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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立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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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外头天寒,早些回内殿安息吧。”

阿及唯唯称是,我微微侧目,瞥见他俊朗的面孔上两条眉毛紧紧皱在一起,眼神闪动不定,仿佛心中有事纠结,却又不知如何出口。终究是抱了抱拳,言道:

我心内忽起几分不满,言道:

路上积雪正融,车辘轳沾满了泥水,虽说阳光亮朗,却仍旧奇寒非常,我披着一袭织金青凤裘,手握暖炉,仍觉寒意沁沁。

我恍然转头,面色微凄,看着阿及体贴的眼神,唤道:

“呃——”阿及面带犹疑,却毕竟没将欲言的话说出来,只粉饰道,“没,现在腊梅开得正欢,微臣只是见娘娘单独带了小王子来,缺了太子殿下,感觉有些清冷罢了。”

不知何时,阿及立在身后,沉声言道:

锦霞眸色微闪,娇羞不已,手中抚着绣布上的鸳鸯,言道:

我深深凝睇他一眼,言道:

“哦,是阿及啊,不必多礼。”我微微一怔,对太子妃这一称呼另有些不风俗。

看她神采果断,目中却充满柔情,我心内羡慕不已,良伴天成,本就是令人思慕不已的事情。

这一日,我正哄了昭儿睡觉,忽听得陈婤在侧殿弹奏《碧玉曲》,浊音渺渺,听得民气里舒坦,因而想到阿谁仙姿玉骨的锦霞,细细一算,已有大半年没去过锦霞布庄了,还是怀胎五个月时去过一次。

“太子殿下不必着忙,臣妾觉得晋王府虽不华贵,却也豪阔,更何况臣妾已然在此熟捻,不搬也罢。”

“太子殿下夙来简朴,为世人称道,现在却要为了得居安所而劳民伤财么?”待警悟话中微讽之意,已然迟了,话既出口,断无忏悔之意,见他面色一凛,我忙又道,“东宫虽华贵,却祸事连连,乃是不祥之地,父皇母后向来不喜豪侈,太子何不推了东宫,将晋王府改成太子府,怕是父皇母后更称心些。”

稍后,帝后又传旨于三今后行册封礼,因而,宫内府里,皆忙活了起来,筹办立储大典事件。

杨广自被立为太子以后,政务更加繁忙,不但忙着兵部的事,还须经常进宫帮天子批阅奏折,偶有闲暇回府,也老是有朝臣来拜访,常常来元心阁,均是半夜更深,虽说与我同床共枕,却很少再有闲话。

不管是杨广甘心也好,做模样也罢,他毕竟是再没提起搬家之事,只是命人将晋王府的牌子摘去,另做了一块镀金的“太子府”牌匾挂在府门上。为着此事,天子龙心大悦,在朝堂之上对杨广赞美有加。

次日,帝后的封赏下来,随之一起来的,另有一批皇宫侍卫,因前月刺客之事,帝后忧心晋王府的安危,特特调了一班精锐对晋王府加强庇护。

“太子殿下事件庞大,哪有如此闲情?”

闲谈半日,虽话题不再是之前的赋诗弄琴,大多是她的姻缘与我的昭儿,却也相谈甚欢,本来尘凡当中,才是兴趣地点,真要学那些清高雅士,虽多了安好,却少了闲趣。

大隋开皇二十年腊月初九,天降大雪,奇寒非常,全部大兴城一片冰雕雪塑,我望着空中飘飘洒洒如碎琼乱玉般的雪片,心内喟叹不已,本日但是择好的谷旦,却不想这场雪来得这般俄然。

更有一层,是我最担忧的,那就是有那么一天,他也会如杨勇普通,妻妾成群。

“爱妃,现在天寒地冻,不宜搬家,待来年春日,我们再迁入东宫,如何?”

