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谁的骨肉

比剑的是两个年纪相若的少女，一个穿戴淡紫衣裳，一个白衣如雪。此时恰是凉秋玄月，塞外草衰，江南花未落的时节，西洞庭山上枫林尽染，丹桂飘香，野菊丛生。

上官红还清楚地记得，她当时是如何强忍着眼泪，才没有在婚宴中失礼。她也记得，做新娘子的司徒香香是如何为了她孤负了令媛一刻的花烛良宵，陪着她，安抚她，直至半夜。

酣斗中，白墨临剑法突变，只见剑花错落，剑势如环，连缀不竭。乐齐截圈，西齐截圈，大圈圈，小圈圈，圈里加圈，式中套式，一个圈圈接着一个圈圈，重堆叠叠，仿佛波浪般的涌上来，圈上来，顿时把谢志祥的身形套在他的剑圈以内。

“大天烛峰”和“小天烛峰”是泰山的一处名胜，两峰夹峙，拔地而立，形似一对摩大蜡烛，每当云霞飘过峰顶的苍松，便像“天烛”升起袅袅的紫烟。这是在泰山上看云海的最好之地。小天烛峰的山头固然较小，但峭扳耸峙，倒是比大天烛峰更险更高。

只见第一辆大车前面挂着一面镖旗，上绣“武威”二字，顶风飘零。六辆大车过后，殿后的一人，年约四十岁风景，拿着一杆大旱烟袋，口喷青烟，斜着眼睛！

这根烟杆乃是一件宝贝，表面看来，似是漆木，实在倒是青铜异化玄铁铸的。玄铁是一种罕见金属，比凡铁重十倍。有一次白墨临和几位朋友喝酒，酒酣鼓起，曾用这根烟杆试演武功，一敲敲碎了一块石碑，是以得了“烟杆开碑”的外号。

两个少女都是一样的美，站在一起，难分轩轻。黄花红叶烘托着紫缎白缕，色彩和谐之极，更显出她们清丽的容颜，令人神摇目夺。

朝阳点红了天涯的云霞，翻翻滚滚的云海霎那间静止了，满天的朝霞烘托出万里晴空。

不知不觉，通过假山石洞，来到了园子深幽之处，只见林木葱茏，奇花烂漫，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泻于石隙之下，两边飞楼插空，雕栏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梢之间，风景斑斓极了，也幽雅极了！

司徒香香的一段话好似还在她的耳边：“人生不快意事常八九，偶然一小我也不免忽生感到，无端难过的。但多愁善感，却仿佛不是我辈所宜。特别是在这西洞庭山，放眼一看，便能够瞥见烟波浩藏的大湖，我们的胸怀是应当更加宽广了吧？”

跳出去的是一个漂亮少年，在烛光摇摆当中，可模糊瞥见他的眼角眉梢含着一股幽愤之气。他瞥见司徒香香面前摊着的，恰是他手写的词笺，词笺上有点点斑斑泪渍。他苦笑一声道：“mm，你大喜啊！”

这匹马跑得鼓起，四蹄生风，仿佛不着地普通，轻巧白墨临豪兴勃发，想起了诗圣杜甫所写的一首咏骏马的诗，放声吟道：“胡马大宛名，锋棱瘦骨成。竹批双耳骏，风入四蹄轻，所向无空旷，真堪托死生。骁腾有如此，万里可横行。”

这是一个大镇，他们刚进了城，就见六辆大骡车，在街上行走，把街道都塞满了，车的两旁绒幕低垂，骡夫和跟从骡车的人都是精干的男人。

想起苏杭州，山川秀美，灵气所薰，素多美女，立即打发财人到苏杭一带遴选那些身形苗条，面孔清秀的斑斓女孩儿，筹办收在府中，请文人学士教会诗书，琴师舞娘练习歌舞。练习胜利以后，再偷偷献给皇上。

这间大厦，连着签棚，四周回廊，绿窗油壁，群墙上面是白石台阶，凿成朵朵莲花模样，屋子里是大理石砌成纹理，门栏窗户，也都细雕成时新花腔，不落都丽俗套。四周香风，穿窗入户。

图景幻变，回想像一匹野马，从小金川的田野驰骋，超出了千重山万重水，回到了江南。地点转移，光阴也在倒流。画中的人物也是两男一女，有他有白墨临，但小师妹则已换作了上官红了。

上官擎天是擅于擒特长的大名家，此时舍弃正宗的七十二路大擒特长法不消，却用一套近身缠斗的小擒拿法、每一招不是抓锁撕勾，就是擒拿枢纽关键。他是怕打上官红不过，贴身缠斗女子总很多些顾忌，他便可乘机取胜。

两人一起清谈，不知不觉穿过藤蔓覆绕的游廊，步入一座精雅的清厦。

两人睡了个午觉，再出来时，只见园中香咽潦绕，花影缤纷，统统不是应节着花的树，虽无花叶，也用各色绸缕纸绢及通草为花，粘于枝上，真是个花团锦簇、都丽非常。

这条街道是用石块铺的，齐建业暗运内力，当他移开脚步之时，只见石块上已经给他用脚尖打了两个交叉十字。就仿佛用斧头凿出来似的，凹痕普通深浅。用脚踏碎石块不难，似这等只是划开两道深浅相称的裂缝，而不涉及其他部分，必须内力能够集合一点、把持自如才行。

这时已催顿时前，狂喷烟圈，开初是一个个的圆形烟圈，接着喷出的几口烟其直如矢，射入先喷出的烟圈当中，烟圈也垂垂四散，漫成烟雾。这是上官老缥头传下的信号，圆烟骗局友情，直烟线表武力。意义是说：“好朋友们，给我们圆圆面（卖情面）吧，不然若用武力，落个两败俱伤，可坏了江湖义气。”

白墨临混乱的表情也反复归于安好，连内心深处的一点“云朵”，也仿佛在阳光之下消弭了。

夜色凉如水，万籁俱寂，小镇，显得非常安好。除了偶尔一两声远近的犬吠外，很难再听到一丝别的声气。犬吠，在这深夜里听来有点儿刺耳。

白墨临毕竟是个历尽风霜的豪侠，情场上得志固然给他带来了心上的创伤，但他倒是个提得起放得下的人，此际他正神驰着泰山上的群雄嘉会，豪杰的豪气替代了后代的情怀，即使还是有一些愁闷的表情，也是像淡云粉饰不住燃烧的太阳了。

“你刚才唱的苏东坡那首词乃是苏词中的变格，东坡词本来以豪宕著称，用前人的说法。就是应当铁板铜琶，高唱大江东去的。但他这首江城子倒是清丽温婉，未洗绔罗香泽。我给你唱一首不是苏东坡所作，但气势却比你唱的那首江城子更似苏词的如何？”

心念未已，谢志祥折扇一张，已是向她拨来，谢志祥用一柄扇子使出本派的剑法。招数固然还是本派的招数，但因为以扇代剑，倒是另有一套特异的窜改。并且他这柄扇子却能够当作五行用剑，又能够当作点穴撅使，扇子一张一合之际，服从更能够随便窜改，和浅显的剑法特别大不不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