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乱兵来了，是战是逃？
一行人马来得并不急，山路比较狭小，又有一层厚雪。来人估计也是怕滑，掉退路旁的沟里。
裴青比较工于心计，手中一柄狼牙棒，也很有些工夫；石德广则射得一手好箭，一杆长枪却比较平常。
在山东华北的金国军队，抵挡不住蒙军打击，被击败后沦为乱军。乱军如匪，所过之处也是劫掠烧杀。
到了山下，孙正忠带领的人马只剩下了五十余骑。又劫夺了一批灾黎后，裴青和石德广也生了异心。二人带着十几骑押着俘虏和一些财物断后，倒是用心慢走，待急于赶路的孙正忠带人走远，便转头返回，要在这里临时落脚，自主流派了。
孟九成叹了口气，想起后代产生过的事情。
…………
而裴青二人，另有所率的军卒，虽属金军，却都是汉人。这在当时，国度、民族看法还未完美，在金朝和元朝为官从戎的汉人，但是极多的，并不敷为奇。
一起劫夺，军队也逐步分离，象裴青和石德广如许不肯屈居孙正忠之下，不甘劫夺的财物多被孙正忠所打劫的，天然不在少数。
一伙乱兵不慌不忙地上山，在他们看来，占有道观、劫夺灾黎如探囊取物般轻易，却不知孟九成等人正在严峻的安插，要给他们以迎头痛击。
莫非本身就被这十一个乱兵吓跑了？孟九成微眯起了眼睛，心中是万分的纠结和不甘。
“很多哇，都骑着马往山上来呢！”说完，这个灾黎回身便跑了出去。
如果在后代，这些为外族交战的汉人恐怕要被称之为“汉奸”。但阿谁时候却没有这个称呼，精确地说，人们并不把他们当作“汉奸”来对待。
一声“鬼子来了”，合村的男女长幼便开端跑反逃命，偶然却不过是一个迷路的小日本。而这个卖力了望的灾黎能来报个信儿，没有只顾逃命，也算够意义了。
他们想得挺好，道观虽破，却也能遮风挡雨，临时落脚安息。然后再逼着俘虏砍木立寨，强拉精干扩大部伍。将来或是占山为王、劫夺抢掳；或是看准情势，投奔强主，都不失繁华安闲，更胜似给贪鄙无胆的孙正忠当狗。
分开慌乱逃窜的灾黎，孟九成穿过供奉殿，跑到庙门处，爬上架好的梯子，举目向山路上望去。
义兵和强盗也是如此，规律严明的步队，或者是劫富济贫、不伤布衣的豪杰，那是少之又少。
蒙军，乱兵，义兵，强盗，豪强地主武装，当时的中原大地上的人马大抵能够如许分别。固然称呼分歧，但这些武装差未几都干过劫夺烧杀的事情。
“大哥看得远，谋得深。”石德广向着裴青点赞一个，说道：“若还跟着孙正忠那老匹夫，我们兄弟何时能有出头之地？老匹夫气度局促，又贪鄙财帛，小弟早就受够了。”
“道长，景象如何？”上面传来了焦心的喊声，倒是穆易和晓薇，另有大丑、三明，乃至是乔娥也赶来了。
孟九成居高临下看了看，心中蓦地涌起了一股豪情。苦练技艺为的甚么，制造火药罐为的甚么，有这几个体贴本身的人，还会是一小我在战役吗？
且放下这些感慨和群情，再说裴青和石德广，留下五六个兵卒在山下看押俘虏，自带着九名部下昂然上山。
比如蒙古军南下，是以劫夺粉碎为主。铁骑所到之处，“群众殛毙几尽，金帛后代，牛羊马畜，皆囊括而去，屋庐焚毁，城郭丘墟”。
“贤弟感觉这一步走得如何？”裴青看似扣问，却掩不住一丝对劲之色。
“大哥所言极是。”石德广连连点头，一副钦服备至的模样。
也是啊，十一个全部武装、穷凶极恶的乱兵，要对于几十个只会回身逃命的灾黎，确切不需求更多的人手了。
而在当时，蒙军在中原掳掠烧杀，金军败逃，很多处所都闪现出真空状况，两河、山东地区更是一片混乱。
门敞开着，寒气劈面而来。入眼的是乱哄哄的灾黎，或提或背着东西，惊叫慌乱地奔那墙缺口而去。
比方金哀宗初政，诏褒死节义士，立褒忠庙，以鼓励抗蒙将士时，第一批名单中共有十三人，除了一报酬西域人外，其他皆为汉人。另有金元间凡遇战事，金国按例也要签发汉人丁壮从戎，名为签军。
而现在正上山的裴青、石德广便是败退逃窜的乱军之一。这两人原在驻防莒州州城的军队中任军官，主将是孙正忠。蒙军势大，孙正忠草草抵挡便率部南逃，想回故乡遁藏。
望着逐步靠近的人马，孟九成冷静地数着。一个，两个，三个……数到十一时戛但是止。再看了一会儿，终是没有看到前面还跟着的。
“我去庙门看看，你们清算好东西，筹办逃窜。”孟九成操起大枪，叮咛一句便奔向了前面。
自靖康之变宋室南迁，中原沦于金人已八十余年，而后代东北三省沦于日寇又有多少年。与其苛责沦亡区的百姓不思故国，甘为统治，倒不如指责那弃民不顾，又不思规复，只知偏安吃苦的宋室朝廷。
逃？！孟九成皱紧眉头，沉声问道：“你看清楚了，乱兵来了多少？”
望着越来越近的道观，裴青用马鞭悄悄抽打着靴子，眯着眼睛说道：“趁着天还亮，清算了那些灾黎，我们就在道观里住下。”
乱世民气变，不管“刁悍者或滑头者，莫不掀起叛金活动”，不但乱兵、盗贼满野，本地土豪、地主也自相连合，构造武装力量，以求自保。以是，裴青、石德广也不过是在乱世中生出野心的一例罢了。
“山下抓住的几个仙颜小娘子正幸亏此享用。”石德广淫笑着说道：“我们占了这道观，今后下山做买卖，倒也便利得紧。”
裴青嘿然一笑，说道：“乱世已至，只要有钱有人，何往而倒霉？孙正忠是断难成大事的，我们兄弟借机离开，或可一地称王，或可转投强主，繁华倒是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