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此生（二）
“说甚么傻话。”宋宁默谨慎翼翼的避开她受伤的手，将她揽入了怀中，“是我返来的太晚了。”叶子衿悄悄的依偎在他怀中，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下震惊着本身的耳朵，闭上了眼。
“能不能，剪一缕发给我？”宋宁默挑起她细细的一缕青丝，深深吸了一口气，“见发如见人。”叶子衿不说二话，立即就叮咛紫苏拿来剪刀，将垂下的一缕长发剪断，又用红线缠住，放在他手心，“收好了。”
宋宁默终究转过身，那匹马，绝尘而去。
宋宁默仍有一丝明智，只记得不去碰她受伤的手，而后一扭身，就将她压在了身下。叶子衿将受伤的手平伸在炕沿外，另一只手悉悉索索的去解他的衣带。只是一只手，很有些不便，解了半天也没个由头。
一向到，一向到他的身影，消逝在她的视线深处。叶子衿的泪，不成按捺的落了下来。却还是在浅笑着，她承诺过他，不管如何，必然要笑着，送他分开。而远去的宋宁默，一向行到无人处，才用力在脸上抹了一把。
也不过三下两下，轻而易举的撩起了他的情动之处。再也忍耐不得，宋宁默一把扯开了衣衿，又去拉扯她的衣裳，只是到底顾念着她的手，留了几分余力。衣衫尽褪下之时，他挺身而入，仿佛失了昔日的耐
伉俪多年，对于相互的身子・再体味不过。
“快去安息。”叶子衿推了他一把，见他一动不动，稳如泰山般立在原地，嗔道：“已经很晚了，你不安息好，明日如何有精力行路？”宋宁默悄悄叹了一口气，抓住她的双手，放在唇边悄悄一吻，“嗯。”
她泪如雨下，唯有画中的他，还在毫不知情的笑着。纟未完待续。
“如何又起了？”叶子衿走到了炕边，作势又要推着他睡下，却被宋宁默一把搂住，尚来不及挣扎，只听得他在她耳边低低细语：“子衿，让我再抱抱你。”身子刹时柔了下来，叶子衿揉揉酸涩的眼睛，声音嘶哑：“如何，舍不得我了？”
“宁默，你去吧。”叶子衿搭着他汗涔涔的肩膀，低低喘气・“我要守着这个家，你却要守着这个国度，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吧。”宋宁默身子猛地僵住，滚烫的呼吸垂垂泛冷，“你说甚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叶子衿才在紫苏的搀扶下回了屋子，看着这熟谙的安排，每一处，都有宋宁默残留的气味。叶子衿垂着头，大滴大滴的泪，便落在胸前的衣衿上，绽放了朵朵桃花。
宋宁默神采一僵，呼吸垂垂短促起来，“子衿，你・・・・・・”叶子衿垂下眼，只瞥见那处的昂扬，“再累些，睡得更好。”宋宁默抱着她坐了起来，将她的后背抵在软软的大迎枕上，温和的收支，“子衿・・・…”
提及来，二人已有好些日子未曾如许欢好了。叶子衿心中顿时潮湿一片，用无缺的那只手，在他背上高低摩挲，口中不住呢喃：“宁默，宁默……”
叶子衿将手覆在他放在她腰间的双手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既然舍不得我，那就记得早些返来。”宋宁默沉声应了，双臂收拢，几近勒断她的纤腰。叶子衿却发觉不到同意，反而是满满的欢乐。
再如何不舍，毕竟是到了拜别的日子。当晚，叶子衿在灯下，一遍遍查抄他的行囊，又仔细心细的查抄他统统的衣衫，一向到见着那密密的针脚才罢休。这还是叶子衿第一次亲手清算行装，宋宁默也不去帮她，只是悄悄的倚在一旁，一瞬不瞬的，近乎于贪婪的，看着她现在的容颜。
叶子衿握着笔管，微微的笑，在雪浪纸上，描画了好一阵，才有了一个表面。她不能昂首，唯恐本身不谨慎，会悄悄落泪。只是徽笑着，一笔一笔的，画着他的模样。一向到最后，仍旧是笑语盈盈，将雪浪纸翻开，放在他面前，“可像？”
宋宁默不过有半晌怔忪，转眼以后又用比她更大的力量，紧紧将她抱住，双唇高低摸索着，几近猖獗。
时候一点点畴昔，宋宁默一动不动，任由她躺着，嗅着她发间的暗香，也觉安神。叶子衿又慢悠悠展开了双眼，看着那明晃晃的灯光，伸手去触碰他光亮的下巴。“宁默，我是不是很无私？”
