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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连环计(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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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嫔宽裕地顿了一顿,又孔殷分辩道:“臣妾是明净的!并不是官家所想的那样,臣妾只不过是深夜拜见小长老……再无……再无轻易之事……”

窅娘恰是心烦,菁芜又道:“国主还惦记取给娘娘送花,想来对娘娘还心存有一份恩典,娘娘莫非也要将这份恩典断绝了吗?”

裴嫔喜从天降,尽力摆脱捆缚她的宫人,瞪大了眸子,镇静道:“官家闻声她说了没?臣妾是与他们一起约好,臣妾如何能够偷偷私会小长老?”

两人恰是忘情无我之时,俄然门窗大开,一柄匕首突地飞入房中,深深插入禅床的木柱上,裴嫔和小长老吓得心惊肉跳,马上止住了行动。裴嫔取下匕首,见匕首下插着一张花笺,看了那花笺上的字,大为震惊,只见花笺上写道:“国后即来!”

宫女们在御园中扑蝶、采摘花瓣儿制成干花,或是祭奠花神,放花灯,编织花篮儿……好不玩耍热烈。

马上有宫人服从,押住了裴嫔和小长老两人,裴嫔奋力扭解缆子,呼天抢地地锋利喊道:“那香囊不是臣妾的,真不是臣妾的!”

国主望向那一干宫人,那些宫人都面有羞色,神采躲躲闪闪,他们的神情越加坐实了国主的狐疑,他龙颜上垂垂浮上了一层喜色,隐在烛光的暗影中,暗沉沉地让人捉摸不定。

裴嫔有庆奴为其撑腰作证,更加对劲,以手指国后,锋利地厉声道:“国后娘娘,你为何要步步相逼?为何要栽赃臣妾?!莫非你要学吕后、昭信,容不得这后宫中保存一个稍有姿色的女人吗?!”

窅娘返来后又大发一一通脾气,直将殿中的统统摸得着的东西砸了个粉碎,菁芜心疼道:“这些都是顶好的东西,娘娘又要轮番砸个遍,现在娘娘已不得官家宠嬖,好东西没了还能够再换,现在这些东西一旦砸坏了,娘娘可就是连个用饭的碗筷都没了。”

嘉敏、保仪和薛九三人于河边的一株柳树下,将已经剪好的五彩花纸悬在枝桠上,冷静许下愿景。

嘉敏让这佩尔用心去勾引小长老,那小长成本就是个风骚之人,哪有不周身酥软的,恨不得顿时要将佩儿到手,可佩儿常常在将他勾得情火焚身之时,又老是像小猫普通逃窜,只给小长老留下阿谁绣了旖旎男女的香囊。

裴嫔尚且还来不及揭下黑巾,就被偏门后的小长老一把拥入了怀中,小长老紧紧拥住她,迫不及待地要扯开她的衣裳。

嘉敏领悟到甚么,说道:“这裴嫔好久不见,本宫几近就忘了她,看她满脸秋色,倒过得非常津润似的。”

元英重重点头。

嘉敏朱唇轻启:“搜!”

小长老一把将裴嫔扳向本身,以手擒着她尖尖的下巴,舔着她的脸,低低道:“好些日子不见你,可不要将我生生饿死了!我要死,也是被你给饿死的!”

主厥后至禅房外,见到面前一幕,皆是大惊,国主更是猜疑满面:“裴嫔?”

嘉敏柳眉微蹙,大为不解:“谁?”

黄保仪笑道:“不知国后许的是甚么心愿?”

裴嫔也极其震惊,不晓得那香囊上绣的是何物,猎奇地取过香囊,乍看之下,也像是抱了一个老鼠似地,忙将它丢掉,她惶恐地点头:“官家,这不是臣妾的!臣妾也不晓得是如何回事,这不是臣妾的!”

小宫人回禀道:“是国主命奴婢们给各宫都奉上。”

嘉敏了望着宫中瑰丽的气象,看宫女们穿越在姹紫嫣红的花丛中,一抹亮丽的樱桃色吸引了她的目光,她冷冷凌凌道:“是不是净水还说不准呢!”

嘉敏又道:“你去将佩儿唤来,我有事叮咛。”

元英面上的红霞已经红到了耳根,她羞臊道:“奴婢瞥见了,奴婢身后的这些人也瞧见了。”

“是!奴婢统统服从娘娘调遣!”

