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再往上，就只能晋贵妃了
燕云恒沉吟半响，“再往上，就只能晋贵妃了。”他俄然想起花悦容言之凿凿要当贵妃的模样，如果让旁人捷足先登，她定会很恼火吧……
燕云恒没理睬他的马屁，说，“既然都听到了，此事就交给你了。”
“陛下晓得每次小主过来，取之何道？”
“陛下，这是臣汇集的蔡锐贪赃枉法的证据，一共三百二十八条，请陛下过目。”
“不是只要一条道么？”
燕云恒靠进大椅里，慢条斯理道，“以免夜长梦多，今晚就脱手。”
“陛下笑了，”单靖用心说，“看来陛下对德妃娘娘娘……”
“依苏卿之见，朕该如何措置蔡锐？”
燕云恒打断他，“朕不是皇兄。”
苏献治快速抬眼，又极快垂目，恭谨道，“臣明白。”
“有两条，除了人走的道，另有一条狗道。那日臣送花小主归去，小主一番美意让臣喽啰道，说能够抄近路，还不被人发明。臣回转的时候，特地去看了，公然是个妙处……”单靖越说越可乐，忍不住大笑起来，俄然听到“啪！”的一声，一抬眼，是他家天子拍了桌子，触到燕云恒冰寒的目光，他忙收敛，可脸上收了，内里的笑意仍源源不竭的涌出来，他只好咬紧牙关，腮帮子却微微颤抖，脸都快憋成紫色了。
燕云恒顺手翻开一页，上书：崇光二年三月，蔡锐将陈年贡米以次充好，贪墨纹银两万两。四月，采买雨前云雾，贪墨纹银一万七千两，蒲月，购浅显楠竹冒充金丝楠竹，私行贬价两百金，贪墨纹银五千七百两。七月，擅自扣下江南绣坊贡品百罗春，给自家妻妾做裙衫。玄月，家中奴婢当街打死农户，因蔡锐暗中周旋，此事不了了之。十月，购银炭，贪墨纹银两万两千两……
“出去。”
燕云恒瞪着他，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说！”
苏献治思考了一番，道，“陛下，蔡锐贪墨款数庞大，又牵边性命案，照理应斩，抄家，放逐，不过……蔡家与农户是姻亲，碍着农户那层干系，先帝没有动蔡锐，现在大将军威名仍在，太后与皇后也还是……”
苏献治笑了笑，“臣晓得。”
燕云恒把荷包塞进袖袋里，“请他出去。”
单靖从侧门背面走出来，笑道，“陛下耳目如此聪敏，定是克日功力又进益了，可喜可贺。”
单靖耸耸肩，“既然陛下不想听，那就算了，归正小主也让臣保守奥妙……”他转过身，佯装要走，听到燕云恒咳了一声，“站住。”
燕云恒顺着他的话接道，“依你之见，朕该当给大司马甚么嘉奖？”
“此事严峻，牢记不成走漏风声。”
待苏献治走后，燕云恒端起杯喝了口茶，沉声道，“鬼鬼祟祟做甚么，出来！”
燕云恒靠进椅背里，脑补了一下花悦容钻狗洞的景象，脸部抽搐了两下，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连狗洞都钻了，另有甚么是她做不出来的？
“暗着来，便是给德妃娘娘一个子嗣，非论是皇子还是公主，有了这条血脉，苏家的门庭天然就高了。”说到这里，单靖嘻嘻一笑，“不过臣晓得，这条路行不通，只能明着来，便是抬一抬德妃娘娘的份位。”
单靖俄然问，“陛下笑甚么？”
有苏献治如许的聪明人在身边，不必把话说透，只略微暴露点意义，苏献治公然就照着他的情意，不声不响把蔡锐的罪证汇集上来了。
未几时，苏献治走出去，恭谨的行了个礼，将厚厚一迭卷宗呈在燕云恒的书案上。
“陛下不是不肯听么？”
燕云恒看动手里的荷包怔怔入迷，这该当是那晚花悦容安抚他的时候，不谨慎从袖筒里掉出来的。湖青色，滚着半寸的宽边，一看就是男人的格式，只是绣工太差，细弱的几片叶子看不出绣的是甚么？
外务大臣又贪又恶，皇兄在位时，一定不晓得，不过因为跟农户是姻亲，碍着太后和大将军的脸面不好动，这才姑息，但他不是崇光帝，这颗毒瘤，他早就想拔掉了。
燕云恒抬眼，“出去。”
单靖抬眼，“陛下信得过大司马，还信不过臣？”
“普通的嘉奖，无外乎加官进爵，赏金银珠宝，但大司马已经身处高位，也不缺银两，缺的是像农户那样光宗耀祖的门庭，以是臣建议这份嘉奖落到德妃娘娘头上，就是不知陛下是要明着来，还是暗着来？”
他把这只荷包翻来覆去看了老半天，悄悄思忖：这荷包是谁的？她为甚么要带在身边？在宫里，除了他，花悦容莫非还认得其他男人？
绪洋走出去，轻声说，“陛下，苏大人求见。”
越打仗，越感觉花悦容成心机，对统统跟她相干的事物他都猎奇，西泠的密信还没送过来，他已经迫不及待想晓得，倒底有对甚么样的爹娘，才气养出如许独特的闺女？
燕云恒抬起眼，面色和缓，“苏卿辛苦了。”
单靖收敛起嬉皮笑容，抬手揖礼，“臣遵旨。”
如许一想，他的目光变得悠长起来，莫名有点不爽。
“为陛下效力，臣万死不辞。”
燕云恒低喝，“滚！”
“是！”单靖从善如流的滚了。
“何为明，何为暗？”
燕云恒非常嫌弃的哼了一声，“你有大司马一半稳妥，朕也怀慰了。”
燕云恒莫名其妙，“朕没笑。”
固然燕云恒对蔡锐的贪婪有所耳闻，但证据摆在面前，白纸黑字，一桩桩一件件，还是让他触目惊心，不到一年的时候，就能从皇家采买中赢利十余万两白银，怪不得都说一年外务府，十万雪花银。更何况此中还包含了命案。
单靖语气酸溜溜，“现在在陛下内心，天然是谁都比不上大司马，苏大人替陛下拿回羽林军，现在又要割了外务大臣这颗毒瘤，劳苦功高，陛下可不能虐待了苏大人，要予以嘉奖才是。”
单靖没动，“臣这里倒有桩好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