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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说江南不想不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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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江都,号称江南美人地,江都帝王州,建城近两千余年,不管朝廷还是道门,都将其视为天下四都之一,被誉为六朝古都,十朝都会,数次庇佑中原正朔传承,故而又有天下文枢之称。

徐北游笑意冷酷,“我记得谢苏卿的身上还兼着个江南织造的职位,不过是五品官,但是配不上这位谢家家主的身份。”

在这一点上,徐北游并不否定本身的陋劣,他的确动心了,并且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她的面貌,一个女子能美到这个境地,至于她的身份、腹中斑斓也就无关紧急了。

手里拿着一只棉花糖的萧元婴四下张望,仿佛非常别致如许的景色,骑在徐北游的脖子上不住地摆布张望,时不时咬一口棉花糖,在嘴巴上留下一圈红色的“小胡子”。

萧元婴把手里的棉花糖吃完,偷偷用徐北游的头发擦了擦手,这才道:“之前来的时候,只感觉一晃就畴昔了,看不逼真,也没感觉如何。此次渐渐地走,才发觉这儿的风景倒是真不错,最起码比帝都好多了。”

萧元婴抓住徐北游的发髻,“徐北游,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师父不念江南不是因为江南这个处所不好,而是因为江南的有让他悲伤的人和事。”

江南冠绝天下,江州冠绝江南,江都又冠绝江州。

因为那场大战的原因,道门在江都城中留下了紫荣观和道术坊,佛门则是留有大报恩寺,传承数百年至今,香火鼎盛,此中各有高人坐镇。除此以外,白莲教、闻香教等教派也在此地很有根底,再加上朝廷、诸多世家以及儒门,没有哪个宗门能在江都只手遮天。如果说巨鹿城是鱼龙稠浊,那么江都城就要更上一楼,能在城中安身的几近没有小鱼小虾,满是翻江蛟龙。

徐北游来了兴趣,问道:“详细说来听听。”

当时三教大战的疆场就在江都城下,各路神仙高人纷至沓来,布阵奇谋,斗剑斗法,不知有多少地仙高人葬身此地。这一战后,鼎盛一时的玄教元气大盛,教主重伤,两位副教主一人魂飞魄散一人修为全失,十大长老战死九人,长老之下更是死伤无数,不得已之下全数退回后建总坛,再不复当年分坛遍及天下的盛况。

徐北游伸手拍开萧元婴捣蛋的小手,无法道:“你这小丫头还晓得挺多,是不是你姐奉告你的?”

徐北游收敛心神,转而问道:“小元婴,你晓得道门在江都有甚么妙手吗?”

萧元婴看了眼他的冷酷笑意,哼声道:“你晓得的也很多,那就奉告你好了,归正也不是甚么紧急事情,谢苏卿与父皇私交甚好,之以是给这个官身,明面上的说法是他不肯入朝为官,也不肯做案牍费心的封疆大吏,又不肯违逆父皇的美意,因而便只要了个闲差,算是保全父皇的脸面。实际上倒是由他替父皇监督江南各大世家,这个江南织造实际上就是暗卫府都督同知,官居正二品,职位犹在都督佥事之上,比之三位都督也不遑多让。”

徐北游叹了口气,“你这说法倒是跟我师父如出一辙,我师父在江南糊口了几十年,最不想不念的就是江南。”

徐北游啧啧道:“想不到道门内部也是父子秉承,这与世家又有何异?对了,朝廷又有甚么妙手?”

徐北游缓缓道:“公主殿下是在说我师父去碧游岛之事?”