佩儿抬起了头:“奴婢晓得,奴婢这一次必然不会让娘娘绝望。”

窅娘忿忿道:“你还抵赖!”右手高低垂起,又要一巴掌狠狠拍向菁芜。

嘉敏冷冷道:“裴嫔,你的伶牙俐齿此时帮不了你,这香囊的丝线用的是金丝锦线,举宫当中喜好用这类金灿灿丝线的人,也就只要你一人,你还如何辩白得?你与小长老行肮脏之事,淫秽后宫,证据凿凿,本宫不惩办你,难以整肃宫中!”她决然喝一声:“来人,将这对奸夫淫妇押了!”

元英也笑道:“可不是么,那窅娘身边能辨认毒花的郝太医已魂归西天,此时给窅娘奉上一两盆也不打紧。”

裴嫔辩论道:“作死的丫头,你哪只眼睛看到本宫与小长老幽会了?”

“是啊,本宫也没想到,庆奴竟然还会出来帮裴嫔,她还是恨本宫当年让她削发为尼。”嘉敏了望曙光中的飞檐翘角,看一轮红日初升,叹道,“罢了,庆奴不敷为虑,倒是裴嫔和小长老,这两个奸人,本宫不能不除!”

时价花神日,天空湛蓝明丽,杨柳低垂、春水泛动,御园中亦是一片斑斓缤纷,更加缤纷的是已经换上薄薄衫儿的宫女,到处都装点着身着花青色、茜色、碧色、桃红色宫裙,与花柳间杂,竟叫人看迷了眼。

窅娘听得火冒三丈,手中攥着一个花瓶,正要往下砸,又想及菁芜的话在理,只得生生地将那一股子闷气憋回了心中,将花瓶重新放回木架上,她目光巡查房间,留意到房中那几盆黄水仙,气不打一处,几步蹿上去就将黄水仙高高举起,砸在了地上。

嘉敏瞟了一眼,国主已经孔殷地接了畴昔,才看一眼,也涨红了脸,本来那香囊上绣了副春宫图,让人见了实在脸红心跳,国主像是拾取了烫手的山芋一样,将香囊重重丢到小长老身上,喝道:“枉朕尊你为佛座,却不想你竟是酒囊饭袋、花柳和尚!你另有话可说?!”

嘉敏微微一笑:“你做得很好,昨晚之事并不怪你。不过,本宫但愿你接下来做得更好。”

俄然,从诽谤慌镇静张地跑出一个宫女,手上拿着一个红色的香囊,满脸通红地呈给主后:“奴婢在小长老的箱笼法衣中寻到此物。”

就在此时,殿外俄然传来一个女子声音,竟是静德尼禅院的方丈,嘉敏见到她的一顷刻,且惊且疑:“庆奴?”

正在此时,内里俄然传来小宫人的声音:“奴婢给娘娘送花来了。”

保仪道:“裴嫔刻薄刻薄,放肆放肆,说也奇特,自从这小长老入宫以后,裴嫔倒是温馨了很多,从不茹素的人,竟也每天上牛头山吃斋念佛起来。”

嘉敏淡淡一笑:“你只说是国主让人送去的,她只怕是欢乐还来不及。”

这日夜深,恰是半夜三点夜色沉沉,水池中传出一阵阵青蛙蛙鸣,牛头山有夜枭咕咕鸣声,草丛里不时飞窜出夜猫的身影,那猫儿锋利的叫春声瘆得品德外发慌,因是本日国后下懿旨休假,守夜的宫人较之以往已少了一半,剩下值夜的宫人也是寥寥无几,靠着廊下的柱子打着哈欠。

嘉敏走近裴嫔,俯下身子,裴嫔惶恐,身子微微一颤。

嘉敏目光果断,“国主过于仁慈,不能仰仗他了。要一一清君侧,只能靠我们本身!”

“国后娘娘庭中也有很多。”

裴嫔当真是惊骇惊骇,掀起裙衽跪倒在地,神采煞白,死力辩论道:“那些贱婢都在瞎扯,官家切不成听信那贱婢的话。”

元英愤然道:“眼看马到胜利,半途却杀出个庆奴!若不是她作伪证,裴嫔这个淫妇与小长老阿谁假和尚怎会清闲到现在?”

小长老迫不及待地扯掉裴嫔裹在身上的黑巾,一边胡乱吻着一边道:“美人儿,后宫粉黛、三千美人毕竟不敌你一人,有你在手,夫复何求!”

