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功成、离堡
护蜀军孙都尉那边也早已传来动静,对于几个月前那夜的血战,护蜀将军穆子玉极其赞成,并送来千两白银作为夸奖,另有手札一封,聘请彭桓与亦天航等人去资中城一叙,穆将军想亲目睹见挫败蛮军的这几位英杰。
中军大帐,亦天航、邢宗良、彭桓及堡内几个猎户正与齐军主将会晤,叙说昨夜战事。
彻夜亦天航和邢宗良真是撞了大运,面对士气降落、乱了阵脚、胡乱冲上来的蛮兵,二人毫不吃力地便冲进了蛮军中军大阵,直杀得蛮兵害怕不前,邢宗良杀得鼓起,大喊过瘾。
如此倒是过了几个月安逸日子,亦天航、邢宗良也未急着走,一方面刘卿元需求时候疗伤祛毒,另一方面亦天航也想找时候好好拜读习练一下六合剑法与六冲刀法,毕竟天势四象剑法若被旁人认出,必将引来上清派,形成不需求的费事。
邢宗良习练时糅合了各种杂七杂八的刀法招式,颠末近二十年的苦练,也算是能拼集上的台面,在江湖上也混出了些名声,这几月颠末刘卿元指导,这“惊涛刀法”算是脱胎换骨了。
藏身于山坡林中的彭桓等人见护蜀军得胜,便也一股脑杀下山来,百余名猎户张弓搭箭于这黑夜中打猎。
刘卿元一行人一起无事达到江阳,阿谁为刘卿德配制解药的唐门管事也一并跟着,此人现在进退两难,回唐门必死无疑,风石堡又无留他的意义,便跟着这老中青三人一同业动了。
几人又去布行各自挑了身行头,重新到脚焕然一新,雇了辆马车便往资中去了,一是应护蜀将军穆子玉之邀,前去拜见,二是从江阳往北到绝刀门地点的德阳,恰好路过资中。
这一行三人本日便要出堡了,与风石堡世人一一告别,江湖路远,再见不知是何年。
唐瑛、唐琼带领四十余名弟子北上,能够动手的只要江阳的十数人,这亦、邢二人便干起了“杀人越货”的活动,捕杀落单的唐门弟子,搜刮各种解药,又将唐门领头的管事也一并捉了返来,让其辩白毒性、配制解药,时候照看刘卿元,总算是保住了刘卿元这条命。
亦天航与邢宗良窜出密林,借着夜色保护往蛮军大阵冲去。
一晃又是一年春,刘卿元在身材规复后就没日没夜苦练绝刀式,现在也算是略有小成,已将前八式刀法练熟,如果再练个三五载,将绝刀式运气心法练至大成,便可融会贯穿以刀气隔空伤人,不必再如垫江城外那般强行激起刀气。
蛮军主将见此景象自是气急,就要纵马提刀来战,却被其摆布拦住。
亦天航见被猜出身份,也不坦白,说道:“不瞒都尉,鄙人恰是亦天航,莫非都尉要拿我?”
这时堡内老弱已携火把、木料到来,尽皆藏身于密林中,只待彭桓一声令下,鼓噪号令、齐举火把佯装江阳救兵。
这唐己奉年约三十五六岁,留了两撇小胡子,长的是白白净净,只是身躯略胖,被拘禁在风石堡配药期间倒算诚恳,照顾刘卿元也是经心极力。
这边蛮军正与护蜀军厮杀,蛮将正要分兵一探山上真假,却见那山坡林中又俄然燃起上千处火光,喊杀声大振。
这护蜀军大寨依山而建,布局坐北朝南,有西、南两处寨门,蛮军自西而来,攻打虎帐西寨门,其军阵倒是尽在彭桓等人射程内。
军寨中的南齐官兵一见有援兵到来,士气大振,此长彼消,局势竟有所好转,蛮兵逐步被击退,已是被逼出了护蜀军大寨,两边已在争夺寨门。
孙济臣又看向亦天航,说道:“本将与邢当家的有过一面之缘,不知这位亦少侠但是枢阳山上那位?”
