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 镜中花留在镜中死(5)

直到四肢百骸里的怠倦与炎热都被冲刷洁净，他才拿过一条浴袍系上。

他一贯是个爱洁净的人，浑身汗湿的感受对他来讲很要命。他将淋浴开关拧到最大，抬头站在花洒下，温水顺着他苗条的脖颈蜿蜒而下，流过他紧绷的身材，他单手覆上双眼，略做逗留后滑上头顶，久久发着呆。

那眼神先是浮泛的、苍茫的，垂垂又多了一些冰冷的核阅，最后仿佛又变成了一种偏执的诘问。她直愣愣看着他，不知怎的，双眼里的统统情感又化为忧悒脆弱，一滴眼泪无声地从内里滚落了下来。

孙菀看了他半天，含混不清地嚷道：“卓临城，你就是个小三儿。大家得而诛之的小三儿！”

卓临城伸手扒开那些湿发，翻开吹风机，抿唇帮她吹开端发来。她仿佛嫌那吹风机吵，蹙着眉挥了挥手。见抗议无效后，本就极不痛快的她收回极难受的嗟叹。

“走开，别管我。”内里传来她有些不耐烦的声音。

听到她冲突他，他反倒放下心来，将蜂蜜水放在客堂里的茶几上，回楼上的主卧沐浴。

卓临城疏忽她的目光，仍然极耐烦地帮她吹着一绺绺头发，她的头产生得稠密，很轻易打结，只能极缓极轻地用手指贴着她的头皮往发梢梳理。

他无法地摇点头，去浴室拿来吹风机，再大力将她从沙发里抱起来，将她牢固在扶手处的三角范围里。

刚一下楼，他就瞥见已经洗完澡的孙菀顶着一头湿发趴在沙发上。她身上胡乱穿戴一件他的浴袍，像是已沉甜睡去，连遥控器掉在沙发下都没有发觉。

被扰了清梦的孙菀不乐意地挣扎着，湿漉漉的微卷长发贴在她的脸和长颈上。

卓临城只得腾出右手，取过茶几上那杯蜂蜜水，伸出左手二指钳开她的嘴，往里缓缓地灌。一口蜂蜜水灌了下去，孙菀猛地呛了一下，连声咳嗽了几下，终究没了打盹，渐渐展开迷迷瞪瞪的眼睛朝卓临城看去。

他怕她闷着，上前将她翻转过来，她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翻个身，持续保持着趴着睡的姿式，一张脸自是深深地堕入沙发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