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龙吟 再送荪友南还①

【注解】

愁对西轩，荔墙⑤叶暗，傍晚风雨。更何堪几处，金戈铁马⑥，把苦楚助。

下片首句即转而回想旧事。玉绳是星名，为北斗七星之斗勺，亦泛指群星。紧闭着柴门，深夜时分仍然不舍睡去，挑灯畅谈，那样的光阴呵，已经一去不复返。

清康熙二十四年(1685年)四月，纳兰老友严绳孙告假南归，临去“入辞容若时，(傍)无余人，相与叙平生之聚散，究人事之终始，语有所及，怆然伤怀”。(《致纳兰哀词》)。严绳孙年长纳兰三十二岁，意气相投、豪情深厚，可见纳兰是重情重义之人。这首词恰是表达了这类朋友别离时的怆然之情。

词境美好，因为流失的光阴而添了几分忧愁。此情此景下，纳兰感慨道，“别酒盈觞，一声将息，送君归去”，点了然本词离别的主题。

⑤荔墙：荔，植物名，即薜荔，又称木莲，遍及生善于我国长江以南地区。

别酒盈觞，一声将息，送君归去。便烟波万顷，半帆残月，几次顾，相思否。

②金山：山名，在江苏镇江西北。此处代指荪友的故乡。

人生南北真如梦，但卧金山高处②。白波东逝③，鸟啼花落，任他日暮。

纳兰起笔一句“人生南北真如梦”，是千古文人骚人的惯常感慨。接下来的“白波东逝，鸟啼花落，任他日暮”，任光阴如何消逝，任花着花落，任日月更迭，大有不问世事的归隐之意。

③白波：水流，这里喻指光阴。

【典评】

④玉绳低：意为夜色已深。玉绳，星名，北斗七星之斗勺，在北斗第五星玉衡之北，即天乙、太乙二星，也泛指群星。

①荪友：即严绳孙，自号勾吴严四，又号藕荡白叟、藕荡渔人。江苏无锡人。清初墨客、文学家、画家，与朱彝尊、姜宸英号为“江南三布衣”。

⑥金戈铁马：金属制的戈，配有铁甲的战马。指战役。

“愁对西轩，荔墙叶暗，傍晚风雨。”纳兰的白描述景，实在活泼而富有画面感。现在就要别离，“愁”、“暗”、“风雨”这些字眼将氛围衬着得像极了氤氲的乌云，为不舍之情添了多少悲观。篇末一句“更何堪几处，金戈铁马，把苦楚助”分歧于其他纳兰词，有一种雄浑苦楚的派头，把国事和友情相融会，为这首词的境地晋升了很多。

可忆柴门深闭，玉绳低④、剪灯夜雨。浮生如此，别多会少，不如莫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