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椒盐蝗虫
高坐于上的李世民闻言，眼皮跳了跳，抓起一只，正要丢进嘴里，只听魏征说道：“陛下，陛下万金之躯，不成涉险，我等吃就是了。”
“蝗虫营养丰富，食五谷而生，如何就不能吃？草民请陛下与百官尝之，便自见分晓。”孟凡大声说道。
听闻此语，太极殿内嗡得一声炸开了锅，文武百官交头接耳，群情纷繁。
孟凡挺身上前道：“草民赈灾三策第一策，抢收青穗，诱捕蝗虫。朝廷以每斗五文的寻长年景的粮价，大量收买蝗虫。”
入口酥脆，椒香四溢。
宿国公陈咬金闻听此言，汗毛都炸了起来，出班骂道：“魏老头，你这话未免太草率了些。这位孟小郎君话还没说完呢？你就乱扣罪名啦。斩了他，你来平灾？”
固然魏征死力反对，还是没能挡住李世民的猎奇心，李世民终究还是本身尝了一只。
“孟卿，你此来有何良策可退蝗灾，使百姓安度时艰？现在可自陈于百官之前，大师共同商讨。”李世民望着阶下少年，眼中充满了等候。
孟凡上前一步，朗声道：“草民有赈灾三策，可平蝗祸。若陛下果肯依草民之建言，逐条实施，草民断言，此次蝗灾定可安然度过，百姓性命亦可无虞。”
自蝗灾闻于朝野以来，天子躬亲树模，带头缩减用度。
“臣等附议，不斩此子，不敷以立朝廷之威，以震摄四方宵小。”
那椒盐蝗虫一入口中，他立即就悔怨了，悔怨没能多吃点，就被王德把盘子给端走了。
文武两班摆列摆布，个个面庞蕉萃，打不起精力头。
李世民正想夸上两句，却见孟凡紧接着又取出第二个布袋里的东西。
“此等秽物，何人不知，你就不要再故弄玄虚了。”一旁的魏征白了他一眼，一脸的轻视。
“嗡”得一声，太极殿内再次炸开了锅，有谏议大夫魏征出班奏道：“陛下，文武百官尚且束手无策，一个未及弱冠的布衣，能有何良策？陛下切不成轻信此子之言，使府库空虚，国变态备。”
大殿正中，文武两班重臣中间，少年孟凡临危受命，长身立于殿中御阶之下。
“若国库的钱帛，都拿来买了蝗虫，突厥顺势来攻，陛下将以何物筹办军需？且蝗虫铺天盖地一无是处，朝廷买来何用？百姓得钱也没处采办粮米，该饿死的还得饿死，难道有百害而无一利乎？此子不学无术，还敢大言不惭，是欺我天朝无人。定是突厥派来的特工，枉图祸乱朝纲，混合是听，实在该杀。值此非常期间，臣请陛下马上诛此子于殿前，以警示天下四方，使妖言祸众者再不敢鄙弃朝廷。”
陈咬金等一干武将，天然不在话下，二话不说，张口就吃。
皇城太极殿上，天子李世民端坐龙椅，双眼深陷，神情怠倦。
这一试吃，只闻声满朝咔咔作响，武将们脸上，全都暴露了欣喜的神采。
“哈哈哈哈，荒诞。我来问你。粮从何来？现在太仓都空了，你从哪儿弄来粮食？”魏征咄咄逼人，寸步不让。
一班武将听了这话，连连点头。
“诸位请看，这是何物？”孟凡走到案前，在第一个布袋内，取出一把干蝗虫。那些蝗虫已经太高温烘焙，一捏就咔咔作响，非常酥脆，上面还撒满了孟凡特制的椒盐。
陈咬金大呼道：“好吃，太好吃了。孟小子，再给我老陈来一把，我老陈这几日，嘴里可淡出鸟来了。”
孟凡哭笑不得，如此甘旨，囫囵吞枣，真是不懂赏识。
他怠倦至极的脸上，顿时阴云密布，瞋目看向群臣。一眼瞧见本身大舅子长孙无忌微眯双眼，气定神闲，是乎自有主意。是以问道：“辅机，众卿所言，你如何看？”
“哦？卿且说来，百官再议。”李世民眉头微皱，停歇了殿内声音。
“宿国公请自重，魏征身为谏议大夫，自有质疑之权。”闻声陈咬金的漫骂，李世民头都大了。他现在心心念念，只想安然度过蝗灾，可不想看到文武失和。
“草民此策上可使国库充盈，下可使拂晓饱腹。百姓以蝗虫调换钱帛，再以钱帛由朝廷手中采办粮食。蝗虫五文一斗，而粮食六文一斗，试问魏大夫，朝廷可曾亏蚀？”
“魏大夫所言极是，那我孟某就让你看看，这秽物在孟某的手中，是如何变成适口甘旨的。”不等众大臣提出质疑，孟凡就将手中一大把椒盐蝗虫全都喂进了嘴里，咔嚓咔嚓的大嚼起来。
李世民却让王德亲手呈上一盘，王德又让小黄门将袋中蝗虫，分赐于百官。
朝廷于长安城内开设粥场十数处，日耗五谷千担。公卿士大夫天然也不能独善其身，家中余粮争相捐入太仓，分发给了泛博哀鸿。
“准卿所奏。”李世民向中朱紫王德使了个眼色，王德立即下去，令殿前侍卫搬出去一张孟凡提早让他筹办好的长案。
“魏大夫没粮，草民却有。草民请陛下允准，搬几件东西至殿中，以证明草民所言非虚。”孟凡胸有成竹的说道。
长孙无忌展开双眼，迈步出班，拱手道：“陛下，微臣觉得，朝堂之上，本当畅所欲言。即便这位孟小郎君真是突厥派来的特工，莫非我大唐的朝廷连让人说完话的勇气都没了吗？”
说着，魏征一抬头，像生吞了一只活蛤蟆一样，神采痛苦的将整只蝗虫给咽了下去。
“是，陛下。”孟凡直起腰杆，迈步走向魏征，拱手道：“魏大夫说蝗虫一无是处，草民不敢苟同。别的，草民这第一策，不但利民，更可利国，实在是共赢的不二法门。”
李世民看着阶下出班的诸位文臣，不觉生出讨厌之心。放眼望去，这些人都是此次灾情的直接任务人。他们本身拿不出应对灾情的手腕来，却唯恐旁人停歇了蝗祸，把他们给比下去，其心才实在可诛。
“你说了这么久，倒是说说，此策何故利国，何故利民？”魏征大义凛然的诘责道。
“孟卿，此物真可食用？”李世民将信将疑的问道。
孟凡笑着说道：“宿国公固然放开肚皮，本日殿上，怕是很多人都不敢试吃了。”
“如此秽物，食之必生疾疫。”有文臣义愤填膺的数落着。
李世民欣喜的笑道：“辅机之言甚是，孟卿，你可将个中原委，分解明白，使众臣佩服。”
那长案上，放着几个大盆，另有几个布袋，内里都装着孟凡此次远行本身带返来的东西。
这些人连给这个布衣说完话的机遇都不肯，还能希冀他们为朝廷出甚么谋，划甚么策？
有文臣出班力挺魏征道：“臣觉得，魏大夫之言甚合道理。”
“臣附议，臣等附议。”
……
看他吃得津津有味，那些文臣们却全都苦着脸，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