红罗帐，一夜缠绵无眠。
次日天明，叶子衿唤醒了宋宁默，这还是四年来，她第一次比宋宁默起得早。
叶子衿一遍遍的逢迎着他，尽力贴着他的身子・感受着他在本身材内的跳动。
叶子衿将安然符谨慎翼翼的缝在了他的里衣中，摩挲了半晌，才慢悠悠放下。宋宁默静卧在帐子里，看着她略显薄弱的身子，眼中酸酸的。仓猝眨了眨眼，将头埋在了枕中，忽而想到甚么，坐了起来。
哪怕就一会。
叶子衿一抬眼，便望向他的眼中，四目相对，天高地远。
“很像。”宋宁默重重头，接过画卷，将墨汁吹干，“好好收着。”叶子衿的手，颤了颤。
“对不起。”宋宁默垂下了眼，神采黯然，“我没有想到，会变成如许。”“我们谁也没有对不起谁。”叶子衿短促的呼吸垂垂平复了下来，浑身高低抽不出一点力量，“你多年习武，为的，不就是这一刻么？男人汉大丈夫，天然要在疆场上建功立业，是不是？”
“嗯。”宋宁默没有否定，将她抱得更紧一些。
叶子衿软软的躺在他臂弯，“我不拦着你了，你如果想上疆场・便去吧。”宋宁默双眼紧舒展住她的眼・模糊含了几丝怜惜，“子衿・我……”“不必多说了。”叶子衿捂住了他的唇，“再说下去，保不住，我就会悔怨了。”
叶子衿这才笑了，“好。”转脸又推他躺下：“快别担搁了，多歇歇，到了明日我叫你。”宋宁默点头，顺势躺了下去，这么多年，他向来没有像本日这般和顺过。叶子衿又轻触他的额头，眉毛，鼻子，嘴唇。
他不敢转头，不敢让人瞥见，他现在的动容。
叶子衿发了疯一样，跑下了台阶，沿着他拜别的方向，一起小跑。
上一刻叶子衿还是双目含笑，现在立即就拉下了脸，“如果当真如此，这发不给你也罢。”宋宁默一愣，随即会心，将下巴搁在她发梢，柔声说道：“那我重新说，我返来，必定带着这头发一起，可好？”
并无睡意，只是想如许悄悄的躺在他怀中，就仿佛这天下上，现在，惟剩下相互二人。
宋宁默慎重的点点头，“哪怕丢了命，也不会丢了这头发。”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暖流，将她奉上了九霄云外。
他只是想，再多看她一会。
宋宁默揉了亵衣替她擦拭身子，“建功立业，不过是过眼云烟，我晓得想替夕暮，守着这江山罢了。”叶子衿身子倦到顶点，精力头却格外的好，未几时，双腿又缠上了他精瘦的腰肢。
半晌后别开脸，深深感喟，“睡吧。”宋宁默依言合上了眼，他不想瞥见她的泪光，“子衿，明日定要笑着送我拜别。”叶子衿分开炕沿的身子颤了颤，声音极低极低，“好。”宋宁默这才合上了眼。
伉俪二人，相对无言的用过了早膳。叶子衿便送着宋宁默出门，只盼着那回廊能更长些才好。只是，到底是到了绝顶，府邸门前，宋宁默松开了叶子衿的手，翻身上马。叶子衿的目光一向追跟着他，故意说几句送别之语，倒是如鲠在喉，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让我替你画一幅画吧。”叶子衿双手搭在他肩上，“今后，想起了，也能看看你。”哪怕他的容颜早已被刻在她骨子深处，却仍旧想要刚强的，留下他现在的眉眼。宋宁默在窗前坐了下来，单手搁在案几上，另一只手放在膝前。
“对不起。”叶子衿垂下了头，眼中酸涩，“我又拖累你”
宋宁默却也不帮她，只是狂热的吻住她的唇，一遍又一遍的，悄悄重重的啃咬。叶子衿猜想本身的唇瓣必定红肿了起来・至于明日可否见人，不在她考虑范围以内。她只是极力逢迎着他的热忱，紧紧相贴的身子，能清楚的感到到相互的温度，另有他的剑拔弩张。
宋宁默一扬马鞭，那高头骏马扬起了一片灰尘，而他坐在顿时，蓦地回顾：“子衿，等我返来！”在这送行的人群中，叶子衿光辉的笑容，有些刺眼，她抬头，悄悄的望向他，“我等你返来。”
嘴角上扬，尽力挤出了一个笑容。
“如何？”宋宁默身子一僵，直直望入她的眼中，“是我负了你，当初说过不问政事，和你平安然安过一世，到最后，突破誓词的人，是我本身。”叶子衿抬头，细细看着他的眉眼，拉着他的大手覆在本身脸颊上，在他略显惊奇的目光中，吻上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