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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隐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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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皇后仙逝后,我极少进宫,只要不是天子思念昭儿了,传我进觐,我再不踩宫门半步。与杨广言和以后,他出去寻欢的次数少了很多,除了每日在宫中忙于朝政,多余的时候,大多逗留府中,伴随我与昭儿,如此一晃,已近中秋。

婆婆长舒一口气,笑容满面,言道:

“爱妃故意了。”杨广目中浮出几丝柔情,痴视着我,参茶捧在手中,竟健忘往嘴边送了。

“孤去父皇那批折子了。”

“婆婆,您在梁宫多年,就给我讲讲梁宫的事吧。”

再见杨广时,我已挂上满脸温和的浅笑,行至书房,殷殷献上一盏亲手做的参茶,柔声道:

然事无假定,晓得的毕竟是晓得了,面前人还是,却再也不是当初的心中人了。

我将脸紧贴在他的怀中,虽心如针刺,却还是柔声婉婉道:

这类场合,我是再不肯呆下去,也不肯再让昭儿看下去,于了牵了昭儿,去永安宫闲坐。虽皇后七七早过,但盈袖仍旧是一身素服,见了我冷静施了一礼,道:

“爱妃昨夜也辛苦了,多睡会吧。”

身侧的女子不再是皇后,而是新晋封的宣华夫人,就是陈婤的姑姑,当年的陈朱紫。现在的宣华夫人再不似之前那般低眉顺目,言行谨小慎微,而是天子面前一日不成离身的红人。

杨广微微一愣,仿佛吃了一惊,自我那日偷听到杨广与杨素的说话后,再没给过他甚么好神采,每日都是一副拒人的冰冷神采,本日乍一来到书房,别说是杨广,就连经心筹划了数日的我,亦感觉浑身大不安闲。

昔年汉成帝宠嬖赵飞燕赵合德姐妹,二人亲手害身后宫浩繁嫔妃子嗣,而成帝却视而不见,任她二人妄为,可见后宫女子如果得了恩宠,怕是连朝政也能摆布了。

数月未见过天子,本日一见,心内吃了一惊,只见他高坐上位,面庞有些干枯,颧骨矗立,龙袍略显豪阔,竟比之前瘦了很多,目中没有了之前的锋利锋芒,固然还是精力抖擞,但比起数月前,倒像老了十岁普通。

如许的和谐,如许的和顺,仿佛梦境普通,若不是我晓得了他太多的奥妙,现在的我该是如新婚时普通幸运非常的吧?

“老奴就晓得,公主不比平凡人,自不会只妄图一时的安宁。唯有哑忍,方成大器。”

窗台下,几株红艳如霞的牡丹在暖暖的东风吹拂下,垂垂散开骨朵,朵朵巨大如碗口,芳香满溢,恰是春困时节,阁内喧闹得只能听到轻风拂叶的沙沙轻响,我靠在婆婆的身上,闭上双目,听婆婆报告一件又一件产生在梁宫的事情,或令人提心吊胆,胆颤心惊,或大快民气,令人直呼解恨。

我能明白她的心机,现在的皇宫再不是皇后在时一片清平了,天子每日只知与众妃嫔寻欢作乐,夜夜歌乐,置国事于不顾,如果皇后真的在天有灵,怕也是仇恨满怀吧。

我心中嘲笑,将来我是必定要与很多女子共侍一夫的了,独一能聊表安抚的,便是杨广的这句话了,是真的对我有情,还是出于怜悯之心,或许二者皆有之吧。

别的妃嫔也不甘逞强,纷繁朝天子敬酒,天子也不顾当着后代子孙的面,一边一个,左拥右抱。我冷眼旁观,只觉心内寒意沁沁,皇后平生为了天子倾经心血,现在骸骨未寒,天子却早已将她忘得干清干净,心内只为皇后叹不值。

听他言语打趣,我垂下头,面现诚心,正色道:

“多谢婆婆指导,纤儿必不甘出错,昭儿与南梁的万千百姓,都是纤儿应当担当起的任务。”

