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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这就是过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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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蒋书办做事情再不象前两回那样拖泥带水,他说干就干,辰正三刻不到就在寨子里贴出时价收买牛羊柴炭羊皮子的布告。牛是大牲口,是庄户们种田种地的好帮手,除非老弱到不能使或者家中有大事急等着用钱,等闲不会有人情愿卖出来,在中寨这类小处所更是不轻易收上来。可羊不一样;和绝大多数略微充足点的村寨一样,中寨里的庄户们几近家家户户都养了羊,别说批示所只收二三十口羊,就是再多一倍的数量,收齐也不会有甚么难度。以是老蒋也没找商成叨教就私行变动了体例――不收牛,就收羊,猪也行,不管羊还是猪,归正都是时价。布告一张贴出来,寨子里正在为猪羊卖不出去而焦愁的庄户立即簇拥而至。过晌今后,当四周的村寨获得的庄户赶着猪羊来卖几个趁手活钱却被奉告已经收讫时,都气得吐了唾沫骂娘。

对于蒋书办和关宪这两桩“先斩后奏”的措置体例,过后商成都赐与了赞美和鼓励。在腊月二十九那一晚的批示所团年饭上,他还特地提到这两件事,当着大师的面把老蒋和小关嘉奖一番,号令大师都向他俩“学习”,要在“事情中阐扬本身的主观能动性”……

喝到最后他就甚么都不晓得了……

晌后回到中寨,还式微座,各路给他拜年的人就络绎不断。来的人有军官有兵士,有书办有文书,有庄户也有近处的士绅,常常是一拨人还没走别的一拨人已经赶到,堂屋里的几把椅子就没个空的时候,靠墙摆了两圈条凳还是坐不下,实在式微脚的处所,有的人干脆就站在房檐劣等。来的人没一个白手,箱笼钱帛在院子里摆成了溜,仅仅是禀贴礼单,包坎就收了好几叠。

不管是送钱帛还是送鸡蛋,不管礼轻礼重,商成都先收下。没体例,人实在太多,他也不能每个都交代别人把东西带归去。只是在入夜客人都分开以后,他才交代包坎,把统统的礼品都悄悄退归去。他还特地叮咛包坎,退回礼品时说话必然要委宛,不能让人家错会了他的意义……

毫无疑问,这是个好主张。商成顿时就同意了这个建议,并且让蒋书办和关宪一起筹议考虑出一个详细的赏钱发放体例。

商成有眼疾,本身也晓得一些应当忌讳的饮食,以是常日里根基上不如何沾酒,姜蒜也吃得少,以是会餐的时候只吃些酱菜干菜,就着猪肉汤啃几块饼子,然后就坐着看兵士们闹腾。开端时他还把持得住,别人来敬酒,他端着酒碗抿一口,是那么个意义就行了。他勋阶高,又是主官,别人也不会和他计算。可垂垂地大师都有了酒,他再想“意义意义”就不成了。先是几个营哨军官嚷嚷着敬酒不能“意义”,接着几个队长什长也来要和他喝一碗,然后是十来个和他走过渠州又打过广平驿的边兵,跟着就是度家店剿匪的一群兵士,最后连几个老兵也要和他这个“顶好的大人”喝一碗……

当晚下寨边军又是会餐。热热烈闹一顿饭吃下来,商成又是酣醉酩酊,直睡到第二每天光大亮才醒。

年三十上午送走蒋书办带领的驮队,商成又马不断蹄地带着礼品慰劳寨子里的几个因伤退役的老边兵。这些老边兵都是外村夫,在故乡犯错误,从边军里退下去也没脸面归去,就滞留在寨子里,靠着拣个褴褛帮个零工另有老弟兄隔三岔五的周济苟延残喘。商成看这些老兵的日子过得实在太艰巨了,炕是凉的灶是冷的,连柴禾都是不幸巴巴的一小堆湿木棍,有些人乃至连床象样的棉絮都没有,一领老羊皮躺下去就是铺盖起来就是衣服。他难过得都不忍心在那间四周漏风的破屋里站。他二话没说,就让人顿时给这些老兵筹措一处能住人的处所,并且代表中寨边军全部官兵,聘请他们插手当晚的会餐。他还对他们说,他会尽快找人处理老兵们的实际题目,总要找个妥当体例让他们在西马直糊口下去;如果他们想家了,他也能够给他们开文书出官凭,还给他们发川资,总要使他们平安然安顺顺利利地回本身的故乡去……

他本来觉得蒋书办会和本身扯几句皮,会指着庞大的公事和本身抱怨几句,说不定还会不动声色地给本身使点绊子――几天前他为上寨的给养运送被耽搁而大动肝火时,这个蒋书办就是被他骂得最尴尬的人之一。谁晓得他方才说罢,老蒋顿时就点头说好。老蒋表示,连他本身在内,户科高低统统人都会尽力共同关宪办好差事。老蒋还说,不但户科如此,其他吏礼兵刑工五科也不会拖关宪的后腿,他们都会极力帮着把事情办好办好当。

