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闽国盗（5）
从嘉大喜，“既是如此，本王马上禀明皇上，为各位豪杰们署为军校！”
世人皆都附议。
一句话竟问住了林虎子，他耸峙不动，痛苦地闭上了眼，竟然，心底里最脆弱的那一道防地已经被郑王击中。
他向后挥了挥手，众侍卫让出一条道来。
从嘉见林虎子果如传闻中枭猛，生得人高马大，伟如松柏，面庞明朗，心中悄悄钦赏，只是不喜他的张狂，略皱了皱眉：“本王奉皇上谕旨，大赦林仁肇！”
嘉敏扒开人群，跳到林虎子跟前，指着他鼻子骂：“山贼！识时务者为豪杰，通机变者为英豪，皇上待你们如此恩厚，如果再意气行事，就是一头傻倔驴！”
有一条男人劝道：“闽国的亡君本是昏聩败北之君，我们固然爱国，可却没有明君坐镇，现在闽国早已归为唐国，闽唐乃为一家，又恰逢明主在上。只要大哥点个头，我们众等皆誓死跟班大哥，立下丰功伟业！”
“当然不肯意！”
从嘉大声问道：“莫非中间要带着这些人持续过着以地为席、颠沛流浪的草草寇日子吗？！”
林虎子冷冷道：“王爷好一张利嘴。如许的巧舌，本小爷已经听很多了。”
从嘉道：“现在周朝对我朝开战，急需良将，尔等勇猛善战、英勇勇敢，更是可贵的人才，男儿鸿鹄之志，更该当在疆场上厮杀拼出个六合！”
“慢！”从嘉伸手拦住他的来路，“皇上固然赦免了你们的罪过，但并没有说要放你们走。”
就在此时，突地从人群中冲出了一辆轱轳车，直直撞向了一侧的刽子手，那车中俄然跳出来一个壮汉，一刀搠死了另一侧的刽子手。
林虎子放开了寺卿大人，高低扫了一眼李从嘉，带了几分挖苦的意味：“莫非又来了一个不怕死的？”
这些挟制法场的闽国劫匪个个精干精干，手起刀落，杀人如麻，号令声、哭嚎声、嗟叹声……法场变成了屠场，围观的百姓落荒而逃。
好一个姣美清秀的才子！
世人个个都是热血男儿，已经被说得有几分摆荡。
其他劫匪也拥戴道：“我们本来是闽国的良将猛才，若不是受你们逼迫，怎会被逼为江湖草寇？”
众山贼非常动容，本来，这南唐的天子老儿并不是罪大恶极。
林虎子也有些动容，只是面子上仍然是冷冷的。
嘉敏见到他，大喜，是姐夫！
“就算是赔上这条性命也不想被当作猴耍！”
林虎子见她大惊，这不是村里的王大娘么？她不是被南唐的军士杀了么？
劫匪一向杀到林虎子身侧，朴刀猛力挥下去，“铮――”一声巨响，缚住林虎子的铁链被砍开。
从嘉继而说道，“闽国已亡，局势已去，现在你带着闽国的流民逃亡四周，终是无家可归，天下虽大，却毫无你们的容身之地。可如果将功赎罪，你们又是一条条豪杰！何况，我朝对闽国人向来视为己人。”
他手悄悄一招，“我们走！”
世人跟从他就要分开法场。
人群顿时大乱，官兵速速布兵谨防，寺卿大人浓眉倒竖，厉声喝道：“都给本官看紧了！”
林虎子嘲笑，“不杀了本小爷，又不放小爷我走，天子到底是甚么意义？难不成是耍我们不成？”
语音刚落，一支暗箭嗖嗖地飞了过来，直插他的面门，寺卿大人头微微一偏，两手指稳稳捏住了暗箭。
寺卿大人痛声大喊道：“皇上不能放人啊！他们都是闽国余孽，烧杀掳掠，无恶不作！”
“王大娘，张伯，李婶，你们……你们……”
此中一个闽国悍贼早就忍耐不住，提着大朴刀站了出来，义愤填膺道：“唐国的天子让我们家破国亡，这笔账，我们还没跟天子算！”
林虎子像是出笼的猛虎，飞扑到寺卿大人身前，暴喝一声：“拿命来！”
林虎子沉吟半晌，终下了决定，侧身对郑王略略拱了拱手，“既然皇上如此刻薄，本小爷也不成孤负浩大皇恩，本小爷愿领众兄弟听候皇上调遣。”
众盗贼面面相觑，眼神之间的交换现出一些犹疑之色。
另有王大娘的身后，都是他所熟谙的面孔，他们如何都会在这里？
林虎子循名誉去，一匹超脱的白马之上，一个五官明朗、饰金戴玉的华服公子奔驰而至。
人群中，一个老妪出来颤颤巍巍地喊道：“虎儿！”
“如果将你们重新拔为国度栋梁之才，让尔等率兵兵戈呢？”从嘉不疾不徐地施以攻心之术。
随即，四周围墙上像是下饺子一样跳下无数拿着朴刀的大汉，号令着冲向了法场。
嘉敏又咄咄道：“我甚么我！要么做刀下冤死鬼，要么做建功立业的豪杰！是个豪杰就痛快下决定！”
“是啊！我们不消打打杀杀地冲出去了！”
从嘉一字一字说得极其清楚：“将功赎罪。”
林虎子无可何如地向李从嘉摊开手，“你也看到了，弟兄们不肯意，本小爷也没有体例。”
他欲一脚踢下去，俄然法场外马蹄阵阵，一个明朗的声音喝道：“侠士脚下留人！”
“是啊！皇上赦免我们的不死之罪，为的就是但愿我们能将功赎罪，大哥，我等勇猛善战，个个都是江湖豪杰，如果自此藏匿，岂不是可惜了！”
林虎子不屑地哼了一声，“本来天子是想招安啦？”他回身大声问向身后的盗贼，“兄弟们，你们愿不肯意啊！”
那些个劫匪盗贼却大喜，纷繁对林虎子道：“大哥，我们没事了！天子老爷已经放过我们！”
王大娘道：“自从闽国战乱以后，我们逃亡到金陵城，皇上待我们非常虐待，发了钱银，让我们在城中城郊也安设下来，虎儿呀！你可不能孤负了皇恩。”
此中一个满脸虬髯的大汉，名唤胡彪，是林虎子最得力的部属，粗声说道：“我们这些亡国将领命如草芥，人见人杀，不值一提，怎会让我们身为将领，率领兵从？”
林虎子被骂得灰头灰脸，呐呐道：“我……”
林虎子却神采淡淡，“谢了！”不欲多语，带领世人径直从从嘉身边走了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