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挑拔

听着儿子嗫嚅了半天，才冒出这么一句放，她不由瞪圆了眼，若不是从藐视着长大的，她都要思疑这个儿子脑筋是不是有题目，现在是说生儿后代儿的事吗？明显是这恶妻把生不出儿子怪在他身上，把他身为男人的脸面放在地上踩，他竟然还能当没听到，把话往一边带，这是蠢还是傻啊！

家里老迈、老2、老五，那一个不是把婆娘管得服服帖帖的，偏这个六儿，惯会听他婆娘的话，现在更是拿她这个老娘的话当耳旁风了。

何氏、许氏一听，可不是嘛，大哥儿都十八了，现在相看，年底结婚，来年没准就能抱上孩子，话听着是喜庆，但这妯娌俩，倒是谁也没能暴露忧色来。

许氏听着，神采也有些欠都雅，她生了两儿一女，年事也不算多大，可一想到六房那一屋子的丫头，一天一顿不落的得费多少粮食，活儿还干不了多少，的确就是个拖累。

“哼，生儿子也好，生闺女也好，总归你们自个养罢了，我一把年纪的，没得养大了后代，还要帮着你们养孙子孙女。”黄氏悻悻啐了一口，回身进了堂屋。

黄氏一听，顿时涨红了脸，这是甚么意义，是说生不出儿子来，还怪她儿六平不成，虽说儿子多，这个六儿也不如何讨她喜好，但如何也是她儿子，岂容一个外人说三道四。

听着院里再没甚么动静，朱氏笑着对两个弟妹道：“娘说甚么自个养的话，六弟七个闺女，要让他自个养，还真有些吃力。”

“你这个贼婆娘，自个生不出儿子来，还敢胡乱攀扯，让你男人没了面子，你内心就好过了不成。”随即转头冲陶六平道：“你也不管管这婆娘，男人的脸面还要不要了？”对这个儿子，真是恨铁不成钢。

厨房里正做饭的三妯娌，听到王氏这话，也是一阵目瞪口呆，不说王氏竟有胆量顶撞婆婆，就说这生孩子都是女人的事，如何还扯到男人上头了，内心也有些幸灾乐祸的看向院里一声不吭的陶六平，看你平常心肝儿肉的疼着吧，这会儿让你背黑锅也不手软。

厨房里的朱氏，听着那句你们自个养的话，眸光不由闪了闪，她进门最早，生下三儿一女，宗子已是十八，正筹办相看人家，大小伙的一把子力量，总这么一起做活儿，如何想都感觉有些亏损，就是老二也是十六，老三也有十四，他们大房一家子，可都是壮劳力。

黄氏一口气哽着，上不高低不下的，非常难受了一阵，心想老娘这是为谁，偏六儿这榆木疙瘩还不承情，让她倒里外不是人了，内心一气，干脆也不睬会了，待到大哥时没儿子养老送终，他才晓得短长。

孩子一每天大起来，眼看过几年就能抱孙子了，可还这么一大师子的挤在一起，上面婆婆嫂子压着，还从未曾当家理事一回，内心想想也感觉很憋屈。

这么大一家子人，加起来都三十号人了，总挤在一处也不是个事啊，倒不是住不下，除了陶六平那一屋能够会挤一些外，其他几房都还算余裕，总的说来，陶正洪这个当家人办事还是很公道的，就是黄氏这个婆婆却也是真的很短长。

“哟哟，反天了啊，还敢跟我顶撞起来，你一力承担，你拿甚么来承担，倒是生个儿子出来啊，只会生赔钱货的娘们，可没资格跟我呛声。”黄氏破口骂道，刁悍惯了的人，是容不得儿媳妇顶撞一句的。

心知两个弟妹心眼都不大，便不动声色的挑拔了几句，她是成心想分炊，好处也不是她一家占，两个弟妹也得出着力不是，瞧着两个如有所思的神情，朱氏不由勾了勾嘴角。

黄氏气恨，撺掇着陶六平，故意让他打王氏一顿。

王氏在床上躺着，才生了孩子，身上有些没力量，连生下七个女儿，她也有些理亏，以是婆婆在院子里骂了一个时候了，她也只是听着，没有吭一声，只是骂她就骂她好了，如何连孩子也骂上了，虽说生的都是闺女，但也是本身身上掉下来的肉，岂有不心疼的，犹其是几个孩子都灵巧懂事得很，一听黄氏骂孩子，立马就忍不住了。

“可不是吃力嘛，还不是得靠着我们拉扯。”何氏撇了撇嘴，语气非常不满，她生了三个儿子，年事与大房的也不过相差二岁，半大小伙子，跟着一起下地，也算是半个劳力。

陶六平一向闷不吭声，低头听着两婆媳吵嚷，他一贯是个诚恳性子，又不善于口舌之争，这会儿见火烧到他身上，也不知如何是好，嚅嚅了半天赋道：“娘，有甚么好吵的，孩子都落地了，不是儿子，女儿也一样好好养着就是了。”

“提及来，我们老陶家那还真是人丁畅旺，就说我们这一辈的，除了两个小姑子，兄弟就有四个，更别提孙辈的了，男男女女加起来，都十多号人呢，等我们家大哥儿成了亲，这曾孙一辈的便又要冒头了。”朱氏说着，捂着嘴笑了两声。

拖着衰弱的身子，白着一张脸拉开了房门：“婆婆何故拿孩子撒气，是媳妇的错，媳妇一力承担便是。”

说到生儿子，王氏也是心中一痛，她也想生儿子，可就是生不出来，她又能如何，不过她也非普通没见地的妇人，开口道：“婆婆也该晓得，我们种庄稼，挖一个窝子，撒下一把麦种子，种出来的不成能是稻子，这生孩子也是一样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