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不害臊!
“夫人,石安保护来了。”
两人说着话,俄然闻声门外也传来几声低笑,程令仪蓦地脸红了,问:“谁在内里?”
程兴和黄氏来京后便不得主子看重,两人双双被卸了差事,之前那些捞油水的门路,现在天然也都用不了了,百口人东拼西凑,把值钱的东西拿去当了,也才堪堪只还了赌坊一半的钱。
她又看向石安,“我叫你跟石宁去筹办的事,都办好当了吗?”
黄氏哭得声嘶力竭,拦住程兴不让他走。
柳华摸索着问:“徒儿,是徒婿对此有牢骚吗?”
“探听清楚是甚么启事了没?”
赌坊的人扬言,如果十天内还不上钱,就要卸掉程宗旺一条腿。
翌日,杏花巷。
石安见到她,抱了抱拳道:“主子,侯府那边没甚么异动,但我传闻,仿佛有几个下人被责打了。”
柳华摇点头,“好了,我也不讽刺你了,喝完莲子羹你就归去吧,我也要午歇了,唉,要我说,人一闲下来,骨头就轻易犯懒,平常我们在妙手堂时,一天要应对多少病患,忙起来连饭都顾不上吃一口,更别提昼寝了,可现在养成风俗,每日不睡上几刻,老是没精力。”
“师父,徒儿谈笑呢,徒儿天然晓得您都是为了我好。”
石安点头道:“都筹办好了,只等主子发话。”
程令仪轻咳一声,“你把莲子羹放那就是,天热,不消你们在一旁服侍,自去歇着吧,有事我会叫你们的。”
程令仪红着脸,“师父,我也只是在您跟前才如许……”
程令仪笑着点头,“当然行,师父说甚么就是甚么!”
柳华伸手虚点着她,笑骂道:“你呀你呀,就晓得来气我是不是?是为师要阻着你们圆房了吗,谁叫你摊上这么一大堆事,先是自小被人下毒,又遭受刺杀,若没有这些,莫非另有人拦着你们不让靠近吗?为师一番苦心都是为了谁,你个没知己的,倒还抱怨上了!”
见她如许,柳华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不害臊!”
程兴满肚子怨怒,见她这般死拖着本身,不由得也恼了,斥问道:“不卖?那你说说,旺儿在内里欠的那些烂账,要债的都追到我们门上来了,眼下又该如何是好?”
程家宅子里传出一阵辩论。
“师父,之前我天然不急,可既然我与阿玖都做了端庄伉俪了,却老是这般守着,你说,我与他是不是与哪路神仙犯冲,需不需求去上香化解一下?”
醒时已是半下午,恰是一天中最闷热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没精力,就靠在榻上持续打盹儿,不知过了多久,俄然听得春草提示。
程令仪面露思考,“像徐静檀这般的高门贵女,贴身婢女就是她的脸面,除非犯了大错,不然普通不会遭到太重的惩罚,徐静檀固然安然无事,但我猜,那位徐侯夫人,该当是已经晓得了内幕,只是不知出于何故,她仿佛故意讳饰,不然,这些惩罚应当不止是对着下人。”
黄氏看得紧,程宗旺倒是没再去那些烟花之地,但成日里却泡在赌坊,沾上了赌瘾,这几个月暗中欠下很多钱,直到前几日要债的上门,才被一家人发明,但是这个洞穴已经是堵不上了。
程令仪把温凉的莲子羹端给她,“那师父吃完便好生睡一觉。”
……
程令仪这才坐直身子,懒洋洋地挥了挥手,“叫他先去凉亭等我。”
柳华摇点头,接过茶水呷了一口,幽幽道:“你们小两口可贵修成正果,我也晓得是委曲你们了,来京这么久,归正我也是闲着,就一向在揣摩你身上的寒毒,最迟本年,我必然拿出个别例来,不叫你们再守着了,你看可行?”
“他怎敢有牢骚?”程令仪撇嘴,“只如果师父说了为我好的事,他都照办不误,毫不越雷池一步!”
“有两个是徐女人的贴身婢女,传闻被罚了月俸,还打了板子,来由是照看主子不力,使得徐女人落水,不过,两人虽受了罚,却仍旧跟在徐女人身边服侍,另一个受惩罚的下人,是徐四公子身边的一个长随,听闻是盗窃了主家的财物,不止受了一顿打,还被撵出了侯府。”
她摇点头,“罢了,阿谁徐侯夫人如果个明事理的,便知这回的事,与傅家没有半分干系,我保住了她女儿的名声,她应当谢我才是,想来也不会找我们费事了。”
来人叫作云梦,也是之前叶家送去梅园的人,因她行事妥当风雅,被柳华看中,选在了身边服侍。
柳华翻了个白眼,“不是徒婿,那就是你,程丫头,我瞧徒婿对你用情至深,你说东,他毫不会往西,他都不急,你急甚么?”
“不能卖!这些是我们在都城好不轻易才攒下的家底,是要留着给两个儿子娶媳妇用的,你现在卖了,我们今后可如何活?”
柳华绷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程令仪神采薄红,但这里就她们师徒俩,说了甚么倒也不怕被旁人闻声。
“尽晓得胡扯,甚么原因你内心不清楚么?”
一小我影从门口出去,笑盈盈地福了福,“是奴婢,来给两位主子送莲子羹,听到你们聊在兴头上,就没敢出去打搅。”
程令仪眼神一沉,“明日就行动。”
见她这般吃紧将人打发走,柳华忍不住嗤笑道:“方才不是还口无遮拦吗,现在晓得害臊了?”
程令仪面色哀怨,“师父,如此这般,那我上月初与阿玖拜堂,还不如不拜呢……”
回到樨香园,听着窗外园子里的蝉鸣声,程令仪也有些犯困,就也眯了一觉。
“是。”
程宗旺高傲病一场后,就被黄氏严格拘束起来,不准他跟人学着去逛窑子。
程令仪见她起火,奉迎地端着茶奉上去。
剩下的债,两人实在是凑不出来了,程兴只得把主张打到京郊的那几十亩水田上。
春草走后,她喝了盏茶稍作复苏,才徐行向凉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