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一 血路
“。。。”
徐亦航前后剑刺刀砍,放翻镇武司将近二百人,已是极其疲累,现在全凭心中战意勉强吊着。
“可不是,一个被枭首示众,一个被镇武司围杀,世事难料啊。”
“前些日子这徐周二人还在四海楼出尽了风头,本日倒是这般景象,唉。”
苏惟贤与李车夫也赶了来,这苏公子尽是担忧神采,全然不顾骄阳暴晒。
城墙上位置靠后靠边的处所,开天大指模吴大寿等人骂骂咧咧。
“呦,这位兄弟胆可真肥,竟敢如此调侃镇武司。”
众官差转头望去,只见自家袁大人发挥轻功、轻踩弟兄们的肩头奔腾到了世人的前面。
刀剑前后翻飞,人影来回穿越,各处残肢断臂,污血肆意横流,这黄土夯成的官道已被鲜血浸得有些泥泞,玄色的官靴染了红,跟着徐亦航一步步靠近城门,这血路也越来越长,其脱手之狠辣一如当年猎杀流寇蛮兵。
“看,镇武司的袁大人亲身了局了。”
青衣男人恰是霍英。
袁师义以逸待劳,淡然舞剑格挡,竟是立在原地躲都不躲,轻松挡下徐亦航的长剑。
霍英冷哼一声道:“你到底是何人?”
城门外,徐亦航脚步盘跚、身躯摇摆,一步一步向前迈进,一众镇武司官差手持利刃倒是面露惊骇,被徐亦航逼得步步后退,一时候竟无人敢再上前。
徐亦航昂首看向城头那装有周忠首级的木箱,嘲笑道:“晚了!”
“都甚么玩意!前排的好位置都被占了,仗着武功高强有些名誉就欺负我等,在这破处所能看到甚么。”吴大寿抱怨道。
朱庆玒瞧了眼这位师弟,回道:“不要瞎猜,我等以王令行事便可。”
“这几日,齐王可又有密令到?
金刚宗五人立在人群核心,似是用心阔别江湖群雄。
年青侠客闻言惊奇,盯着青衣男人道:“你是霍英霍门主?”
“徐大人还能撑几刻?以中间现在的状况只怕是强弩之末吧?”袁师义面无神采,既无即将擒获徐亦航的高兴,也无部属死伤惨痛的哀思。
一旁的镇海轰隆棍孙三立说道:“吴兄稍安勿躁,谁让你我武功寒微呢,只是不知徐少侠如何了,公孙前辈又那里去了。”
年青侠客转头看向青衣男人,说道:“哦?鄙人知名之辈罢了,不值一提。”
“师兄何不明言?是信不过我等?”
青衣男人说道:“知名之辈?敢夜闯我飞剑门,中间可莫要自谦。”
江湖群雄处,群情纷繁。
“传令,一屯人马绕其身后截厥后路,一屯正面围攻!”袁师义胸有成竹地回道。
两人说话间又斗了七八招,徐亦航见不能破招,干脆瞅了个空地抽剑疾退。
“中间好胆识,敢问中间名讳。”青衣男人几步近前说道。
“过奖过奖,鄙人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胡来!如果如此,我镇武司岂不被江湖人嘲笑!”袁师义怒道。
“齐王让我等密切监督徐亦航,到底何意?”金刚宗男人低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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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官道上厮杀还是,徐亦航浑身血污,已瞧不出身上有几处创伤,法度更是踉跄不稳,以一人之力对抗数百镇武司官差跟找死没甚么辨别。
“本日这一战不管成果如何,徐亦航的大名必将传遍九州各地,先不说这徐亦航的武功如何,只说这单刀赴会的勇气就是你我比不了的。”
袁师义嘲笑道:“徐大人幼年得志,有些许傲气倒也普通,不过袁某再美意提点一下,徐大人如果此时束手就擒,以吾皇爱才之心一定会害你性命。”
金刚宗朱庆玒等人也在,开天大指模吴大寿等人也混迹此中。
袁师义眉头舒展,起家对身边亲信说道:“死伤近半,镇武司自主司以来从未有如此庞大之丧失!就算本日拿了这徐亦航,本使也无颜跟上面交代了!”
