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溪沙 小兀喇①

【典评】

犹记当年军垒迹④，不知那边梵钟声⑤。莫将荣枯话清楚。

纳兰的先祖可追溯到海西女真叶赫部，居住在吉林松花江流域，厥后南迁到了辽河道域。这一年纳兰随圣驾东巡达到兀喇。而这兀喇一带恰好是纳兰家属畴前的领地。光阴悠悠，那悼古之词想必并非只是今非昔比的感慨。

桦屋鱼衣柳作城②，蛟龙鳞动浪花腥。飞扬应逐海东青③。

④军垒：虎帐四周的防备工程。《国语・吴语》：“今大国越录，而造于弊邑之军垒。”

站在家属故地上，瞥见人们用桦木搭建的房屋，用鱼皮制裁缝服，将柳木当作城围，糊口非常简朴。江中的蛟龙翻滚着，浪花与海东青相互追逐着，壮观之余更显冷落，不由地想起了当年爱新觉罗部毁灭叶赫部的旧事。上片描画的就是那郁郁之心即将发作的伏笔。纳兰选用的气象尽是凛冽之物。蛟龙，据传可令大水众多，那海东青也是传说中的凶禽，浪花是“腥”的，蛟龙是“鳞动”，好一番寒山恶水的气象。

【注解】

②鱼衣：用鱼皮制成的衣服。

下片转而抒怀，“犹记”一词，想起了当年军垒的旧迹，恰是海西遗址。就在此时，不知从哪儿传来了梵钟声，悠悠光阴就跟着那钟声来回飘零，最后化为无形。末句“莫将荣枯话清楚”，或许是不知要如何话清楚。先人测度，此时的纳兰也没法鉴定本身内心的愁绪算不算恨。前扬后抑，模糊有难言的恨意。

③海东青：一种凶悍的珍禽，属雕类，产于黑龙江下流和四周的海岛。宋庄季裕《鸡肋篇下》：“鸷鸟来自海东，唯青鸹最好，故号海东青。”《元史・地理志二》：“有俊禽海东青，由外洋飞来，至奴儿干，土人罗之觉得土贡。”

①兀喇：亦写为乌喇，现吉林省吉林市。

⑤梵钟声：梵刹里的钟声，和尚诵经时会敲响佛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