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李桓
“如此说来,桓少爷便也是武道奇才?”宁荀有些诧异,因为李桓资质不佳,曾让府君大人百思不得其解,现在听到陆教习如此评价也是心中一喜。
“现在桓少爷进境颇佳,鄙人估摸再有月余便可破入通玄境,依常例推断,赋意有望。”陆教习沉吟了半晌,便又接着说道:“只是武道一途虽常循序渐进,却也非坦途,如有奇遇,便有望更上一层,如有不测,止步不前亦非罕见。前朝尝有一文官,平生从未修习玄学武技,因获咎权贵而架至北漠玄域,并弃置此中以投喂玄兽。不料此人存亡之间明心悟道,瞬息破入巨灵之境,终究手刃仇敌并位列王公。反观当朝宇阳武侯,十八年前便巨灵在望,却因其母周国太夫人离世未及尽孝而止步不前。即便是鄙人,当年若非一时失手伤及端阳武侯之子廖原,被廖侯府供奉击至重伤,现在即便未能破入巨灵,亦可破入赋意之境。”
“此事我已记下了,确是廖侯做得有些过了。”李桓听完宁伯的报告,不由狠狠地攥了一下拳头。
“哦?陆先生竟有此等遭受?先生乃我李府武修教习,先父乃府君之衔,位同郡侯,廖侯不过一散侯之爵,即便陆先生偶然伤及那廖原,亦该由我李府措置,何时需得廖侯府上供奉脱手?”远处传来了一阵清脆的声音,倒是方才洗漱结束,仓促赶到练武场的李桓。
“李府后继有人,此事不该喜乐?”宁伯满面笑容,又捋了捋短须答道。
听到宁伯的话,李桓思考了半晌,心不由得一颤,沉声问道:“但是那烈阳狗贼?”
“生前何必久睡,身后天然长眠。被窝虽好,可不要贪睡哦!”李桓扭了扭腰,嘴里喃喃自语。然后轻手重脚走到了打扮镜前,看着镜子内里的人,咧开嘴自恋道:“好一个漂亮萧洒的美女人!啊呸,说话文绉绉的,啥弊端!”
陆教习听了二人的对话,确是丈二和尚摸不着脑筋,道:“本是可爱之事,宁兄您为何发笑?”
“得,难怪前人有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们还是从速洗漱吧,不然宁伯估计就要让老陆给我加练了。”李桓被突如其来的媚眼电得虎躯一震,摇了点头苦笑了一下,赶紧高举白旗乖乖投降。
“并非如此。宁兄,您未入武道,久居于府也甚少听闻,不知武修进境之好坏。武道一途共分八境,别离为炼体、通玄、行气、启天、御气、罡体、赋意、巨灵和幻灭。当年骏少爷天纵之姿,以十岁之龄心神汇通,破入通玄境,而现在桓少爷年逾十三未入通玄,孰优孰劣比拟便知。”陆教习细细说道:“骏少爷现年二十有四,四年之前拜入秦炎武阁修习武道,若鄙人猜想无误,他现在应修至启天之境,武道之上已然登堂入室。以骏少爷之才,入武阁修习亦是勉强,至于桓少爷此等资质,倒是入不得武阁,按常例,拜出神都学院最是稳妥。虽说秦炎武阁与神都学院均是顶级修行之所,但秦炎武阁乃皇家院府,秘闻深厚,非神都学院所能媲美。观大秦朝现位八王十六公四十二侯一府君当中,除文官公侯不修武道,其他王公诸侯半数出自秦炎武阁,拜入武阁如登天,此等天眷之人才称得上武道奇才。”
“桓少爷自幼便由鄙人教诲,幼时武修资质虽不凡庸,却仅仅尚可,并无骏少爷那般天纵之姿,莫说如府君大人那般破入赋意之境,可否修至罡体亦未可知。”陆教习思考半晌,然后缓缓说道:“只是自两年前,桓少爷伤势病愈复修武道开端,便若悟道普通,修习进境不成同日而语。且自行编排各项修炼,修行之法亦闻所未闻,如绝壁攀岩、负重越野、瀑下明神此类之法,与我等平常修习之俯身立指、举锁跃进、盘膝明神之法有异曲同工之妙,乃至于效果更佳。”
“哎哟喂……我的大少爷,你是不晓得,明天二老爷听到了我跟你说话无礼,把我狠狠数落了一顿,如果再让他听到我这么跟你说话,还不得把我调到溪边浣衣去。”关上了房门,小绯儿悄悄拍了拍胸脯,一副心惊胆战的模样,对着李桓娇声说道。
李桓正一旁看着两人,不美意义地摸了摸后脑勺,说道:“陆教习,快开端讲课吧,你们这么夸我,我会脸红的。”
实在李桓样貌说得上五官端方,脸部棱角清楚,但是毕竟只要十三岁,脸上还带点婴儿肥,底子说不上是美女人。只是自从看到本身有这么一张脸今后,他却感觉非常对劲,每天醒来都得照着镜子自恋一番。
“此事却与老府君有关,陆教习不便细说,便由宁伯我讲与你听。”宁伯用手悄悄捋了捋刚蓄出来的短须,神采变得有些严厉,道:“当年安阳武侯烈昭私吞军饷为老府君揭露,终究被拔除爵位,擒于皇极门外枭首,此事你应当晓得。”
“仅此罢了!”李桓抬开端来,眼睛与宁伯对视,深深应了一句,只是本来紧攥着的拳头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了。
从神武三十一年产生了“烈阳之叛”算起,李桓来到这个天下已经有三年时候,每天都感受本身像在做梦一样,没有体例信赖传说中的穿越竟然是实在存在的,并且产生在了本身身上。
“此事自是晓得。”李桓应道。
“哈哈哈哈。”听到李桓如此答复,宁伯不由得大声笑了起来,道:“桓小子,你很不错,很不错!时候不早了,陆教习,你便开端讲课吧。”
练武场内,两其中年男人相对而立,悄悄地站在点兵台上。
门外的丫环看到房门翻开了,顿时莲步轻移进了房间,走到一旁的盆架上悄悄地把水盆放下,然后回过身把房门栓上了。
“陆教习身为我李府的武修教习,若受外人欺辱,我定然必要体味。”李桓快步走到两人身前,右手抚于胸前,躬身行了一礼,然后答道。
“哎呦,这二叔也是的,如何能够数落我家的童养媳呢?”看着小绯儿拍着高挺的胸脯,李桓不由眼放金光,口花花地说道:“要数落也该我来数落,趁便体罚一下让你长长记性就更好了!”