“微臣拜见太子妃殿下!”阿及从园中走来,单膝跪地,恭身见礼,言道。

这一日晚间,杨广在书房内访问丞相杨素,狗儿来报,说是杨广屏退下人,不知在议何事,不知为何,我总觉事有不当,身为储君,虽说要拢络朝臣,以求江山安定,但也不至于夜间拜访,若传到帝后耳朵里,怕是会令其生疑。

我恋慕且祝贺的看着锦霞,想她年纪也不算小了,女子的芳华稍纵即逝,因而问道:

“哦?臣妾不过是至心甘心朴实罢了,何来互助一说?”我挑眉嘲笑,将“至心甘心”四字咬得极重。

令我不测的是,侍卫的头领竟是阿及,多少算是故交,倒也更加放心。

时候已是不早,我起家告别,锦霞一反昔日平淡,送我至门口。

杨广听我如此说,神采和缓很多,略略沉吟半晌,眯眼打量着我,似笑非笑道:

锦霞抿了抿唇,看动手中绣布上“白首不离”四字,眸中有脉脉温情,倒是含而不露,正如情窦初开的少女在思念情郎。口中缓缓言道:

天子金口玉言,合殿之人勿论是同意还是反对,皆见礼跪倒,山呼之声响彻皇宫:

刚到宫门口,就听到一阵鼓乐之声,文武百官分立摆布,驱逐杨广入宫,杨广下得马来,我亦下轿跟在厥后,雪地已被打扫洁净,一道朱红色流锦长毡从宫门口一向延长至大宝中殿,杨广身着金黄色绣龙大袖朝服,肩挑日月,背负五色祥云,头戴紫金束冠,面色凝重,阔步向前行。

“阿及……”言语当中竟是含了几分莫名的委曲,我转过甚,不让他看到我目中的迷朦,把身上的狐裘紧了紧,缓缓言道:

阿及在扯谎,从他踌躇不决的眼色中便可看出,只是他不肯说,我也不好多问,只得道:

稍得闲暇,我抱了昭儿去赏腊梅,夏季的暖阳照在他稚嫩的脸颊上,微微出现一丝红润,剔透敬爱。

“跪——”

“能令锦霞倾慕至此的,必是可贵一见的好男儿,如有机遇,我倒要瞧瞧。可不知锦霞何时喜结连理呢?我也好奉上一份大礼。”

“爱妃是聪明人,天然晓得轻重,甚么话当在府内说,甚么话当在宫内说,爱妃比孤清楚得很。”言毕回身拜别,头也不回的走入雪中,径直出了府门,只派了一个贴身小厮跑来禀报我,说是去赴几个朝中重臣为庆贺他当太子设的筵席,今晚便不回府了。

我着一身正红鸾鸟朝凤绣纹朝服,金银丝织就的斑纹在雪光的映照下闪出夺目的光芒,鎏金步摇翡翠簪,珍珠流苏垂鬓间,贵气实足却不失娇媚。徐行前行,任雪片吹落在逶迤拖地的长长裙摆上,于正红之上加上几点洁白,竟是别有一番意趣。

“民女拜见太子妃殿下!”许是我脚步太轻,许是她过于出神,听到我的话,她吓了一跳,忙将手中针线丢在榻边,恭身见礼。

丝竹声起,歌舞扫兴,世人宴饮取乐,至半夜方休。

“娘娘讽刺了。”

“娘娘,天不早了,别冻着小王子,我们回吧?”瑞彩见我怔着不动,从我手中接过昭儿,言道。

“阿及是有甚么事么?”

我点点头,目送着他的背影远去,心头升起一丝不安。总感觉阿及怪怪的,却又想不出到底怪在那边。

锦霞大窘,脸颊微红,再无一丝贩子的夺目,虽是双十韶华,却如十四五岁般。

我微微侧目,瞥见杨广脸颊微红,似是酒意,更似愉悦而至。

“臣等恭祝吾皇万岁万岁千万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如何使得?孤现在已是太子,怎可不入主东宫?”杨广眉头一皱,微有不悦。

“莫不是你有了心上人不成?怪不得我没瞥见之前阿谁心静如水的锦霞,本来心儿早已飞出去了。”

我与杨广及文武百官齐齐跪倒,山呼万岁。

“看来是我言中了,只是这都城高低,凡夫俗子多如牛毛,能配得上锦霞的清雅之士却如凤毛麟角,不知是哪家公子好福分,能得锦霞青睐?”

我忙着看顾昭儿,狗儿整日跟在我的身边,不离半步,忧草整日缠着阿及学武,府内一片平和,渐趋安静,而我的心境,却总也没法陡峭,即便一心只在昭儿身上,仍会有半晌神情呆滞的时候。

“天寒夜冷,你与众侍卫们也早些安息吧。”

“夏季天寒,娘娘把稳贵体,微臣退下了。”

看昭儿睡得沉,一时半刻也醒不来,因而我把他交给瑞彩,去侧殿唤了陈婤,前去锦霞布庄。

司礼官大声宣旨,我与杨广近前朝拜,行三跪九叩大礼,接金宝金印,司礼官拖着长长的序幕又道:

“爱妃打得好算盘,不愧是孤的‘贤妻’,有爱妃互助,孤公然如虎添翼,哈哈!”