嘉敏纤丽玉指逗留在一朵郁草似兰的花朵上,那花儿小小一株,亭亭玉立,嘉敏俯下身悄悄一嗅:“这草麝香传说为伽毗国向唐太宗进献之花,芳香酷烈,好看怡心,你去让人给禁足的窅妃奉上几盆。”

只见裴嫔与小长老坐于房中,那裴嫔跟前胡乱放了一部经籍,她神采慌乱,头发混乱,不敢正眼去瞧国主,周身忍不住微微地颤抖着。

嘉敏起家长叹:“本宫早晓得是如许的成果,清冷寺都是些小长老的人手,就算命灯即将燃烧,也会有人给灯添油续燃,如许,命灯就会永久不灭了。”

未几时,佩儿就进了瑶光殿,她是生得极其仙颜的女子,仙颜中又有着别样的神韵, 佩儿出去就诚惶诚恐地拜倒在地,歉然道:“奴婢有负娘娘重托,实在是罪该万死。”

裴嫔越加惊骇,声音亦在微微发颤:“那……那就是臣妾在上山的路上,被……树枝勾了头……”

国主止道:“朕晓得国后想说甚么,彻夜之事已经折腾好久,既然没法明白小长老与宫女私通之罪,不如就临时如此措置吧。”

薛九道:“国后娘娘心头之患已去了大半,天不幸的,想来娘娘的心愿也终能达成。”

本来是一身金丝法衣的小长老练行到她们身后,躬身施礼。

世人得令,当即在房中四散而开,翻箱倒柜地搜刮,半晌也不见动静,殿中的氛围如紧绷之弦,凝涩至顶点。

裴嫔悄悄娇嗔一声:“死鬼!就这么迫不及待了么?”

“佛祖。”国主沉吟道,“佛祖诚不欺朕,彻夜在清冷寺的佛像前扑灭命灯。如果灯灭,天理难容,佛祖也不齿与你们二人所为。如果灯亮,则小长老与裴嫔是为明净。”

嘉敏双手合十,笑容嫣然:“愿海清河晏、国泰民安,也愿国主远小人、亲贤人。”

嘉敏幽然嘲笑:“深夜?拜见?孤男寡女,裴嫔这番辩白之辞,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

元英领命出去,这佩儿恰是二八芳华,肌肤吹弹可破,乌发如漆如墨,当属宫女中的绝色女子,偏她又是天生水性的人儿,一双水汪汪的眼天然含蓄了娇媚,小杨柳腰儿一摇一摆,于清纯中又有着勾人夺魄的魅惑。

裴嫔这才心对劲足,纱裙散落满地,汗水腻腻滴落……

裴嫔不安闲地摸了摸本身的发髻,发髻的确非常混乱,裴嫔的眸子子乱转了转,说道:“是臣妾……臣妾来时,头发被风吹了……”

窅娘正要赶他们走,菁芜捂着肿胀的脸出来问道:“这些花是谁让你们送来的?”

“恰是,本日正要前去澄心堂为官家讲授《楞严经》,想来官家已经等待,贫僧先行辞职。”

裴嫔怨毒地紧盯着国后,嘉敏冷眼相对,翩然问道:“裴嫔的头发为何这么混乱?”

裴嫔镇静地点头:“不会的。彻夜值夜班的宫人很少,如何会有人跟踪……”

这一夜,嘉敏都怔怔坐在窗前不语,直到天光曙白,清风微拂,晨光透过纱窗在嘉敏的鼻翼上投下暗色色的剪影,此时,大门嘎然翻开,元英出去,对嘉敏摇了点头,“娘娘,清冷寺的命灯亮了一夜,至天明时仍然未灭,小长老和裴嫔……无罪开释……”

嘉敏悄悄抚着满庭姹紫嫣红的鲜花,唇角勾起了悠然的弧度:“春光真是好,满目标花儿叫人看迷了眼,但是总有些鲜艳的花儿,徒有其表罢了,根柢里倒是害人的小妖精。”

窅娘愣了愣,那满脸的戾气消逝,取而代之的是颓靡的伤悲,更是异化着一丝庞大的高兴,她乌黑沉沉的眸子闪了闪,笑了笑,又苦涩地拉下了脸,脸上是一种极其诡异的神采,她怅惘道:“如果官家对本宫另有一份恩典,就不会如此残暴地待我;如果官家对本宫另有一些怀念,就不会让我单独一人置身这孤单深宫中,对我不睬不睬。”

裴嫔与小长老面面相觑,小长老思疑地问裴嫔道:“你是不是被人跟踪了?”