想起萧知南的面庞,徐北游还是忍不住有一丝心神摇摆。

两人分开宣城府后,沿着大江一线持续前行,江南、江州、江都已经遥遥可望。

徐北游设想中的繁华江南,便应是如此气象。

当年的大楚朝便是定都于此,大楚末年,后建铁骑南下中原,横扫全部江北,继而又进军入蜀,大有蚕食全部天下之势,最后兵临江都城下,大楚皇室欲开城投降,时任节度使的大郑太祖天子在此时顺势而起,携局势民气从大楚天子手中夺权,誓死守城。正因为有大郑太祖天子的死战到底,这才有了厥后道门佛门联手抵抗囊括天下的后建玄教。

在徐北游看来,萧元婴这家伙是个很冲突的小女人,平时瞧着挺高冷的,很有公主殿下的风采,可在熟稔以后就会发明她也不是那么高高在上,其本质上还是个小丫头,也会问你要这要那,不给就跟你置气,偶然候还要人哄着。

萧元婴想了想,“姐姐说过,公孙仲谋其人,年青时有弘愿且精于策画,只是时运不济,方才落到本日之地步,如果无能无才的庸人也就罢了,顶多认命罢了,恰好公孙仲谋非是庸人,时运不济不免心生郁气,也正因如此,公孙仲谋老来才会多成心气用事,从这点上来讲,他比之年青时还是退步了。”

萧元婴道:“你本身猜去。”

两人在宣城府逗留了三天的时候,萧元婴的环境好转很多,最起码不再四肢有力,走路无碍。不过她这时候倒是开端珍惜本身的力量了,还是让徐北游背着她,偶然候干脆就不顾淑女仪态地骑在徐北游的脖子上,如果徐北游不从,便以规复修为后立即打击抨击相威胁,让徐北游不得不从。

萧元婴仿照姐姐萧知南说话的语气,仿佛智珠在握,浅笑道:“虽说老骥伏枥而志在千里,不过日暮西山毕竟比不得日正中天,自古多少贤明帝王老来晚节不保,猜想这位剑宗宗主也应如是。”

徐北游问道:“小元婴,你不是第一次来江南吧?我如何瞧着你像第一次见似的。”

徐北游对于萧元婴的小行动不觉得意,道:“江南好,最是忆江南,能让那么多人念念不忘,江南自有其独到之处。”

萧元婴跟徐北游唱反调道:“实在帝都也好,江南也罢,看的时候久了也就那么回事。”

四月的东风已经没了料峭春寒,带着微微的暖意,在这东风吹拂中,江面上船只交叉,江岸两侧的杨柳依依,草长莺飞,乃至已经有了骑马踏青的士子和女人,完完整全就是一派江南春的画面。

萧元婴缓缓说道:“我姐姐曾经专门研讨过公孙仲谋,她体味的公孙仲谋一定就比你这个当门徒的少了。”

平心而论,在徐北游的平生所见当中,担当了其祖母之貌的萧知南无疑位列第一,就是踏月而来的白莲教教主也要稍逊一筹。

然后她又停顿了一下,说道:“或是你到了江都劈面问她。”

萧元婴道:“除了追捕你的南边鬼帝,另有紫荣观的观主杜海潺,道门中不乏有一家一姓之传承,杜海潺这老匹夫就是如此,他爹杜明师当年被封为总领东南及江南道门大天师,与道门祖庭的主事峰主天尘大真人一内一外互为奥援,在道门上代掌教真人飞升以后,又一起安定青尘大真人之乱,搀扶当时还是道门首徒的秋叶,可谓是权倾一时。不过在杜明师坐化以后,杜海潺没有他爹的本事和声望,只是守住了道术坊这块地盘。”

走在泥土坚固的小径上,久居塞外的徐北游只感觉分外别致,因为塞外的地盘是冷硬的,特别是夏季,几近冷硬如石块,森森的寒气透过脚底向上,跺顿脚便感觉脚底麻痹生疼,以是在塞外很少有穿戴绣鞋的女子,只要马队的铁蹄铮铮才合适那边。

萧元婴道:“朝廷的妙手很多,暗卫府的,天机阁的,江都驻军,另有就是各大世家,不过最短长的应当是谢家家主谢苏卿,这长季子常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喜好谈空谈玄,坐而论道,不明就里的人还觉得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墨客,不过我倒是晓得他的秘闻,实打实的地瑶池地,江左第一人,博采儒释道三家之长,修为深不成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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