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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在浚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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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兰的房里只点了一盏青灯,落寞孤寂。

宁朝来不经意往房中一看,猛地发觉这是新房,屋中一片红色,每一处红都像极了柳兰的鲜血,喉中不由发紧,一口热血呕在大红的缎被上。

启娘轻摇宁朝来的肩膀,道,

“公子,柳芽儿来了。”启娘提示。

柳芽儿将柳兰放入轿中的软榻后,向启娘微微躬身,拜道,

柳芽儿跪在软榻边磕了三个响头,每磕一个头,便说一句接柳兰归去的话。

“公子,柳芽儿说是要将柳公子带回江南,公子感觉要如何安设?”

花蓉还跪在地上抽泣,宁朝来再次摆手。

柳芽儿钻进轿中,八个黑衣人抬起肩舆。

一个个抱拳施礼,昂首叩首,宁朝来心下感激却又带着几分苦涩。

启娘抹泪,跪下道,“此事要怪也只能怪我,若不是我劝说,公子不会与柳公子结婚,事情也不会如许。”

“公子!”

“公子,你终究醒了。”

见宁朝来只穿了中衣,启娘仓猝拿过大氅给宁朝来披上,将人抱到轮椅上坐着,推往柳兰的房间。

花蓉神采具恭的退下。

启娘每说一个字,都谨慎的察看着宁朝来的神采,怕刺痛宁朝来。

肩舆用了喜轿,让紫竹楼近一半的人护送柳兰回江南,浩浩大荡,一起向前,是故意了。

启娘点头,循着柳芽儿的背影而去。

剪刀拿至,宁朝来剪下柳兰的一缕黑发,又剪下本身一缕黑发,绾成同心结,放入香囊。

他再来托付至心般的赐与体贴,不堪了本身,也不堪了宁朝来。

宁朝来有多在乎柳兰,启娘都看在了眼里。

宁朝来似是连说话的力量都没有,双眼微闭,半边脸贴在枕头上,藏住了情感。

启娘一面对泠令说一面用手拭泪。

宁朝来吐血两次,身材堪忧,启娘怎敢分开一步。

徐少桥一个箭步挡在启娘面前,抓着启娘的手问,

启娘低呼一声,仓猝上前用绸绢替宁朝来擦拭。

“启娘……”宁朝来哽咽道,“你随柳芽儿一道出去吧,看看有甚么能做的,不要虐待了。”

柳兰一死,宁朝来毕生都要自责遗憾,惶惑不成整天。

其他人跟着抱拳,激昂道,“望公子保重身材!”

“紫竹楼故意了,感谢启娘,启娘归去,让朝来蜜斯保重身子。”

若柳兰还活着,怎会舍得头也不回的分开?

“承蒙诸位信赖,让我负担重担,你们将命交给我,我如何敢等闲仙去,你们莫要担忧,都退下吧,我会保重身子。”

启娘回身,对紫竹楼大门下站着的几人道,

见宁朝来醒了,跪在世人之首的花蓉哭得更短长了。

屋外风雪高文,屋中空空荡荡,榻上空无一人。

看徐少桥眉宇间难掩的体贴和倾慕,再看他身上大红的喜袍,启娘忍不住感喟。

肩舆一起往山下去,前面跟着很多黑衣人。

徐少桥身子猛地一震,启娘说的是结婚,结婚之日?

“公子,你快点醒过来。”

不管宁朝来讲甚么,床榻上的柳兰始终面带浅笑,双眸紧闭,一如既往的安静。若非喜袍上的那滩深红,谁会软榻上躺着的人死了。

宁朝来本来沙哑的声音在精力不振之时更显得暗哑,世人回声退下。

宁朝来温馨的看着软榻上的柳兰被柳芽儿抱起,头也不回的出去。鼻子一酸,眼眶里的泪水滚滚而来。

同日的婚宴,成果仿佛都不如人意,徐府的黯然神伤,紫竹楼的出人料想。

“朝来如何样了?她还好吗?不管如何样,你让我见她一面好不好,肯定她还好我就分开。”

宁朝来转头,柳芽儿站在她背后,双眼红肿得只剩一条黑线。

宁朝来想要起家,何如身子软绵绵的,一点力量也使不出来,只能悄悄摆手,表示都退下。

柳兰的事她不敢妄自做主,只能拿来扣问宁朝来。

宁朝来摆手,

待行到床前,宁朝来叮咛启娘拿剪刀过来。

泠令抱拳道,“公子,我等皆是逃亡天涯的人,承蒙公子庇护,才过上了衣食无忧的日子,公子如有事,我等前路堪忧,以是,望公子保重身材。”

“更深露重,诸位归去的时候重视身子。”

道,“大人体贴,我替公子在此谢过。可本日是你与司女公子结婚的大好日子,再大的事也比不过家里的娇妻,在楼外站了几个时候,大人还是请回吧。”

宁朝来展开眼,床榻前跪满紫竹林的人。

宁朝来挣扎着起家,“他要走了……山一程水一程,不管前头有多少程,我只能在紫竹楼送他最后一程。”

“无碍的,启娘也不必让旁人晓得,现在怕是四更了,启娘也归去歇息吧。常日乏了,想温馨的睡一下,都是豪侈,本日倒是有闲暇好好歇息了。”

柳兰死了,真的死了。

“欠你的我不会还,你与我,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也怪不了谁,此生只是缘分尽了。柳兰,表哥,只愿你记得我容颜,来世千万不要再与我有牵绊。你也晓得,我坐在轮椅上,事事不便,我没法送你了。表哥,柳芽儿来接你,你随他去吧。”

“公子,主子接你归去了。”

宁朝来手中的剪刀落地,身子止不住的颤抖,都走了,每一个靠近她,靠近她的人,都走了。

启娘对花蓉道,“下去吧。”

迷含混糊间总感受有人在身边抽泣,声音传入耳中,带着冷意。

她握着柳兰的一只手,泪眼昏黄的笑着说,

谁也没想过,本是高欢畅兴的嫁娶,柳兰会在这个时候走。

“回江南,要回江南。”宁朝来盯着被褥上的鸳鸯看了好久,欣然若失道,“归去吧,江南才是他的家……柳府的事我还未还清,他又走了,此生欠他的,欠柳府的,多得还不清了。我若多个心眼,不至于如许……都是我的错,柳府的人天上有灵,也是不肯意他留在紫竹楼的。”

便是躲在梦与季候的深处,听花与黑夜,唱尽梦魇,唱尽繁华,唱断统统影象的来路,若沿途都是绝望与痛苦,总有一天,不会再记得前尘旧事。

抬眼望去,都是穿戴黑衣的杀手。

至于太叔奂几人在楼外候着一事,启娘提都不敢提。

肩舆与人很快隐入林中,再看不见。

宁朝来松开手,将轮椅退到一边。

身为紫竹楼的暗者,要么杀人无数,在存亡之间盘桓不定,要么躲在暗无天日的紫竹楼糊口,那里有他们口中的那般舒畅。

他都忘了,从本日起,他再不是无拘无束,孑然一身的人了。

“山上积雪有几尺深,谨慎别磕了绊了,山下筹办好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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