不晓得是这些穿戴新袄子的老兵在场的原因,还是包坎那五音不全的嗓子吼出来的军歌变更了大师的情感,或者是满桌子的猪肉羊肉晃得人目炫狼籍,也能够是几十坛酒扑灭了现场的氛围,总之那一晚的会餐热烈非常,边兵就象疯了一样又唱又闹。

第二天一早批示所方才开衙,商成绩找来户科的蒋书办。他把本身的设法和关宪的体例都奉告了老蒋,并且但愿老蒋能把户科里的事件重新安排一下,以便关宪能专用心心肠办好差事。他对老蒋说,他了解户科当下的难处,年关时节,户科大抵是衙门里最繁忙的部分,赋税徭役各种数据的查对清眷、薪俸赏钱的明细发放、库存物质的盘点关封,都是户科的事情;可关宪要办的也是大事情――毕竟牵涉到四百多号官兵哩,并且上寨那边的事情又拖不得,恰好离年假又只要两三天了……

老蒋还提出了一个建议。他说,既然要送年货,既然要让上寨的官兵过一个欢欢乐喜的红火年,干脆就按着人头给上寨的兵士发一部分年赏,趁便送几令红纸上去,如许兵们也能拿钱封个红包相互拜个年,图个吉庆火红。

他回绝了金喜两口儿的挽留,胡乱清算一番就又骑上马回了中寨。

大年月朔,绝大多数兵士都还在宿醉赖床的时候,他就已经爬起来。洗个热水澡,换上一身洁净衣裳,就着头一晚的残汤剩菜啃几个半冷不热的硬饼子,带着包坎就骑马出了寨子一起向南。两个多时候赶到下寨,在金喜家随便刨几口吃食,一起的怠倦都还没散去,就开端鄙人寨里繁忙。前面因为剿匪没赶上拜寿的阿谁老寿星家,这一回要慎重拜访,金喜扣门包坎随伺,四色礼四个兵士一人捧一盘,都是拔胸叠腹身材挺得笔普通直,商成本身全套七品官服官饰双手执了红彤彤的大红年贴朝白叟门前一站,转眼间半条街又都堵门了看奇怪的人,红火的热烈气象比白叟过寿那天也不差几分。白叟的儿子儿媳先被吓晕接着又乐晕,一个个张大了嘴出来出来多少趟,直到商成带着人分开,楞是没想起来要给批示大人上茶汤,直到商成他们一行都进了虎帐,白叟的大儿子才攥着几个裹着钱的红喜包撵过来,不由分辩就朝几小我的手里塞。行礼心切再加上冲动过甚,他竟然健忘这里是虎帐重地,并且也健忘了发喜包的挨次――金喜包坎一起发畴昔,最后才发给商成这个穿戴青色官服的大官……

到傍晚时,柴炭的事情也有了端倪,寨子北边靠官道的一处炭场里有上万斤现成的柴炭,只要能一次性全数收买,炭场仆人甘心以时价的七成把柴炭全卖给边军。固然柴炭的数量大,但是用钱却未几,关宪和赶来的炭场仆人商谈了一番,就做主买下了统统的柴炭。他以为,上寨过冬需求柴炭,中寨的边军烧炕取暖也一样需求柴炭,既然花一样多的钱能买到更多的东西,为甚么不占这点“便宜”呢?

这一下轮到商成吃惊了。要不是他看着蒋书办说话时一脸的诚心和竭诚,他的确会觉得批示所六科预备和本身打擂台了。

这才几天呀!批示所六科就个人都转了性?

第120章这就是过年吗

猪羊皮子都收上来了,柴炭也有了下落,蒋关两人顿时就开端构造驮队。本来年关里最难办的就是人手,往年年节里出工的脚力驮夫,不是贱籍边户,就是长官看不扎眼的边兵刺头,恰好这一回商成又有号令,不准象往年那样随便指派边户,也不准随便抽调边兵,只能优酬雇佣,庄户边户一视同仁。边兵军士和衙门书吏也能够插手驮队,但是不发人为,出差期间薪饷补助都翻两番,过后补假期。有了如许的唆使,那里还用忧愁招不齐人手?蒋书办也算是开了回眼界――他在批示衙门干了二十多年,还是头一回瞥见边户们拥堵在公事房门口,一面朝屋子里挤一面大声大喊:“我是边户,这是我们分内的差事!我是边户!”

很明显,当时在坐的胥吏书办们对批示大人的这些话都是茫茫然似懂非懂。不过书办里也有动静通达人士,晓得批示大人之前曾经当过几年和尚,这些令人费解的言辞必定是某部佛经里的佛家偈语;至于此中的通俗涵义――只能领悟,不能言传,大家归去细心揣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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