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王宫宴席
卫朔长长叹了口气,道:“不想绝域当中,也有如此佳奏。”
龟兹王目睹卫朔暴露胆怯之意,心中微微感到称心,笑着点头道:“这是天然,如果贵使自认不是敌手,本王当然不会勉强。”
“好,一言为定!”
本来在康龙两只手用力往下压时,却甚么也没有压到,卫朔身子已游鱼般到了他身后伸手一推。
现在龟兹乐工却持琴抚弹,曲颈四弦的琵琶,更较当代琵琶粗陋,不成想竟能奏出如此妙曲。
白震大笑道:“西域小国,唯有此雕虫小技稍足向人夸耀,不想本日倒遇着了知音,来来来,且待本王敬特使三杯。”
除了庙里的四大金刚,或者是丹青中的洪荒巨人外,他实在想不出另有甚么人能和这大汉一比高低。
这日,忽闻有吕光使者到来,白震不敢怠慢,当即派出国相驱逐卫朔至王宫。
谁知数十万西域联军面对不到十万的吕光雄师,竟大败崩溃,折损兵马数万。
龟兹王白震方才继位不到两年,是上任龟兹王白纯的弟弟。
卫朔点点头,在国相指导下缓徐行入王宫大殿内,两旁站满了龟兹文武。此中既有很多看向卫朔的目光中模糊带着仇恨,也有很多人脸上带着奉迎的笑容。
龟兹王喜动色彩,拊掌笑道:“妙极妙极,本来中间竟是位力士。”
待舞毕,忽有一妙龄少女提着一只曲颈四弦琵琶上殿,横放在膝上,纤手悄悄一挥妙音骤起,如珠走玉盘,如霓裳轻舞,世人但闻琵琶之声,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
“罢了,罢了,鄙人只好作陪!不过比试之前鄙人有话说,此战需有个彩头,若鄙人幸运胜了,请大王将此大力士转赠于我。”
“鄙人卫朔,拜见国主!”
龟兹王白震以及众文武大臣看得眼睛都直了,他们没想到最后竟是这么个成果,本来是想看卫朔出丑,却不料偷鸡不成蚀把米。
“贵使免礼,请中间就坐!”
美意难却,卫朔点头应允道:“统统任凭国主叮咛,朔悉听尊便。”
若非颠末杜进经心指导,再加上他天赋异禀,此战卫朔一定会博得如此轻松。
仿佛只不太悄悄一推,这巨人三百斤重的身子已扑倒了下去,连中间桌上的杯筷,都被震得跳了起来。
他俄然拍了鼓掌,掌声起处,帐篷后的紫幔中便有条秃顶无发,精赤着上身,却穿戴条洒金长裤的大汉走了出来。
因而,在场的统统人都赶紧举起杯子,纷繁站立起来。
世人在王宫外停下,纷繁翻身上马。
这类四两拨千斤的巧劲,说来仿佛轻易,但其间身法却一丝也迟笨不得,时候拿捏得更是涓滴错不得。
宴席上天然少不了美女献舞,宴中曲调俄然一转,二十多个身材曼妙、长相娇美的舞伎踏鼓而来,分红两列,舞动起来。
接着龟兹王目光明灭,含笑道:“小王平生最好的,便是与武功才艺之士交友为友!至今回想起当初吕将军纵横西域之英姿时,仍旧敬慕不已。贵使既是吕将军麾下,想必亦是豪勇之辈,不知中间是否情愿露了一手,也让小王开开眼界,小王将不堪之喜。”
望着大力士康龙浑身仿佛黑铁打成的肌肉,卫朔倒抽了口冷气,用心大声道:“国主莫非要我和他比较气?”