这主将都慌了神,麾下将士哪能稳定?亦天航与邢宗良二人一起杀进蛮军大阵,蛮将这才回过神来,仓猝派人阻反对杀,此时两边也不过相距数十步罢了。
火光下,一蛮军将领纵马奔驰,大声呵叱,挥刀斩杀了几个溃兵才将局势勉强保持,这刚稳住阵脚,便又遭到了密林中彭桓等百余猎户的持续齐射,方才稳定的军阵刹时又乱了。
这汤廷山上死了近二十个唐门弟子,唐瑛、唐琼自是极其恼火,倒是满山也找不到凶手,杀了几拨流寇,倒是想起找山中猎户刺探,这便寻了来,不过却被彭桓打发走了。
亦天航等人回到风石堡后没几日,唐瑛、唐琼便携弟子登门拜山了。
这齐军领兵都尉倒是旧了解,竟是江州那位掉落深坑的孙都尉,因其发明墓藏之功,自江州军调任护蜀军,几日前刚到这大寨驻防。
亦天航的六合剑法与六冲刀法颠末这几个月的习练均已练成,一向在揣摩如何刀剑合璧,就连刘卿元都赞叹其天赋之高。
亦天航见机会已到,便与彭桓说道:“举火、号令、齐射,彻夜胜负全在此了,我与邢兄去会会那蛮将。”
唐瑛、唐琼曾在江阳疗养,天然晓得击退蛮军有风石堡一大功绩,军方对风石堡极其关照,他二人也不敢过分逼问,既然在江阳地界寻不到刘卿元,又找不到行凶之人,便留下了十余名弟子持续刺探,这二人带人北上往资中搜索去了。
虽说古墓探宝时,亦天航易容成了蒋威,孙济臣并不识得亦天航模样,但是现在蜀地都传遍了,有一亦姓青年打伤唐家叔侄,被逼跳崖后竟又逃出世天,年纪悄悄武功却不弱,现在也算是小驰名誉。
刘卿元疗养了数日仍未见好转,江阳城里能买到的解毒药材也都用过,见效甚微,全凭刘卿元那复仇的执念硬撑,直到亦天航想起从唐门那些弟子身上搜刮来的瓶瓶罐罐,又从中择了些解药,也顾不上对不对症,仓猝给刘卿元使了,这毒性才有所减缓,但以药量来看,要完整解毒远远不敷,这亦天航和邢宗良便打起唐门弟子的主张来了。
邢宗良赶上使刀的大师刘卿元,天然是不会放过,早在刘卿元可下床行走后,便有空没空的去就教刀法。
本来亦天航想要在风石堡再待些光阴,只是局势所迫,刘卿元消逝了大半年,唐门已对绝刀门频下黑手,绝刀门在外的弟子常常遭到黑衣人偷袭,固然没人丧命,但布匹与马帮的买卖都遭到了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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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蛮族溃军在前,亦天航、彭桓等百余人在后,众猎户时不时放箭乱射,直逼着溃兵往山下蛮族主力处逃去,此时堡内老弱也已获得动静向山下奔来。
刘卿元急于返回绝刀门,将绝刀九式传于冉行舟,亦、邢二人只得随行。
孙济臣是极其感激风石堡等人的舍命互助,对亦天航、邢宗良更是佩服,此时正打量着亦天航,说道:
彭桓见即将冲下山,下了山再往前便是开阔地,将直接透露在蛮族雄师面前,而火线堡内老弱还未赶到,这百余人只得先钻进山坡密林里,于林间居高临下向敌阵射箭援助护蜀军。
昨夜苦战的陈迹抬眼可见,烧毁的军帐,满地的血污,到处充满着刺鼻的焦糊味,怠倦的齐军将士正在修补着木制的寨墙。
这蛮将能做到偏军主将一职也非平常之辈,只是被山上俄然呈现的“援兵”扰乱了思路,现在见局势已非之前所想,眉头舒展,似是心有不甘,说道:“江阳既有筹办,再战只会空折兵马,速命令撤兵,往西策应寨主雄师。”
蛮将惶恐不已,又想起上山的五百余人溃败而回,怕不是江阳守军真来了,心慌间暗忖道:“不好,中埋伏了,江阳有筹办,得从速向寨主禀报。”
护蜀军统兵都尉见蛮军败走,撤退混乱无序,当即命令出寨追击。
这一行四人进城找了家酒楼吃了顿饱饭,亦天航又去铁匠铺买了把上好的锻铁直刀,之前修练六冲刀法所使的那把铁刀早就破坏了。
刘卿元外伤易治,中毒倒是极深,唐门众弟子使的毒虽不致命,但杂七杂八甚么毒都有,刘卿元一向也没机遇解毒,真是旧毒未去连添新毒,又内伤严峻,没法以内力压抑毒性,已是毒入五脏六腑,若不是被彭桓及时救下,只怕早就见阎王去了。
邢宗良所使的“惊涛刀法”比江湖上广为传播的那些烂大街的刀法强不太多,是二十余年前一知名刀客乘船远渡,观大海之窜改所创,刀客将行招口诀记录成卷,这刀法秘笈却又机遇偶合落到了幼年的邢宗良手里。
孙济臣不置可否,只笑道:“本将可不会恩将仇报,各位放心,在孙某这,只要奋不顾身、助我守军大破蛮军的亦少侠,本将明日便拟表修书上报穆将军,为各位请功。”
这唐门管事名唤唐己奉,以唐门端方,外姓弟子入门后同一改姓唐,以入门辈分按十天干“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排辈定名。
彭桓一抱拳,说道:“两位谨慎。”
本来按亦天航和邢宗良的意义,刘卿元毒性减退之时,便是唐己受命归鬼域之日,何如刘卿元吃人嘴短,又见其并非十恶不赦之徒,便不忍杀他,留了一命。
那蛮族雄师被己方溃兵打击了本阵,引发了不小的动乱,只听得蛮军阵中叫骂声起。
号角声响,众蛮兵如获大赦,一窝蜂往回撤,这黑夜间,好多看不见将旗的蛮兵如无头苍蝇般乱窜。
帐中世人没想到这孙都尉竟是如此通道理,自是刮目相看,聊得更加投机,只因军寨多处毁损,还要统计伤亡、管束战俘,孙济臣军务繁多,亦天航、邢宗良及风石堡等人待未几时便告别了。
只听得一蛮军将官说道:“隆多将军,打击护蜀军大寨的弟兄们已显颓势,密林里强弓齐射不竭,伏兵不知有多少,再不撤退这两三千人就要交代在这了!”
第二日天亮,护蜀军大寨。
“孙都尉客气,我等山野之民固然粗鄙,但也知卫国保家、抵抗外辱,外族来袭自当奋勇向前。”彭桓豪放地说道。
“彭首级过谦了,本将自调任此地十余日一向忙于军务,竟未上山拜见,实是忸捏。”孙济臣回道。
“昨夜全凭亦少侠奇谋及诸位奋力死战,我部才不致被南蛮击溃,方才已有快马来报,得于风石堡弟兄连夜报讯,我江阳守军埋伏了蛮军主力,斩敌数千,现在蛮军已退往南疆,汪将军对我部之战绩甚为赞美,已让我拟表,待报于穆将军论功行赏。”
这孙都尉名济臣,二十七八年纪,身材苗条,白净的脸上另有血渍残留,若不是那一身尽是血污的战甲,谁又能想到此人是一员战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