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要我的命,凭本事来取
不会有人比罗青桃更能了解梅落雪此时的痛苦和绝望。因为一样的滋味,她在几天之前,方才切身感受过了。
比拟之下,挨骂的罗青桃就显得太安闲了点。
君漓嘶声吼怒:“‘这点事’?我孩子的一条命,在你的眼里,就只是一点点小事吗?!三哥,你最好不要奉告我,这事跟你有干系!”
太医出去的时候,梅氏已出了一脸的盗汗,本来便挺白净的脸上,半点儿赤色也没有,比罗青桃的也差不了多少了。
直到她哭喊的内容从“罗青桃你这个贱妇……”变成了“救救我的孩子……”,世人才终究认识到了不对。
“六哥,丢掉兄弟情分的人是你!”君洛毫不逞强,针锋相对。
他来了,很好啊。
众女眷并不敢上前搀扶梅落雪,只好缩到角落里,眼睁睁看着她哭叫痛骂。
哭声骂声垂垂远去,只留下地上一处血痕,触目惊心。
“好端端的,她如何会出事!你们给本王说清楚!”门别传来一声吼怒,越来越近。
孩子?
此时若要算账,仍然是他亏欠她很多啊……
罗青桃长舒了一口气,看着门口仍在狠恶地摇摆着的帘子,心跳莫名地加快了起来。
罗青桃听出是君漓的声音,唇角的笑容更加加深了几分。
两件事情放到一起来想,他又如何能够理直气壮地要她了偿孩子的命!
眨眼之间,君漓已冲了出去,神情狰狞:“雪儿究竟是如何回事,谁能给本王一个解释!”
“有我在,你杀不了她。”君洛的声音很沉,跟平时完整判若两人。
何秀竹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叫小丫环出去喊太医,而君澈,自始至终带着浅笑在一旁看着。
罗青桃是至心想安抚他来着,但是唇角的笑容如何也收不住,这也是没体例的一件事。
“六哥,罢休!”在君漓抓到罗青桃的衣衿之前,君洛不知从那边冲了过来,精确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罗青桃看着梅落雪的模样不像作伪,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君漓怔怔地盯着君洛看了好久,从喉咙里吼出一句:“你果然要为了这个贱女人,丢掉我们兄弟二十余年的情分吗!”
不久之前她所遭受的事,事事是他亲眼所见,如何能健忘?
罗青桃想了一想,悄悄点头:“算是吧。你女人太笨,顺手推一下就倒了,我也没体例啊!”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现世报……”吧?
不久之前,她的腹中也曾孕育过一个生命的。
君漓的额上和手背上青筋乱跳。
两个小寺人抬着一张春凳奔了出去,不由分辩地将梅落雪拎起来丢了上去,飞跑着出了殿门。
罗青桃心中惊颤,面上却仍保持着笑容,桀骜地看着他。
梅落雪了解那两个字的意义以后,立时扯着嗓子嚎叫起来。
她先是面无神采地看着梅氏哭叫怒骂,然后便转过身去,怔怔地看着握住她手腕的那只干枯的手。
梅氏大抵是痛极了,或者是骂得累了,声音终究垂垂地低了下去,怒骂换成了低低的哭泣:“毒妇,你还我孩子……我的孩子……”
罗青桃怔怔地看着,眼角毫无前兆地滚下泪来,喉咙里却莫名地收回了几声轻笑,吓得一旁的小宫女哆颤抖嗦地退到了门外。
一个太医皱着眉头上来诊了脉,赶着开了药方叫小寺人跑去太病院取药,神采非常凝重。
该不会是真的吧?
“血光……”二字,已经答复了君澈的题目。
罗青桃的脸上毫无赤色,被虐打留下的伤痕仍在,而那摇摇欲坠的衰弱的身子……
君澈迎了上去,满脸悲怆:“六弟,你……唉,沉着一点,节哀顺变吧……孩子今后还会有的,千万别为了这点事,伤了和蔼……”
这一退,她的双脚前后踩在了本身的裙摆上,连连跌出几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她害死了我的孩子,你说她没有错?远卿……你若执意如此,我……”君漓满脸痛心,语带哽咽,垂垂地说不下去了。
罗青桃听着他粗重的呼吸声,笑下落下泪来。
他恶狠狠地瞪着君洛,哑声嘶吼:“本日这个女人非死不成,你若执意禁止,我连你一起杀!”
她是贱婢出身,自幼打仗的是最劣等的主子,贩子粗话天然是张口就来。常日这位梅侧妃是高雅知礼端庄风雅的,但现在真正活力悲伤了,骂出来的话倒是最肮脏下贱不堪入耳的,听得殿中的女眷们齐齐皱紧了眉头,厥后干脆便由何秀竹带领着躲了出去。
君漓怔怔地看着罗青桃,忽觉心灰意冷。
罗青桃的唇角高高地扬了起来,心中却垂垂变得冰冷。
罗青桃收回击,揉着本身的脖子,勾唇嘲笑。
君漓本待辩驳,话到嘴边却忽觉说不出口。
谁没有过呢?
太医游移半晌,垂首道:“此处不好见血光,这位侧妃……还是移出养心殿的好。”
她想过抨击,想过让梅落雪尝到与她一样的痛苦,却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许快。
天子的手并没有动,但是罗青桃却微微地勾起唇角,在内心暗叹了一声:这只老狐狸!
君澈终究敛了笑容,暴露几分担忧的神采:“如何?”
君澈仓猝向后退了几步,面露难色地看向罗青桃。
她不懂医术。但是自幼在虎帐中长大的她,对“生命……”这类东西,有着异于凡人的直觉。
君洛却举头挺胸,一派凛然:“六哥在给青桃科罪之前,无妨先审审在场的主子们,听听事情颠末到底如何!退一步说,青桃害你的孩子又如何?我们的孩子才没了几天,六哥转眼便忘了吗?还是说,你的孩子便比我的孩子高贵些?”
第92章 要我的命,凭本领来取
君漓愣了好一会儿,俄然冲了过来:“毒妇,赔我孩子命来!”
“你……是你?!”君漓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顺着他的目光,君漓缓缓将目光移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