卫朔平生见过很多彪形大汉,他本身身材也不算小,但和这大汉一比,却的确像小孩子。
想当初,前任国王白纯为了对于吕光,以财宝重赂狯胡求援。
要说在当代也不乏琵琶妙手,但当代的琵琶却为直颈,四弦之下,又增置了十三品,使音域更扩大而富丽。持琴的姿式,是直抱在怀中的。
看到这一幕,在场有很多龟兹国臣不住哈哈大笑,只要看到吕光的人享福,他们就感觉高兴非常。
“特使,大王正在王宫静候,请随老臣前来。”
白震对吕光是又恨又怕,当初若非吕光破其国,龟兹还是西域强国之一,但是今龟兹国势大不如前,再不复昔日之鼎盛。
龟兹王举起酒罇,向卫朔遥敬道:“诸位,本日宴饮,乃专为特使拂尘洗尘!想当初,吕将军神勇,深切西域千余里,转战八方,威名远扬!本王发起,当为吕将军贺!”
白震接着笑言:“本王作为东道主,在王宫内筹办了昌大的酒宴,专为特使拂尘洗尘。”
只见巨人似得康龙就像老鹰捉小鸡般,把卫朔从位子上拉了出来,双手已板住了他两边肩头,正要往下一压。
但倒下去的并不是卫朔,竟反而是那巨人康龙。
龟兹王白震笑道:“这是敝邦的大力士康龙,虽也有几斤笨力量,但天生的笨手笨脚,只望你部下包涵,让他三分才好。”
不过,即便是白震以及龟兹国高低对吕光恨之入骨,却又不敢等闲招惹对方,实在是龟兹人被吕光打怕了。
在甲士开路下,卫朔与龟兹国相纵马齐驱,向着王宫缓缓驰来。
跪坐鄙人首的国相忙起家举起酒樽,大声道:“为吕将军贺,满饮此杯。”
谁知只听“砰”的一响,接着又是“哗啦啦”一声——“砰”,是一小我倒在地上的声音;“哗啦啦”,是碗盏被压碎的声音。
“鄙人喝了国主的美酒,本该玩两手给诸位瞧瞧的,只可惜鄙人除了喝酒外,就只要几斤笨力量。”
这一战打响了吕光威名,短短数月之间贵爵降者三十余国,远近诸国皆来归附。
卫朔一听大汉名叫康龙,顿时心中一动,此人莫非就是汗青上吕纂篡位时,殛毙亲弟吕弘的阿谁大力士?汗青上对康龙的描述不尽详确,只在刺杀吕弘时惊鸿一现。
狯胡王遣其弟呐龙率骑二十余万,并引温宿、尉甲等诸国联兵共七十万来救龟兹。
虽说白震一向试图报仇雪耻,但他深知龟兹远不是吕光敌手,不敢冒然行动,只能将仇恨深藏心底,暗中持续积储气力,寻觅机会。
这时白震对劲地向他显摆道:“如何?”
在一阵婉转的乐曲过后,酒保、宫女行云流水般将一盘盘珍羞摆在了桌案上,葡萄酒盛在琉璃樽中,闪动着诱人的光彩。
别人只道这一下卫朔就算骨头不被压碎,起码也要被压得矮下半截去。
当初吕光率雄师挞伐西域,所到之处诸国无不臣服,唯有龟兹王白纯对峙不降。成果在吕光雄师的围攻陷,龟兹王白纯兵败被杀,厥后白震被吕光立为新王。
卫朔见状如有所思,龟兹上到国王下到百官无不在他面前极尽巴结之态,看似是被吕光威名唬住,又焉知不是用心开释的烟雾弹?
这当然并不是卫朔把他推倒的,而是康龙本身出的力量推倒了本身,卫朔只不过帮了他个小忙罢了。
卫朔几近听得痴了,几近健忘了统统,直比及琴音寂绝,他还是久久都不能转动。
自白震入主龟兹以来,无时不兢兢业业,不但重整了因战事而破坏的都城,还死力安抚因战乱对百姓糊口带来的毁伤。颠末两年来励精图治,龟兹国力已有所规复,街道上早已看不出曾经有经历战事的陈迹。
白震叽叽咕咕和康龙说了几句话,这巨人向卫朔咧嘴一笑,像座山似得走了过来。还不等卫朔起家,康龙比葵扇还大的手掌,已向他伸了出来。
这应当算是卫朔学武以来初次面对实战,等闲赢得胜利也让他暗自欢乐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