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起势
丁敏起家,“走,陪我去给太太存候去。”丁柔,你也该回府了。
因老婆早亡,钱老爷特地找的王府妈妈教养钱晴钱昭,可却没养成她们人上人气质,丁柔是庶女,被下送去庄子上养病,可通身的气度,眼界比之他经心教养的女儿要好很多,方才听钱氏提及,不是丁柔言谈间表示钱昭,怕直到现在他们还被蒙在鼓中,日子长了,两个孩子会更难分难舍。
“过两日,接丁蜜斯入府。”
一处两层的绣楼,敞开的玻璃窗户旁,安排着一张楠木绣架子,架子腿雕花,邻近还能嗅到楠木的淡淡香气,绣架子上绷起一副即将完成山川刺绣,从针脚到配色,以及山川模样,都可看出绣娘的高深技艺,重堆叠叠的山峦,翻滚的江水上扶着一只划子,不但绣功好,整副绣品意境深远。
“三蜜斯,三蜜斯,奴婢方才传闻姨太太要上都城看望太太并给老爷贺寿。”
“爹,女儿没怪过你。”钱昭拽住了姐姐钱晴,抽泣道:“是女儿不晓得好歹,我再不见他就是了,女儿不敢让爹让姑姑难堪。”
钱老爷送走楚凌王夫人钱氏,气冲冲的去找钱昭实际,可见到女儿钱昭红肿着眼睛,钱老爷心一软,沉默了好半晌才说道:“我觉得你是个懂事的,不消为父操心,小昭你如何恰好看上了杨默,是不是只看上了楚凌王府高贵?健忘了你是商贾之女。”
钱老爷嘴唇颤抖,“你们没错,是我的错,是我担搁了你们姐妹。”
“是,老爷。”
“三姨太太都城里是有宅子的,想必不会住在府上,四姨太太丧夫,怕是会在府上住下,大太太让人清算兰芷院。”
钱老爷盼着丁柔说说钱昭,能让钱昭想明白些,重新翻开帐本,钱老爷撇开女儿的事儿用心对账,过两日得去楚凌王府回话,他出不得一丝的不对。依仗楚凌王府做买卖,外人瞧着风景顺风顺水,谁晓得钱老爷的痛苦?面对楚凌王王妃是低三下四的奴婢,莫怪mm不肯成全,杨默固然是外甥,可也王府的主子之一,他除了在银子上能帮手外,其他方面帮不上忙。
让丁敏入迷的是三姨太太的嫡宗子朱能,那是一名超脱非常的少年郎,宿世丁敏在没出嫁时曾经对他・・・丁敏揉了揉额头,“太太说安排在那边了?”
姨太太?这三个字重重的砸在丁敏心头,是他?丁敏沉稳了心神,问道:“哪来的动静?”
丁敏放下绣针,活动了一动手腕,窗户外飘来几片木棉花絮落在绣品上,丁敏拢了拢头发,谨慎翼翼的将花絮捻起,出边勾起温和的笑容,将花瓣扔出窗外,丁敏阖眼吸了一口气,连着赶了几日夜,她可在父亲过寿时献上这副山川屏风,寄意父亲宦途一帆风顺扶摇直上,没记错的话来岁父亲官职会晋升一格,更加靠近中枢,伴随圣驾。
红裳笑道:“是太太房中的李妈妈,奴婢听三蜜斯的叮咛,常给李妈妈送些管风湿的膏药,李妈妈本来回绝奴婢,可几次后,李妈妈对奴婢更加的好了,有些事会同奴婢说,全赖三蜜斯,奴婢过两日能拜李妈妈为乳母呢。”
钱老爷看钱昭从眼里滚过的泪珠,真至心如刀割,他比钱昭还难过,曾承诺过亡妻给女儿们最好的,可他先是被王诚看不起,再被mm回绝,眼看着两个女儿为情所伤,他对不住亡妻,商贾有银子却买不来职位,在读书人眼里在勋贵眼里永久上不得台面,有些落魄的勋贵穷得都吃不上饭了,还是端着架子瞧不上富甲一方的商户。
红裳不是家生子,买来的无父无母的孤儿,跟了三蜜斯丁敏好不轻易熬成大丫头,在府里没根底丁敏又是姨娘生的庶女,红裳常被人下绊子欺负,能拜李妈妈为乳母,红裳也有底气些,谁不晓得李妈妈是太太面前的红人?红裳向丁敏伸谢,不是丁敏出的主张,她哪会晓得李妈妈有老寒腿,丁敏还教红裳绣护膝给李妈妈,这才打动了她。
钱老爷一下子老了十几岁,落寞的出门,他有百万家资又如何,心疼的女儿还是为情所伤,钱老爷命丫头妈妈看住钱昭,他怕女儿一时想不开铸成大错。重新回到书房,钱老爷再看写满笔迹的宣纸,记起丁柔谈笑间的派头,莫不是商贾富户永久比不得书香家世的教养?
重臣府邸林立的朱雀通衢上,有一处清幽的府邸坐落其间,昔日的清净被来往的下人突破,高悬的匾额,‘赦造太傅府。’为当今万岁亲笔所提,以示对丁老太爷的尊敬,丁老太爷固然致仕却因皇上的再三挽留未曾回籍,每逢年节皇上总有犒赏送到丁府,偶然也会命寺人宣召丁老太爷入宫,或闲谈,或下棋,或品茶,不忘丁老太爷当初的教诲之恩。丁家的两位老爷官职固然不敷显赫,但因有着昔日的帝师情分在,丁家根底非常安定,丁家家声朴重,不会有甚么不开眼的人找丁家费事,大太太办事慎重,同重臣夫人交友,丁府在都城很吃得开。
丁敏似没闻声红裳的伸谢,安排的统统满是宿世丁柔做过的,丁敏不过是有学有样罢了。丁敏最在乎的是大太太的两位mm举家进京,大太太在娘家排行第二,现在她过得最好,三姨太太和四姨太太来都城必会拜见大太太,宿世她们就是赶在父亲寿宴前来的都城。
丁敏闻声四姨太太皱了皱眉头,四姨太太的儿子很不争气,迷恋美色偶然宦途,对身边的丫头好得不得了,丁敏宿世就看不上,可他去对丁敏很有情义,如果不是姨娘求了门婚事,丁敏许是就会嫁给他了。现在他又来都城,听探听来的动静大姐姐能有身子四姨太太是出了大力的,四姨太太就一个儿子,是想娶丁家的女儿为妻。
丁敏手指悄悄滑过绣品上的浮云,当年她不懂事,给父亲绣了鞋袜以表孝心,父亲对她淡淡的,丁柔却以一副扶摇直上图引得父亲存眷奖饰,丁敏现在才明白,父亲看重女儿孝道,但更加看重宦途之路。
“爹,你如何能这么说mm?”钱晴也想到悲伤事,眼圈泛红,道:“我们情愿是商贾之女吗?mm够难过的了你还句句戳她的心窝子儿,mm不比书香家世的蜜斯们差,为何不能班配表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