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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赐死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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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连皇后都说了,朕是气度豁达的圣君,朕如果再执意赐死梁氏,岂不就成了残暴的昏君?”

“只是几句话罢了,不会担搁太久。”我面色微缓,冲盈袖使个眼色。

长顺并不晓得飘飘一事,见我面上带着不悦,觉得我定然是在吃那女子的醋,不由含了一丝不屑,低声道:

杨广冷冷哼了一声,言道:

长顺微微踌躇一下,只得点头承诺,仍旧挂着笑,言道:

我声音还是慎重,却已含了笑意:

“好,好,好个宁死不平的贞节女子!想与你的未婚夫相会于地下么?休想!朕想要的女人,谁敢介入半分?长顺,传旨下去,追封梁氏为梁嫔,以妃礼厚葬!”

给杨广铺好台阶,我心内严峻,面上却非常和缓的看着他,现在,只看他肯不肯下了。

长顺闻言,擦了擦一头的盗汗,欣喜领命而去。

“娘娘但有叮咛,主子无不顺从,只是主子怕陛劣等急了,还请娘娘谅解主子。”

我听出他言语当中的嘲弄,淡淡道:

我面对着盈袖的方向,而长顺刚好背对着,我只作不经意扣问道:

长顺不敢担搁,立即退步拜别,从盈袖手中取回毒酒,回身进内殿。

“国有国法,即使民女服从,也挽不回家父所犯下的罪过,陛下按律施法,民女无话可说,若陛下因了民女而秉公枉法,民女情何故堪?罢了,君要民死,民不得不死,民女谢陛下赐酒!”

见杨广怒极的模样,我心内一惊,他得不到的,必定毁之,也是不肯让于别人之手的,不由得大急,悄悄替飘飘捏一把汗,却又不能出来劝止。

笑声中含了一丝冷厉,但说话的声音却还是暖和:

见飘飘固然神采悲惨,有一种即将赴死的慨然,但却无一丝中毒的症状,不由得双目凌厉扫一眼长顺。

若一开端飘飘便欢天喜地的承诺杨广,恐怕不消数日,杨广就会把飘飘忘记在后宫的三千美人中。

“有你这句话,本宫就放心了,你去罢。”

“若陛下果然添得才子,臣妾天然欢乐,只怕陛下倒是要添新魂,纵观古今,从未产生过这类事。”

见长顺面带得色,却并不申明,我天然晓得话中的意义,他这是去赐毒酒,那女子可另有活路么?天然不会成为后宫的威胁。

飘香楼用膳,飘飘女人也曾助过我们,更兼若无飘飘女人的善举,大隋会有多少子民饥饿而死?陛下如果赐死了百姓的仇人,他日若为人知,岂不是更加大失民气?”

“长顺公公留步。”

“臣妾不敢,是臣妾讲错了,请陛降落罪,至于飘飘之事,还是由陛下决计,她违背圣旨,本也是极刑。”

“若梁氏能识汲引,本日岂不皆大欢乐?现在如许,也是她咎由自取!”

“陛下容禀。毒药确切是我换的,长顺并不知情,但臣妾此举倒是为了陛下着想。”

梁嫔?飘飘即便是死,也逃不出杨广的掌心么?做不得帝王的人,便要做帝王家的鬼,飘飘的内心,定也是凄悲至极吧?

杨广凝睇着我,俄然绷不住一笑,满脸尽是豁然,却又有一丝不甘的自嘲:

“哦?好一个为朕着想,你不吃梁氏的醋,反而救她性命,公然是慈悲为怀,贤惠无妒的皇后啊,朕倒要听听,你是如何为朕着想的。”

“看长相倒是个美人,至于身份主子也不清楚,不过娘娘放心,她利诱不了陛下的。”

见盈袖已稳稳站定,我方舒一口气,放心道:

“陛下,此事千万不成!”

“爱后不是来恭喜朕又添新人么?为何不成呢?”

好久,他的目光掠过飘飘,有一丝珍惜,一丝不舍,更兼一丝模糊欲现的罢休之意。

“请长顺公公借一步说话。”我低声道,但面上却挂着皇后的威仪,对于这类刁猾之人,必必要恩威并用。

“赐毒酒!”

“公公,盈袖来帮您拿着东西,您跟娘娘去罢。”盈袖含笑着,来接长顺手中的托盘。

杨广唇角微翘,似笑非笑道:

“有多少女子等着朕汲引,朕都不奇怪,偏你视朕的情意为草芥,现下你有两个挑选,一是做朕的妃子,朕会给你高位与荣宠,并放过你的父亲,乃至能够令他官复原职;”杨广顿一顿,含着怒意,声色俱厉,“二是成全你的贞节,饮下这杯毒酒,以你父亲所犯下的罪过,朕足可治他极刑!”