孙三立道:“唉,谁说不是呢。”
徐亦航右手掐着一捆刀剑,左手握了一把腰刀,立在官道中间,其身后二三十具残破的死尸在冷静诉说着方才厮杀的惨烈。
吴大寿恨恨道:“真是可爱,周大侠那般仗义豪放之人竟落得身首异处的了局。”
“大人,围观的江湖妙手甚多,何不以利许之,让他们了局缉捕徐亦航。”
朱庆玒双手抱臂交叉于胸前,看着城下的厮杀寂然说道:“当年只是一同下墓罢了,并未有太多打仗,本日细想来,确是有些面善。”
“大人,弟兄们已死伤六七十人了。”其身边亲信说道。
“传闻这徐亦航便是当年的乌陵猛虎亦天航,师兄,你但是与其有过交集。”一金刚宗男人说道。
霍英不再言语,只立在年青侠客身后,寸步不离。
“可不是,鄙人也算见过存亡,可从没见过本日这般惨状。唉,只怕数日内不得安眠了。”
“本使亲身去擒他,不成再让众弟兄白白送命!”袁师义说罢回身下了城头,未几时便呈现在城门口。
袁师义仗剑矗立,快步走向徐亦航,说道:“若不是与徐大人态度相悖,袁某倒是很想与徐大人交个朋友。”
袁师义道:“穷寇另有冒死之力,何况抱有必死之心的徐大人呢?袁某不忍部属持续枉死,以是亲身来擒你。”
说这话的是一年青侠客,长得也算是一表人才,这位年青侠客与人闲谈,倒是引发数步外一青衣男人的重视。
城外官差得令而行,瞬息便将徐亦航围了,徐亦航再无退路,换了把长剑、抽了把短刀,左手持剑、右手握刀便往人群里冲去,如果现在有流光剑和欺霜刀在,杀透重围还能轻易些。
长剑如蛇、刀光乱闪,徐亦航边打边退,愣是不让官差合围,一一将近身的官差毙于刀下,竟是越退越远,直将冲上来的数十官差尽数斩杀,手中腰刀早已卷刃,已不知换了几把兵刃了。
霍英道:“二十余日前,一小贼夜闯翘云峰,将我惊醒后却又及时分开,紧接着便是多量人马攻入我飞剑门,霍某还觉得那小贼是提早探路不谨慎透露了行迹,现在看来,那小贼与攻山的贼人不是一伙。”
徐亦航淡然扫视,只自顾自地俯身捡着地上狼藉的兵器,又从死尸身上扯了条碎布,将捡来的兵器随便捆到了一起。
袁师义也不逼迫,只站在原地,他晓得,本日徐亦航不会退走,因为有周忠的首级在。
“王令如此,各位师弟莫要多想。”
人群中一声喊,众官差面面相觑,终是有人大喝一声杀向徐亦航,顿时又稀有十人紧跟而上。人便是如此,窘境胆怯之时,或以利诱、或以势逼。
城中的江湖人已是闻讯赶来围观,城头上,倒吸寒气声、惊呼声、赞叹声交杂。
“袁大人亲身脱手,这徐亦航凶多吉少啊。”
徐亦航话音刚落倒是率先脱手,几步疾奔便到袁师义近前,左手撩起长剑便往袁师义几处关键刺去。
年青侠客回道:“知名小卒,只是刚巧遇见那伙贼人要对贵派倒霉。”
“不错,明知必死之局却舍命前来,只为夺回朋友首级,真义士也。”
“你我行走江湖求的是财名,所杀皆仇敌,也不过两掌之数,本日只这官道上,丧命者便有近百人,又百余人重伤,这徐亦航当真是个狠辣的主。”
徐亦航离城门只剩五十余步间隔,身后官道上遍及尸身,已有将近两百名官差死在他的刀剑之下。
年青侠客也不否定,笑道:“霍门主何意,莫非想在镇武司眼皮子底下脱手?何况鄙人当时只是美意提示霍门主罢了。”
“城外如同修罗场,入目好似鬼域路,袁大人再不脱手,他手底下这些人可就要死光了。”
徐亦航手中刀剑早已残破,多有镇武司官差被崩了刃的刀剑砍中,被那尽是缺口的刀刃剌得血肉外翻、痛呼不已。
“兄台想多了,先不说那韩相是南齐通缉要犯,就说镇武司,镇武司拿人还用来由吗?”
一众镇武司官差手握刀剑迟疑不前,徐亦航进步一步,众官差小退一步,一时候竟无一人脱手。
“传闻这徐亦航便是南齐虎将亦天航、那周忠是乌陵都尉韩相,若这传闻是真的,那这二人化名前来北周必无功德,被镇武司擒杀也在道理当中。”
袁师义在城头上瞧了个细心,自言道:“不愧是威震南疆的勇将,有些智谋。”
“大人有令!活捉徐亦航者官升一级,赏银千两!畏敌怯战者立斩不赦、支属刺配!”
城头上又群情纷繁。
徐亦航回道:“既然袁大人鉴定鄙人已是强弩之末,又为何亲身前来?”
“有,不过还不到时候,机会一到,你等随我一同业事。”
徐亦航略一调息,说道:“鄙人可不随便与人交朋友,袁大人不必废话,放马过来便是。”
众官差进退两难之际,却听前面有人朗声说道:“你等退后,此人交给本大人了!”
城外茶棚离着城门口约莫百十步,四五百个镇武司官差拦在这两三丈宽的官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