不会心软放过他?
“阿姐,你如何倒了?”萧宝结健结实地压在鱼幽身上,迷惑地问道,紧接着摸到一片黏湿,他才惊跳起来,盯着她右手裂开的虎口问道,“阿姐,你受伤了?”
萧宝尚未了解送其一程的意义,一只血红的手仿若猛兽的利爪,带起划过氛围的锋利啸声抓向他的脖子,萧宝瞳孔突然一缩,张口就要尖叫――
血人的生命走到了绝顶,带着无尽的懊悔,他的身材朝前栽去,嘭!
两声利器入肉的声音同时响起,紧接着是鲜血喷涌的声音,喷到萧宝张口的嘴里,喷到他的头脸之上,面前一片血红!
鱼幽刚从张铁树口中体味了事情委曲,昂首就看到萧宝如炮弹普通朝她冲过来,鱼幽眉头一跳,张口喝道:“别过来――”
一样心不足悸的另有蓉娘,目光扫过地上肢体散落的尸首,再转向鱼幽血流不止的虎口,移到她惨白的小脸,小脸上与她类似的一双桃花眼中,没有一丝惧意,也没有半点不适,有的只是淡然,半点波澜不起,好似这不是她第一次杀人,而是千万次中最平常的一次。
足有五斤的烈酒倾泻而出,洗净了她身上统统的鲜血,粉饰了院中的血腥之气,唯余酒香溢满了全部院子,带着微醺的暖意。
但话音未落,萧宝已经冲到了血人身侧,就在这一瞬,本来伏地而跪的血人,通红双眼中乍起寒光,人若猛兽普通突然跳起――
血人捂住被利箭射穿的脖子,张着嘴只收回几声含糊的咕噜声,艰巨地扭头看向院门口,恍惚的视野里,一个高壮的男人手中的弓弦犹在颤抖,那男人脸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
尖叫骤起,高亢如惊雷,刺破院落上空,惊得循味而来的乌鸦扑棱翅膀掉头飞离。
萧宝被阿娘擒返来,刚走到院门,浓烈的血腥气扑鼻而来,院中地上还跪着一个哀嚎的高大血人,血人身前站着娇小的人影,那柄比他个子还高的重斧就在娇小人影的脚下,凝着血光,映入他瞪大的桃花眼中。
鱼幽起不了身,便倚在斧柄上冲着萧宝翻了个白眼,叱道:“你能够再莽撞一点,到时就不是我的虎口裂开了,而是你脑袋搬场了。”鱼幽成心恐吓萧宝,用心将此次危急夸大,就是但愿他能今后次祸事中接收经验。
一滴泪砸在鱼幽的手背上,鱼幽心中一悸,伸手按住阿娘的手,但蓉娘点头,扯开她的手,持续将帕子一层层地缠绕她的手,一边道:“本日是你五岁生辰,这是阿娘第一次,也或许是最后一次为你包扎伤口。今后你分开仙螺村,你若再受伤,阿娘就算想帮你,也无能为力……”
萧宝的尖叫戛但是止,张口呸呸吐出口中的血,在阿娘惶恐的眼神中,嘻嘻一笑:“不是我的血,我没事。”说完,回身上扑向鱼幽,“阿姐,你真短长!”
“阿姐!”萧宝大呼一声,挣开阿娘的手,蹬蹬地跑向鱼幽。
咻!
蓉娘失声惊叫,尚不明鹤产生了何事的萧宝刚要扭头回看,就对上一双寒气森森的眼睛,听到血人奸笑着对他道:“小娃娃,只能让你送我一程……”
“啊――”
肖俊雄原被鱼幽利落的脱手震了一下,正想与她切磋一二,谁想母女俩之间的氛围蓦地大变,粗枝大叶如他都禁不住走到鱼幽身前安抚一句:“丫头你别多心,你阿娘本日就是受的刺激多了些。”肖俊雄早就认定鱼幽是个妖孽,倒也没感觉她方才的行动有何不当。
蓉娘的眼眶俄然红了,她从袖中取出一块洁白的帕子,细心地裹住鱼幽被酒水冲得皮肉泛白的虎口,声音轻柔如蒙着一层微醺酒意的梦话:“我不管你是谁,来自那里,你都是我生的,是我的大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