庆奴微微点头:“是,只是贫尼为禅院琐事担搁一二,早退半晌。”

嘉敏与保仪两两相望,非常会心,嘉敏道:“本日花开妍妍,天朗气清,这两日就给宫人们轮番休假。”

菁芜忙起家去搀扶窅娘,窅娘恨在心上,一巴掌狠狠地朝菁芜掴去,咬牙切齿道:“若不是你争强好胜,非要将这几盆花都抢过来,本宫也不至于沦落到明天!”

国主不悦:“一口一个贱婢,朕的身边甚么时候多了你如许口出肮脏之语的宫人?”

国主亦道:“朕与国后一起去。”

菁芜劝道:“娘娘还是不要多胡思乱想了,官家既是差人送了花,也就表白官家的情意还不至于绝情至此,光阴冗长,官家总故意软的一天。”

两人衣服刚穿好伏贴,禅院外灯火大亮,喧哗声更杂,小和尚开了禅房门,面劈面前步地,有些惊诧,双手合十:“小长老已然坐禅,各位施主明日再来。”

嘉敏立在柳树下,如有所思,看小长老转过了几棵树,走到复桥的下方,垂垂地,御园中那缕明丽的樱桃色突入了嘉敏的视线,本来是裴嫔捏着一朵蔷薇站在复桥上,一双媚眼直勾勾地盯着小长老的身影,她手指一捏,三片花瓣飘在了小长老的肩头、脸上。小长老轰动,微微抬起了头,两人目光相勾连,好似这春光,千种风情、万般旖旎。

嘉敏道:“都是臣妾不谨慎,弄丢了官家送与臣妾的手串,有人说是牛头山上的小尼姑拾取,元英这才找去了,哎呀!”嘉敏悔怨道,“元英这个丫的头做事莽鲁莽撞,也不知是不是对小长老说了些大不敬之语!臣妾这就去看看。”

窅娘泪痕渐干,抬头对那一方拘囿的蓝天白云感喟道:“罢了,除了黄色花儿,让他们都把花送出去吧。”

国主沉吟半晌,问向庆奴:“你此言当真?”

庆奴双手合十:“阿弥陀佛,削发人不打诳语。裴嫔迩来习佛,每日都来山中禅院研读佛经,谦虚向贫尼与小长老切磋。”

……

“对不住,打搅了。”元英不带他说完,将他推开,鲜明推开大门!

这些年畴昔,她对嘉敏的痛恨依没有消尽,她冷冷地傲视了国后一眼,对国主欠身施礼:“贫尼与小长老,及裴娘娘约好彻夜花下论经,不知官家驾到,失礼了。”

保仪道:“也总有些风言风语的传闻,说随行在小长老身边的几个弟子各个都在宫外购置了的良田美宅,与宫女更是有些风骚含混的故事。”

小长老道:“国后娘娘近些日子清心静修,公然较之畴前更显姿仪端方,柔雅安闲。”

小长老意犹未尽,捧着那香囊嗅了好半晌,仿佛那上面还留有佩尔的体香,如此眷眷不舍地才肯将香囊藏起来。

殿外廊下,不知何时,已有了几个宫人捧着素净的花儿守在阶下,红黄白紫相间,争奇斗艳,窅娘几步上前,将那几盆黄色的花儿全都扬手一掀,喝道:“本宫忌讳黄花,偏你们都还送来!”

窅娘还不解恨,一脚踩上去,将泥土中的黄水仙踩得稀巴烂,不经心脚下一打滑,结健结实地摔了一跤,直摔得呲牙咧嘴,捂住了屁股。

元英命人送了些草麝香入茗淳殿,殿中不若之前金碧光辉,而是闪现出老气沉沉、暗淡无泽的气象,门口站着数位身高体长的侍卫,仪态严肃凌然,更增加了些肃杀之气,凡是入殿的人都要被查问一番,就连送花的花房宫人也不例外。

菁芜这才对窅娘道:“娘娘,黄水仙是奴婢抢过来的,这花是国主让人送的,何况国后宫中也有,应当没事。”

局面又再次对峙,一片冷寂之时,只听得国主悠然开口:“搜!”

牛头山中的小径上闪过一个翩然的身影,那纤丽的身姿绕过打鼾的宫人,又敏捷隐没在山林小径中,折过了几条花径,斜斜入到牛头山中最精美都丽的禅房中。

“国后宫中可有?”

嘉敏道:“那么裴嫔这头上的花簪为何也戴反了,难不成也是在来的路上被树枝勾了?”