长顺小跑着出去,尚未站稳,杨广便道:

长顺也不知启事,满面惶恐的看着飘飘。

见杨广微微转眸,似在衡量轻重,我又道:

一阵错愕以后,杨广把目光投向我,那种疑色几近已经必定是我做了手脚,我自知瞒不过,缓缓拜倒,言道:

“罢了罢了,你起来吧,朕这一辈子没服过谁,倒是服了皇后这张嘴,朕说不过你,只能成人之美了!长顺,带梁氏出去,答应她探梁荣寿的监!”

心下有些黯然,在心内收回一声微不成闻的低叹,又替杨广哀思,一贯自大的他,竟会想到用这些滥招来勒迫一名女子,真是好笑之极。

“刚才本宫在侧殿也未敢出来,本宫是想问问长顺公公,那女子是谁?边幅如何?陛下为何要伶仃召见她?”

长顺面色微变,但见盈袖不过是出于美意,更何况盈袖又不晓得杯中装的甚么,因而只好交给盈袖,随我前行几步,来到长廊角处。

固然杨广言语冰冷,但端倪当中无不透出一丝顾恤,朝跪在地上一脸惊奇的飘飘看去。

手中捧着毒酒,面上却挂着笑容,这是宫人们必修的沉稳。

杨广回身几步,坐在雕龙宝座上,直盯着我,他虽未向我起火,但他隐于眉稍之间的喜色倒是越聚越密,若我稍有不慎,恐怕本日便是我再入冷宫之时。

“飘飘抗旨不遵,当是极刑,陛下听完臣妾的话,若还是要赐死她,臣妾无话可说。可陛命令长顺拿毒药来,不就是为了恐吓飘飘,想令她遵旨吗?陛下现在也亲眼看到了,飘飘女人为了贞节,毫不踌躇的饮下毒酒。

而杨广,也再不提飘飘之事,并命钦差大臣按律审理梁荣寿一案,事毕后,便决定分开江都。

我仓猝叩拜于地,惶恐道:

杨广盯着我看了数秒,俄然发作出一阵大笑,端倪当中,尽是恼羞成怒的讽刺,不知是在讽刺我偷听墙根,还是讽刺他本身最难堪的一面,又被我看了个正着。

“娘娘有何叮咛?”长顺久经油滑,天然晓得杨广的脾气,毫不敢欺君枉上,但我救民气切,也顾不得这些了。

在晓得因她一身可主导全部家属的荣辱时,她还是义无反顾,挑选大义灭亲,这般为国为民的情怀,即使是男儿,也鲜有能做到的。此等女子,本该可歌可泣,莫非陛下就真的忍心将她赐死?”

“若陛下既往不咎,宽恕飘飘抗旨之罪,成全飘飘,必会令万民更深一层的看到陛下的气度,将来也会传作嘉话,当然,陛下本是豁达漂亮的圣君,臣妾讲错了。”

不过,我心内稍安,他这个模样,仿佛并不是真正喜好上飘飘,只不过飘飘应战了他的庄严,令他尴尬,令他没法下台罢了。

天元殿内,静如止水,只要缓沉的铜漏滴嗒声,越是这般缓沉,越是映出民气的浮动不安。杨广的眉头皱了一重又一重,只是那哑忍的喜色却垂垂褪去,看着跪在地上,温婉和婉的我。

长顺承诺一声,正要动手去办,我再也按捺不住,快步行至殿内,出声制止:

我并不肯拜别,只轻着脚步跟在长顺前面,直至内殿窗子外,方停下脚步,静听殿内的动静。

飘飘也是个硬性子,毒酒在前,亦不肯屈就半分,含着一丝调侃,嘲笑道:

言毕,把面前毒酒一饮而尽。

杨广略作游移,却更加愤怒:

长顺只是微微一愣,便很快承诺一声,退出内殿,我亦从侧门悄悄退出,盈袖正捧了参汤候着,见我出来,忙跟从身后。

刚到大殿外,正都雅到长顺手捧一个托盘,端着一盅毒酒过来,忙唤道:

“陛下,现在您在百姓心中,是明君圣主,自古以来,阳奉阴违者多之,有几个百姓是至心以为当朝天子是明君的?不过都是恭维阿谀罢了。而现在,您微服上街时,已亲耳听到百姓的批评,若您为了戋戋一女子,而毁了民气之所向,岂不是大大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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