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团团瞄瞄春燕，又看看娘亲，判定闭嘴。胖胖也谨慎觑几个大人的神采，低头装鹌鹑。只要墩墩诚恳，笑眯眯一五一十交代：“春燕姨说下人房有妖怪，我们捉妖怪去了。话本子写妖怪最怕黑狗血，我们便去集市花十文钱买了一盆黑狗血。屠夫刚杀的狗，血还是热的呢，结果最好。”
千娇几人目瞪口呆——这就，结了？
怪不得呢，卫风凑上前去：“传闻你府中来了几位绝色美人儿，你把她们安排住哪儿了，我去抚玩抚玩？”
韩轩擦擦汗：“回禀皇上，将军府很广大，只是微臣没有银两购置家具，房屋皆空置，不能住人。”
“南华经表里杂共三十多篇，字太多，费纸墨，抄一遍马上。若要罚，叫她三日内背熟了。”
“皇上五十多岁，身子健朗得很，他们就急了？是不是太早了点？”
“下人房。”
“嘿，你家春燕吃爆仗了？”
一日工夫，韩将军新纳的妾室被将军夫人丢进下人房自生自灭的事一股风儿吹遍京都上高低下，人们茶余饭后欣然调侃。
团团、胖胖、墩墩三人悄悄摸到下人房。
“府中实在没有多余的空房供她们居住，只能临时委曲她们。”
卫风抡起一串葡萄吊着吃，春燕：“卫家姑奶奶，这是我们罗大人不远万里加急送来的新奇葡萄，统共不过两筐，您吃了，我们夫人就没得吃了。”
千娇三个忙将她扶会屋内，搧扇子掐人中，好轻易才把人弄醒。
韩轩面无神采。春燕窥测不出他的设法，咬咬牙跪下：“老爷，奴婢错了，请老爷惩罚。”
“哗——”三盆黑狗血将千娇几个淋得透心凉，只略微慢她们半步的婀娜免遭其害。百媚摸摸脸上温热腥臭的东东，靠近面前一看：“血——”晕倒了。
“那就一遍吧。还不谢过你夫人。”
“我家老头说你男人帮你请封诰命，被甘御史那秃瓢儿拦了。”
春燕宝宝忧心忡忡，找到放学回家吃中饭的团团几个：“少爷蜜斯们，府里新来了几个妖怪，临时住鄙大家房，你们没事千万不能去那边玩耍。她们给你们吃的玩的，你们也必然不能要。如果不谨慎赶上了，从速跑路。晓得了吗？”
卫风啧啧：“不得了，不得了，你家春燕越来越吝啬了。”痞痞一笑：“妞儿，给爷笑一个。整天板着长脸，谨慎嫁不出去。”
卫风暗骂：妖精。
韩轩：“你教的好儿子！”
韩杰欣然：教诲失利呀。
罗绮年喟叹，她如果个男人，早把持不住了。
她妙目蓄泪，眉间微蹙，楚楚不幸，动听极了。
罗绮年曾在乡味居远远见过太子一面，很暖和的面相，待人也很和蔼，老是笑眯眯的，礼数很殷勤。如许的人当天子，应当不错。
多姿哭哭啼啼：“春燕姐姐，我们初来乍到，不敢多行一步路，不敢多说一句话，谨小慎微，卑躬屈膝，原想保个安然清平悄悄过日子。你，你竟然当我们是妖精。我们那里获咎你了，你说，我们改。”
团团几个蒙圈，内心很镇静，很想要去看妖怪打妖怪，口中乖乖承诺。
“啧啧啧，传闻做不得假，瞧瞧你酸的。”
“……是。”
“府中没有空房间了。”
……
夜凉如水，月华如练。
“充足微臣一家三口吃喝。”言下之意不敷养皇上您犒赏的美人儿。
“哦嚯，好到撵她们去住下人房？”
“等你嫁了，我给你做老妈子去。”甩帘子走了，她要去监督那几个小妖精，别把爷迷了畴昔。
“拦就拦了，摆布我不奇怪。”
张小凤扶额，瞟一眼韩杰：你养的好儿子。
“怕人家比你鲜嫩比你美，你抢不过她们得宠？”
罗绮年：“也是你儿子。”
“乱嚼舌根，误导主子，罚你，”看一眼罗绮年，她正低头喝茶，低垂的眼睑和长长的眼睫毛遮住她的眼睛，让他看不清她眼中的神采。清清嗓子：“罚你抄南华经一百遍。”
春燕一走，几个头见面，叽里咕噜，决定等大人们不重视的时候去下人房漫步一圈，捉捉妖怪。
经此一事，她们也看清了罗绮年的受宠程度，等闲不敢和她碰上。百媚回到房间仍然忿忿不平，恰好告状无门，只能单独饮泪。
韩轩额头汗大颗大颗滴落，“回皇上，此事纯属瞎传。臣妻，臣妻待她们极好。”
宣政殿上。
“谢皇上。”
甘御史年近半百，头顶秃了一大半儿，梳不起发髻，簪不了发簪。同僚们笑话他秃瓢儿。他又最要面子，最恨别人说道他秃顶，每日必戴帽子出门。
“多谢夫人。”春燕欢乐，夫人每日朗读南华经，她日日服侍跟前，早倒背如流了。
“你傻呀，稀不奇怪是一回事，要不要又是另一回事。他莫须有给你定个罪名，为的是今后捋你下去抬孙若琳那丫头上来。他们太子一党的，手腕向来丢脸。”
正面、两侧瞧着很都雅，只不知背后的鬏儿漂不标致。执起一把桑木手镜，用手镜和镜台对着看。袖口儿一滑，滑过了胳膊肘儿。
“皇上是没老，但是皇子们大了呀。太子自一岁起被封为太子，现在已过三十七年，耐烦告罄了呗。”
天子蓦地笑了：“来人，赏韩将军黄金一百两。”
“妖怪出来啦！”
罗绮年坐在打扮台前梳理秀发。乌发如瀑，顺滑比上等丝绸。白日里春燕想出个新花腔，她笨手笨脚本身尝试。好久才弄出个形儿。
韩轩气噎，问：“说，为甚么泼人黑狗血？你们那里来的黑狗血？”
“美得过我？”罗绮年不雅地翻个白眼，捻起一粒荔枝放嘴边渐渐允汁水吃。红艳艳的唇，白嫩嫩的鲜荔，妖狐媚人。
“朕赐的将军府不敷大？”模糊含着薄怒。
“嫌弃俸禄少？”乌纱不想保？
天子：“韩爱卿，传闻你家夫人很不满朕赐给你的几位美人儿啊。”
罗绮年吃吃一笑：“她快来月事了。”
正屋，团团、胖胖、墩墩三个排排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