三人正说着,俄然一声清怡动听的声音自她们三人的身后传来——“阿弥陀佛,国后娘娘万安,美人、保仪万安。”

嘉敏的心像是落于水中的石头,越来越沉了下去,她匪夷所思地凝睇着身边的这小我,感遭到前所未有的难以置信。

元英有些猜疑:“窅娘才刚因为水仙花之事而重重颠仆,会不会忌讳这些花儿草儿?”

小和尚道:“此乃长老静修之地,即便有人拾……”

禅房外,元英领着众宫人严阵以待,元英道:“夜深滋扰小长老,实属不该,只是事情从急,本日国后娘娘在牛头山下的花丛里丧失了手串,这手串是国后娘娘极其保重之物,有人说瞥见一个小尼姑拾了往牛头山上行来,故而奴婢受命探查。”

国主喝道:“够了!”裴嫔闭上了嘴,禅房喧闹无声,国主看看庆奴,又看了看那肮脏的香囊,终究缓缓说道,“朕信赖面前所见,可也信赖小长老和静修法师都是得道高僧,不会诳朕。小长老与裴嫔是否轻易、秽乱后宫, 朕想听听另一人的之见。”

禅房小院的偏门倏然翻开,那纤细的“嘎吱”声响像是滴入水中的雨滴,敏捷地悄悄无迹。

嘉敏微微欠身,目送小长老拜别,看着他一身金光闪闪的法衣甚是光彩夺目,柳眉微蹙:“小长老年纪悄悄,仪表风骚,又穿得这般萧洒华贵,如果带发,凡人还只觉得他是大族纨绔公子。”

此时,主后二人正在牛头山上挂彩灯,赏花灯下花海,正谈得雅兴遄飞,俄然听得不远处的禅房处传来一阵阵喧哗声,国主轰动,闻声而望,但见小长老禅房外灯火忽闪,他惊奇道:“小长老产生了何事?为何喧闹不止。”

小长老悄悄惊呼:“不妙!”顿时候,那求欢的动机丢到了爪哇国,忙慌镇静张地捡了地上的衣服穿,裴嫔听得殿别传来喧哗声,大为惶恐,忙穿衣服,整剃头髻。

“让小长老见笑了。听闻这一年一来,小长老每隔数日就为国主讲授经籍,现在还是如此么?”

嘉敏大震,国主也非常惊奇:“你说你们三人约好讲经?”

黄保仪心知薛九所指,也翩然道:“可不是么?宫里关了小我,这几日臣妾也便感觉宫中气象大好,可见官方所说——一条臭鱼搅起满锅腥,所言不差,如果捞出这臭鱼,那就还是一池净水。”

嘉敏笑意悠长:“彻夜无风。”

嘉敏回身,亦双手合十回礼:“小长老有礼了。”

菁芜的脸颊上突现几个红红的巴掌印,她眼冒金星,头晕目炫,非常委曲道:“老奴也是看那些花儿非常贵重,那明黄色也是娘娘所爱好的色彩,也只要娘娘才配得上如许的花儿……”

裴嫔啐一口:“呸!别觉得我不晓得,但凡是宫中长得都雅些的宫女,哪个又逃得过你的手掌心?”

小长老亦然双目紧闭,只波澜不惊地念叨:“‘本有今无,本无今有。 三世有法,无有是处。’”

马上有宫人上前搜房,裴嫔咬牙恨道:“此处是小长老静修之地,小长老为万人之尊,即便是国主也得谦逊尊崇,娘娘怎能如此无礼?”

嘉敏有些心急:“ 官家,切不成听信她一人之语!如果裴嫔与小长老未私相授受,这裴嫔的肮脏之物又怎会呈现在小长老的贴身衣物中?”

元英满脸通红,仓促地跪在国主跟前,惭愧道:“奴婢鲁莽,不谨慎看到裴娘娘与小长老深夜偷偷幽会……还请官家降罪。”

将是非对错交由佛像去评判,让一盏佛灯来决定他们的存亡?嘉敏心中苦涩,劝道:“官家……”

是了,面前的这个女子,就是当年被国主命其削发为妮的庆奴,这些年来,她的容颜更见朽迈,身材越加发福,从里而外渗着古井枯灯般的陈腐气味,仿佛是搁在书架上一部旧书,亦或是一朵暗淡枯萎的干花,她一身褐色衣袍,从房外走了出去,对嘉敏冷肃道:“贫尼已不是庆奴,是静德尼禅院的静修法师。”

裴嫔惨白的嘴唇颤抖了半晌,想不出应对之语,只是嗫嚅着:“臣妾……臣妾……”她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小长老,而小长老只是双目紧闭,坐定禅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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