杨广起家,挥退婢女,一把将娇羞万状的我拢入怀中,伏在耳畔轻柔道:

杨广目中怜意甚重,抹掉我眼角的滴滴珠泪,将我抱得更紧,嘲弄言道:

即便人间再不会出如赵氏姐妹般暴虐的女子,但我若任由这般下去,怕是也对不起独孤皇后的在天之灵,亦对不起我的昭儿,更何况——杨广到底是我的夫君。

“畴前都是臣妾谨慎眼,过于小家子气了,还请广郎不要与臣妾普通见地,不要像这些日子一样,对臣妾不闻不问,岂不知臣妾内心有多担忧,唯恐广郎不要臣妾了。”言毕,泫然欲泣,点点珠泪蓄在目中,不幸兮兮的昂首谛视杨广。

我看着婆婆,微微点头,感激一笑,言道:

因是团聚之日,只设了家宴,并无外臣,众皇子皇孙与王妃命妇皆是家常装束,并未决计着妆,分歧的是,众妃嫔再不似之前那般中规中矩,而是个个盛饰华服,争奇斗艳。

“臣妾只是一心恋着广郎,总不想与别人分了去。”说完,我抬眸看她,蕴着委曲与不舍。

见我垂眸不语,杨广只当我睡意未尽,悄悄帮我盖了下被角,含笑言道:

“广郎何故这般看着臣妾,是臣妾脸上长花了么?”

“哈哈哈……到底是母后调教出来的人,性子倒倔强,不管将来如何,孤总不负你,即使身边有再多的女子,爱妃终是孤的正妃,或者是——皇后。”杨广将最后一句说得极轻,却极慎重,并不像为哄我一时高兴而随口说的。

按例要进宫一起宴饮的,杨广一早便去了宫中忙于政事,未回府来,只教人备了轿辇,载我与昭儿入宫。

“陛下,再多喝几杯嘛。”宣华夫人凤眼迷离,媚眼如丝,天子早已被她劝得神魂倒置,喝得酣醉。

“广郎辛苦了,安息一下用盏茶吧。”

全部午后,就是在如许的喧闹中度过。

我害臊的以被遮面,不睬会他,他笑了一声,道:

我面含笑心含悲,拉了婆婆坐在美人榻上,道:

“盈袖勿须多礼,我只是带昭儿随便逛逛,数月将来永安宫,倒还是老模样。”我扶了盈袖一把,四顾言道。

“奴婢总感觉皇后娘娘并未走远,她就在天上看着呢,以是永安宫,也不会变模样。”盈袖昂首,语含愤激,更有苦楚。

“奴婢拜见太子妃殿下!”

“爱妃天仙般的妙人儿,孤怎会舍得不要你呢?外间的女子如何比得了爱妃?你个小醋坛子。”

“爱妃都是做了母亲的人了,竟还如小女儿普通羞怯。可不知还会像小女儿家普通与孤负气呢?”

言毕自起了身,出府去了。

“爱妃之美足可令百花羞惭,又怎会有甚么花敢长到爱妃脸上来自取其辱?”杨广呵呵笑道。

见杨广痴痴看我,我晓得目标已达到,遂“咯咯”一笑,绕过广大的花梨木书桌,袅袅走向杨广身畔,每走一步,心内便愈抓严峻一分,乃至于到了杨广跟前时,面上羞意已胜云霞。

盈袖浅浅起家,面上仍有哀色,淡淡道:

那一夜,元心阁内春宵帐暖,爱意无边,说不尽的和顺,道不尽的缠绵,至晨起,甫一睁眼,见杨广朴重愣愣瞅着我,目含和顺,我心内一热,媚生两颊,娇嗔道:

本日的我一袭浅蓝轻纱曳地长裙,柔绢挽带拖在臂弯,腰间系一条花蕊黄丝带,婀娜身材尽显。发间并无贵重金饰,只一支白玉簪斜斜挽住长发,双鬓各插一朵含苞欲放的绿芍,眉若远山,眸含含笑,清爽淡雅,且不失娇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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