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62章

莫非是苏丞相平日里对司药舫过分放纵，才会导致本日局面。

而司药舫有任何罪，终究都会清理到丞相府头上。

而苏瑾清也终究明白伯恩候为甚么要在顾容谨的酒中增加迷药。

此语一出，满座皆是哗然。

果不其然，周文帝眸色渐深：“好！如果能把当年那小我比下去，朕必有重赏！”

舞姬目光扫过在场一众权贵，屏住了呼吸。过了好久，才俯下了身去：“小女第一次面圣，如果说错了甚么话，还请陛下恕罪。”

而这位高敏妃, 便是顾容谨父王的生母, 也就是顾容谨从未会面的祖母。

毕竟司药舫的权势一手遮天，又与丞相府来往甚密，明显已粉碎了伯恩候与长公主本来的格式。不管顾容谨身份是甚么，为何与苏瑾清了解。既然不能为本身所用，便必然是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

舞姬两颊嫣红，垂下眸去：“回陛下，小女长安人氏。”

那舞姬倒也不惧圣驾威仪，悄悄抿了抿唇：“小女自长安来，实在是因长安无家可归，所幸托长公主之恩，本日得以面圣陈情。一年前，小女家中的私产地盘全为一商帮占用，哀告无门，巡抚，知州皆从未回应。”

天子按了按眉心，半晌后，不耐的瞥了舞姬一眼：“有甚么事情，就从速说吧。说完本身滚归去！”

本日的兰陵王破阵曲, 是天子的乐事，也就是往顾容谨心上扯开伤疤来。

这行事虽怪诞, 却无一人敢上谏。本日长公主服重新吹奏破阵曲, 奉迎之意不言而喻。

天子打断了她:“地盘侵犯自有知府决计，你又有甚么大的委曲，非要到朕这儿来讲？”

苏瑾清有些担忧的看了看师尊，却发明他的面色毫无颠簸，眼秘闻着平淡的凉意，仿佛这里的事与他没有干系。

正待寂静之际，只要懿阳长公主柔声劝道：“上面的谏言向来难以上达天听，彻夜皇兄好不轻易来了公主府，听听也无妨，不是么。”

周文帝眯了眯眸子，公然在她身上见到了高敏妃的影子。懿阳长公主发觉到圣上对劲的神情，唇角不由一扬。

谁也不敢再说话，敛气屏息，暗中察看着圣上的反应。

天子面色阴沉，指着那舞姬，问：“懿阳，莫非此人与你有关？”

兰陵王破阵曲失传已久, 乃先帝宠妃高敏氏重新谱写, 高敏氏身后, 先帝命令天下禁封兰陵王破阵曲，违者必斩。

“你是甚么人？”周文帝立时来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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懿阳长公主的这一盘棋，下得的确不小。

而周文帝恨毒了这位高敏氏, 更不喜先帝偏宠。先帝驾崩后, 不但命令天下歌宴三日不竭，乃至专门派人排练, 在先帝灵前吹奏兰陵王破阵曲。

“――朝政夙来有苏丞相把关，你既然说难以上达天听，莫非是他将内阁的文书奏本给扣押下来！是他不准你们来见朕？！”

面纱已掉落，女子精美的脸庞在灯火中清楚可见，恰好又大胆的很，抬眸看了圣上一眼。

周文帝点头：“好。”

舞姬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

“咳咳……”镇国候拧了拧眉，率先突破了沉默：“陛下，此女所言还未证明，也请陛下先行明察，再做定夺啊。”

惯常的犒赏后，周文帝圣心大悦，对长公主的赞成之意也就更进了一层。懿阳长公主不轻不重的看了那舞姬一眼，收起了唇角的笑意。

苏瑾清呼吸顿时有些呆滞，只听她声音发颤道：“陛下，只因这商帮权势太大，便是知府也不能压抑一二！”

周文帝眉心一挑：“你有话要说么。”

“方才的兰陵王破阵曲是你所写么？”

地盘经济事关鼎祚，如果官宦侵地，这倒也不是不常见。而顾容谨是甚么人，不过是一个坐大的商帮权势罢，也敢如此猖獗。

丝竹声响起，层层水袖铺落在空中上，和着华贵灿烂的灯火烛影，曼妙得叫人挪不开眼。

天子神采顷刻白的如同一张纸。

“――小女身负一件重案，还请陛下为小女讨回公道！”

陛下是个甚么意义，内侍监莫非还不清楚么？那女姬还未下拜，便给内侍监笑呵呵扶了起来。

“而小女自长安前来金陵，沿途千里，才知商帮侵犯地盘已成常例，陛下您莫非不知么？”

天子虽面无神采，眉心却微微蹙起。内侍监谨慎翼翼的看了看陛下的神采，从速斥责：“你在说些甚么呢！你可知这是甚么场合，不要命了吗！”

“皇兄说不, 就不说了。”面上调剂出淡淡的笑容，她缓缓道：“听闻皇兄也曾研谱兰陵王破阵曲, 臣妹恰逢求得了一名南边的舞姬善舞。如果皇兄彻夜有兴趣，便让她们上来扫兴, 如何？”

“大胆！”

舞姬莞尔一笑:“恰是。”

他们并不知师尊的内力足以压抑药力，如果师尊真的中了药，便任由他们摆布，一旦认下侵地之罪，司药舫就再无翻身的机遇了。

懿阳神采稍变：“臣妹不敢。”

周文帝暗啧一声，叫停了音乐，召舞姬上前来见。

官府节制不了的商帮，除了大周第一商帮司药舫，另有甚么？天子挑了挑眉。

嘴角微微一撇，懿阳长公主这才转过身去。皇兄从未如许的语气同她说话，看来这位苏瑾清, 分量也是重得很。

获得首肯后，那舞姬也再也无所顾忌，跪在地上，向周文帝行了一个大礼。

彼时发觉到圣颜起火，内侍们也是眼观鼻鼻观心，面面相觑，跪伏在地上，大气不敢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