我盛装大冕,端坐于暖轿以内,轿帘外,北风冷冽,随行的婢女们个个冻得俏脸通红,杨广骑马在前,众侍卫跟在轿后,浩浩大荡赶往皇宫。

我见她脸颊飞红,看来真的碰到至心人了,能于凡尘当中遇得本身的夫君,厮守平生,白首不离,怕是天下女子梦寐以求的。

待下了马车,来到锦霞的绣阁,顿感丝丝暖意劈面而来,遂笑道:

如此一想,心内更是五脏六腑俱裂,倒是没有半分血意,仿佛窗外的雪片一样,惨白有力,任风吹零,落入凡尘。

我本是想来锦霞这听琴品茶,以求半日安宁的,没想到恰好碰到这出,心内倒是大发猎奇,问道:

立储大典,烦琐之极,一日下来,我已筋疲力尽,杨广却还是神采奕奕。

“如此,我先在此恭贺锦霞了。没想到本日闲访,竟碰到这类美事,他日锦霞出嫁,不管是嫁得王公贵族,还是凡夫走狗,我必亲身前去道贺。”

回至府中,杨广言道:

我心内倒是嘲笑不已,宫中筵席才散不久,哪有这般急的臣子?更何况还是一夜不归,怕是急着向他的相好报喜才是。心中猛的一凉,竟似比这冰天雪地更冷冽几分,乃至是否疼痛也无所知觉了。

言毕,我缓缓朝元心阁走去,廊外的雪片仍如碎裂的白玉般簌簌飞落,而我看在眼里,却觉那些碎片似砸在我的心内,却惊不起半点波纹,心湖如死。

但见她正面害羞怯,靠在软榻上绣一幅鸳鸯戏水图,心内略略诧异,她甚么时候玩起这般俗物了?

天子会心,略略思考半晌,又踱步走来接过昭儿看了几眼,然后哈哈一笑,朗声言道:

“不知娘娘驾到,锦霞失礼了。”她缓缓言道,然后见我眼睛直往她的绣布上瞅,仓猝把绣布藏于身后,竟是一幅小女儿神态。

文武百官按品排序尾随身后,两侧立着两列神采庄严寂静的宫廷侍卫,行至大宝中殿门外时,鼓乐齐鸣,炮仗声声,微昂首,帝后皆着盛装高坐于上位,神采慎重。

我沉默不语,他说得没错,在他的眼中,我出策助他奉迎帝后,无疑是无益于安定储位,而于我本身,只不过是感觉东宫过分豪华,更欲令人乱花迷眼,恐他步杨勇后尘,不知进取,只知寻欢作乐罢了。

“传朕旨意,值皇孙杨昭满月谷旦,立皇二子杨广为储,择谷旦行册封礼,本日起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也好,昭儿也该喂奶了。”言毕,我扶了悦心的手,缓缓往元心阁走去。

“木公子亦是贩子之家,只是他勤恳长进,曾言必获得功名,方来提亲。虽则锦霞并不屑于功名繁华,但男儿之志,亦是令人敬佩的,不管他将来他是官是商,是繁华还是得志,锦霞必跟随之。”

我吃吃笑道:

“你我还用得着这般见外么?”我忙搀了她起来,笑吟吟道。

他天然明白我言中暗讽之意,却淡然一笑,言道:

寂寂长夜,难以安枕,不管是窗外缓缓沉落的雪片,还是室内幽幽袅袅的安眠香,都没法陡峭我烦乱的心境。彻夜未眠,我惊觉本身竟是这般在乎杨广,本来觉得本身共同他只是因为身份而至,现在想来,倒是从第一面见他时,就已情窦初开,芳心暗许。

“锦霞多谢娘娘美意。”锦霞含笑道。

阿及起家,微有些失神的目光看着我,嘴角动了动,倒是欲言又止,我问道:

“锦霞在做甚么呢?”说完,往她手中瞅了一眼。

“娘娘此话差矣,之前是锦霞自命狷介,只觉得人间万般皆为俗品,至碰到木公子后,才觉悟本来统统靠的都是个缘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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