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公然，的确是一件功德，并且也是一件天大的功德。只是妙婵半天的辛苦都白搭了。建安帝体恤镇国公满门精忠报国，特地加封二老爷为承恩公、三老爷为奉恩公，答应子孙世袭五代。镇国公肖祯虽再无加封，却也赐给了很多珍品。老太君那儿更是补品犒赏不竭。

收支院中，白石甬路，两边皆是苍松翠柏。月台上设着青绿古铜鼎彝等器。抱厦前上面悬一九龙金匾，写道是：“星辉辅弼”，乃是太祖御笔亲书。两边一副春联，写道是：勋业有光昭日月，功名无间及儿孙。亦是御笔亲题。五间正殿前悬一闹龙填青匾，写道是：“慎终追远”。中间一副春联，写道是：已后儿孙承福德，至今黎庶念荣宁。俱是御笔。

主子们有了加封，底下的下人们天然也少不了犒赏，大家加两个月的月例银子，然后另有各房东子们的恩情。

暮色四合，全部镇国公府两边阶下一色朱红大高灯笼照，点的似两条火龙普通。府中高低统统的主子和历代分出去的旁支以及在都城的族人们皆在镇国公府门前排班伺侯，然后引入宗祠。且说妙婵嫁入镇国公府半年来还是初度到这宗祠里来，一面细细留意打谅这宗祠，本来黑油栅栏内五间大门，上悬一块匾，写着是“肖氏宗祠”四个字，旁书“镇国公肖继宗书”。本来是初代镇国公亲笔誊写的，笔锋锋利，如龙飞凤舞，不愧是文人出身。两旁有一副长联，写道是：肝脑涂地，兆姓赖保育之恩。功名贯天，百代仰蒸尝之盛。瞧笔迹，也是初代镇国公所书。

这下镇国公府是完整沸腾了，喝彩道贺声不竭。可不是嘛，一门三公、固然二房、三房的爵位不能世袭，可也是一件天大的功德啊。前来祭祖的族人们更是连声恭喜，与有荣焉。这一下祭祖的制仪又要窜改了。当即新加封的承恩公、奉恩公、镇国公以及三房诰命夫人都进宫谢恩去了，独留下老太君和三代的公子蜜斯们忙着祭祖的事件。

“他们故意了。景昀这趟差事办得不错。想当初，这杨柳庄我也去过，不过都是三四十年前的事儿了。”老祖宗连连点头，“可时候可过的真快，转眼又是一年了，明儿个又要祭祖了。”

世人围跟着肖老太君至正堂上，影前锦幔高挂，彩屏张护，香烛光辉。上面正居中悬着历代镇国公的遗像，皆是披蟒腰玉；两边另有几轴嫡支列祖遗影。肖柠、肖檬等从内仪门顺次列站，直到正堂廊下。槛外方是三代的各位公子哥儿，槛内是各房女眷。众家人小厮皆在仪门以外。每一道菜至，传至仪门，肖景昀、肖景鸣、肖景昉等便接了，按序传至阶上肖祯手中。肖祯便传于乔氏手中，又传于胡氏、郑氏诸人，直传至供桌前，方传于妙婵手上。妙婵又传于肖老太君，肖老太君方捧放在桌上。直至将菜饭汤点酒茶全数传完，府中世人左昭右穆，男东女西，男以镇国公肖祯为首，女以乔氏为首，待老太君拈香下拜，世人方一齐跪下，将五间大厅，三间抱厦，表里廊檐，阶上阶下两丹墀内，花团锦簇，塞的是无一隙空位。全部祠堂是鸦雀无声，只听铿锵叮当，金铃玉石微微摇摆之声，并起跪靴履飒沓之响。一时礼毕，世人便忙退出，至荣寿堂专候与肖老太君施礼、分食供品。一整串礼节行下来，已是两三个时候了。

两人正忙着呢，只见外头的小厮吃紧忙忙地边鼓掌掌边叫道：“宫里的公公来宣圣旨了，叫我们都去接旨意呢。”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屋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去买肉；二十七，宰只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早晨熬一宿；初1、初二满街走。”这是大华朝谁都晓得的一首儿歌，腊月二十三，俗称“小年”，这一天家家户户要祭拜先人。祭祖更是世家一年到头最首要的一件事情。肖景昀是长房世子，也是肖家的宗子，身份职位当然分歧，天一亮，就忙得不见人影。

妙婵等快步来到正堂，堂内已经乌压压地跪满了一地人，皇上身边的喜公公道笑嘻嘻地跟肖祯和老太君见礼呢，可见这圣旨是见功德。

雨一向下了老半天赋停，第二日肖大世子又花了半日时候去观察地步，本日可不似昨日那般东看看、西看看的了，走马观花普通地观察完了杨柳庄。世人一刻也不敢担搁地回了城。颠末大雨洗濯以后，残雪也都差未几融没了，门路较雪地好走了很多。紧赶慢赶地赶在傍晚前回到镇国公府。肖景昀一下了马车，就带着肖泰到书房去跟国公爷汇报环境了。妙婵也少不获得老祖宗跟前问安，彩衣娱亲，将肖大世子一起的行事给老太君细细的说来，少不得也将杨柳庄的特产奉上。这些特产妙婵可都是用了比时价高一半的代价买的。

妙婵这个世子夫人也少不了要跟着乔氏措置祭祖事件，也是忙得脚不沾地。妙婵正跟着乔氏在祠堂办理祭祖需求的东西呢。“你好好跟着陶嬷嬷学着点，过不了两年就要你独当一面了。”乔氏涓滴没有难堪妙婵，一一地将器物如何摆放、供品需求多少奉告妙婵，妙婵当真地一一记在内心。

点绛唇（仙吕）宋周邦彦：征骑初停，酒行莫放离歌举。柳汀莲浦。看尽江南路。苦恨夕阳，冉冉催人去。空回顾。淡烟横素。不见扬鞭处。

圣旨，这时候接甚么圣旨啊，这为了祭祖忙里忙外都忙不过来了，还要去接旨意，朝廷不是已经封笔了吗。抱着和妙婵一样的迷惑的人不在少数。

里边香烛光辉，锦幛绣幕，虽列着神主，却看不逼真。只见肖府人分昭穆排班立定：镇国公肖祯主祭，承恩公肖祥陪祭，献爵的是前代镇国公的庶出兄弟，奉恩公肖祺献帛，肖景昀捧香，肖景鸣、肖景昉、肖景瑜、肖景辉展拜毯，守焚池。青衣乐奏，三献爵，拜兴毕，焚帛奠酒，礼毕，乐止，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