“陆教习,迩来少爷武道修行可还顺利?”此中一个男人身着布衣,国字脸,鲜明是当年在暖阁外侍立李谦府君身前的“宁兄”——宁荀。
“本来如此。”宁荀此时看起来如有所失,微微叹了一息,接着说道:“但也无妨,你说桓少爷现在修习进境颇佳,若能有所冲破,想必府君大人泉下有知亦感欣喜。不知以桓少爷如此修习,今后可破入何境?”
“宁兄,鄙人于李府执教武修二十余年,曾教诲骏少爷那般的武道奇才,也曾遇杏少爷那等凡庸之资,算得上识人颇多,却未曾想天下间竟有桓少爷此等奇特之子。”被称为陆教习的男人负手而立,对于宁荀的问话,倒是给出了如许的答复。
“哦?有何奇特之处?”宁荀闻言就来了兴趣,出声问道。
小绯儿姓白名绯妤,是李桓的奉养丫环,比他大三岁,模样长得还算娇俏。实在能够进到李府当丫环的,模样普通都不差。她的身材高挑,除了肤色略微有点乌黑,倒是一个实足的美人胚子。当然,遵循李桓本来的目光,这的确是明星级别的女神。
凌晨,晨光微曦,李桓从睡梦中醒来,翻开了盖在身上的金蚕丝被,缓缓站立起来伸了伸懒腰。
“有些过了?仅此罢了?”宁伯听到李桓的话不由有些讶异,出声问道。
“可除烈昭身故以外,另有一人被贬,谪于北疆戍田,你可晓得是何人?”说到这里,宁伯的神采显得有些峻厉,沉声问道。
“小李子,你可真是诙谐啊。要不等下我就去找宁伯,跟他切磋一下藏书阁里的那张破军阵图如何样才气折成纸飞机。”看到李桓胆小包六合调戏起本身来,小绯儿娇羞地给他抛了个媚眼,密意地说道。
宁、陆二人闻言,笑声更是开朗,传遍了全部练武场。
在本来的天下里,他的本名固然也姓李,但是并不叫李桓,但是来到这个天下以后,他就认命了,谁让他顶着一个小府君的名头呢?本来的他只是一个小屌丝,每天除了上班就是宅在家里玩手机,并且说得上是一人吃饱百口不饿,吃很多了就显得有些痴肥,哪像现在变成了一个小正太,吃得再多也全当长身材了,一点都不见胖。
“其间之事,鄙人一介武夫倒是不明,但桓少爷资质聪慧,实在令人欣喜。”陆教习仍然一脸怅惘,但是并无毛病他跟着宁伯轻声笑了起来。
“呵呵呵,未曾想你桓小子也能想得通其中蹊跷。”宁伯道:“此事说来话长,你可真想晓得?”
宁伯悄悄地点了点,道:“便是烈阳那歹人,他的正房夫人便是廖侯之女,廖原之姊,在随夫赴疆之时染疾而亡。自那今后,廖侯府高低便四周刁难挑衅我李府之人,而陆教习便是在一次争斗当中偶然伤及那廖原,才被廖侯府供奉所伤。此事却也仅是我府与廖侯府的贩子之争,朝堂之上更是明枪暗箭。当时老府君年龄已高,偶然与廖侯过量争论,便才告隐青阳。即便如此,当初先皇欲加授封地之时,廖侯亦横加禁止。”
“小府君大人,该起家洗漱了。”房门外,一个丫环端着水盆,对着房里柔声喊道。
仁武三年,春,青阳镇李府。
“哟……小绯儿,明天如何这么客气了?莫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闻声丫环在门外叫早,李桓赶紧走到门前,提起门栓拉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