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若所托非人
顾南枝:”……“
顾南枝虽是这么想,但看谢逆一本端庄的模样,不像在开打趣,“大人请说,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怎料,就在刚才,那叫人不堪其烦的箜篌声竟然又响了起来,刺得她的耳朵生疼,她用力捏动手里的扫帚,扭头看向守着她的那两个婆子问道:“世子没有把阿谁甚么婉兮女人打发走吗?”
谢逆刚上马车,顾南枝就走了出来。
这是甚么题目?
于旁人而言是束缚,于他而言是倒是用来束缚别人的。
顾南枝想了想,眉眼弯弯,“若一个女子所托非人,自当挥剑斩断孽缘,转头是岸,方为良策!”
不是,他如何晓得人家所托非人了?
他堂堂首辅,学富五车,有甚么题目需求她解惑的!
在顾南枝觉得他不会开口的时候,他的嗓音好似拂过片片竹叶的风,带着一股冷凝,“若一个女子所托非人该如何是好?”
谢逆墨眸通俗,眸光凝固,他轻抚动手腕上的白玉珠串,冷白的肌肤与白璧无瑕的珠子竟不相高低,他眼神过分深沉,叫顾南枝生出一种被猎物盯上的感受,她不由会后退一步,与谢逆稍稍错开点间隔。
谢逆一贯薄凉的心口,似被投下一颗火种,就连眼神也如拂晓拂晓,照进一丝微光,“如果已经结婚了呢!”
如果换小我怕只会感觉她暴虐吧!
裴洛白在边关六年,虽没见过谢逆,但也是晓得他的,当朝首辅,只手遮天,若能得他互助……
听着她这番话,谢逆眼底浸出一丝笑意,恰如一片竹叶落入春水当中,激起浅浅的波纹,他声音绷得有些紧,凝神看着她,又道:“假定是夫人,夫人又会如何做?”
也不知是哪家的女人这般不长眼,论面貌,谢逆之容色冠绝天下,只看着那张矜贵绝伦的脸就叫人沉湎,论权势,他年纪悄悄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今后更是……
休夫吗?
见谢逆竟从简云斋走了出来,撤除少数几人上前施礼,其别人纷繁遁藏开来。
“枝枝!如何样?周大儒承诺给谦哥儿开蒙了吗?”裴洛白立即迎了上去,他余光瞥了一眼谢逆的马车,意味深长眯了眯眼。
“先上车,再说。”裴洛白伸手去扶顾南枝,她不动声色避开,夏令扶着她上了马车。
“呵!”在谢逆的谛视下,她轻笑出声,幽冷的笑意涓滴不达眼底,清冷的嗓音仿佛碎玉掩着淡淡的锋芒,“如有人负我,我自会弃他如敝履,不但如此还要让他支出惨痛的代价,最好生不如死。”
……
昨日,府中总算没有再响起,那叫人腻烦箜篌声,她还觉得裴洛白已经打发了她。
这个主张倒是不错。
他淡淡笑道:“夫人好魄力。”
依他的权势也不是不可。
谢逆定睛看了她一眼,眼睫低垂,在脸上投下淡淡的暗影,他抚摩着珠串的手,缓缓收紧。
她眸中寒冰涓滴未曾溶解,反而凝实了几分,“那就和离。”
裴洛白紧随厥后。
顿时就要出了简云斋,顾南枝后退几步,用心与他拉开间隔。
论操行,此人除了有点喜好装以外,洁身自好,身外从无莺莺燕燕,当得上夫君二字!
裴洛白承诺过她,会让婉兮分开。
如果不然,她真想拟一封休书,砸在裴洛白那副虚假的嘴脸上。
谢逆看着两人之间空出的那一步间隔,细不成察皱了皱眉头。
他这么一问,叫顾南枝不由得想起裴洛白来,可不是她也所托非人,不但误了毕生,还害了父兄,她杏眼凝了一层寒冰,整小我看上去冷傲迫人。
刚才她说的轻巧,不过站在局外人的态度,何曾设身处地想过?
至于律法……
他这话太直接了,顾南枝挑了挑眉,如何?莫非他还想夺人妻不成!
莫非首辅大报酬情所困,求而不得?
此中一个婆子冷嘲热讽道:“世子不晓得有多喜好婉兮女人,日日嘘寒问暖,府里的人都在传,用不了多久婉兮女人,就是这府里的主子了,世子才不舍得呢!”
顾南枝惊奇的看着他。
另一个婆子也添油加醋道:“谁说不是呢!顿时这府里又要添一名主子了,看老夫人和夫人的意义,也是乐见其成,世子夫人那边也不好说甚么,这怕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她说着非常可惜,皱了皱眉,“可惜律法不准女子休夫。”
日日干着洒扫的粗活,江临月不但手变得粗糙了,就连脸上的肌肤,都不如畴前柔滑,加上她整小我烦躁不安,头发也显得有些枯黄,本来就长了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样,都快泯然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