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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019):赵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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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弥陀佛……”

“马有四蹄,人生双脚,舟在水上,鸟在空中,见了结又走了,如之何如?”

“阿弥陀佛,诚不知究竟谁在死乞白赖……”

“阿弥陀佛……”

“既然断交,追又何用?”云心乐了,不消看他神采准晓得那是一堆讽刺。

思来想去,赵瑜还是只能找首陆机来聊以**。

“罢罢罢,跟你再说也是白搭,求人不如求己,鄙人就不打搅您的清修了……”

云心有一点说对了,覃家的人,唯独覃家不能救。本想帮她脱厄,可本身恰好不肯避嫌,现在到处都是海捕文书,就想谈婚论嫁也不成,那该如何办?

“好了好了,寡人有疾,鄙人自承心慕覃家蜜斯,现在还想追,您说接下来该如何办?”赵瑜也是没法,幸亏现在跟云心伶仃相处,也就不再讲究。

书接前回,未几啰嗦。

“莫非您又能拘得了她?”赵瑜心说就算你说得有事理,可儿家毕竟不是一只画眉,能抓来养在笼里?不过也得承认,这接下来的事也确切没主意。

月色还亮,可惜人的表情不免黯然。

说实话,两人了解以来,赵瑜还是头一回见到云心练功的景象。还重视到此人手上不知甚么时候多了个乌黑的扳指,也不知啥质料?心说这是将军们喜好的玩意儿,莫非和尚也要练骑射?要不干脆他剃度之前还是行伍出身?

“其一,公子必须在彻夜想定,是否志在必得?”

“如此贫僧何德何能?招招船夫,人涉卬否。不涉卬否,卬须我友……”

“我说大和尚,你如何有点死乞白赖?”

赵路闻声端来一盘艾熏,驱蚊赶虫,又给端来了一个茶盘,连壶带盅。

“好一个卬须我友!”赵瑜心中暗骂,人家如果能看上你,那才是瞎了眼呢。再说不是我跟她,我能求你帮手吗?“刚秀士家的断交,您莫非视若罔闻?”

明显是我飞蛾扑火,她只须缺一点不忍之心,都将悔之晚矣。

覃家白日泊船的那段湖堤现在空着,只剩湖涛击岸溅起的红色浪花模糊可辨。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云心呵呵乐着,不住点头。“公子既然毫不忌讳,那么贫僧也就当仁不让,直言不讳了。叨教公子,您是现在就学打坐还是先去安息?”

“贫僧受命保护公子,只要不悖大义,不违人伦,凡是有求,贫僧自当极力……”

本来此次所谓的游学的真正目标,赵瑜和云心相互心照不宣,现在叫和尚一语点穿,赵瑜自是适应不过来。假定以退隐立馆为标准,他固然书还没读到真正出息的程度,但是假道学的一套早已习觉得常,很多事只能做不会说。

“洗洗睡吧,明日趁早……”云心原地转了半个身,像是要开端运功打坐。

云心说志在必得,莫非他还敢强抢硬掳不成?云心说非她不娶,莫非他另有妙招让人转意转意?

“夕息抱影寐,朝徂衔思往……”云心双手不转了,扪膝耸肩,斜睨对方。

“然后呢?”

“好了,你也去歇着吧……”赵路还是知心贴肺,赵瑜的内心略微舒坦了些。

只不知这一别,又待何时见面?

“鄙谚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民气……”

卧舱不如客舱风凉,一躺下去就是一身汗,刚才那凉几近白冲了。因而拎起席子,跑到后楼船面上摊开。船面上比客舱更风凉,湖面上湿漉漉的风直接拂身而过。

赵瑜甩头就走,到了后楼,让赵路打了盆水,冲个凉就进卧舱。

赵瑜看到过很多佛像,见地过很多法印,都是白手做的,哪有放个扳指在中间当核心转的?既然不是正宗法印,看来他是在用心装胡涂,仍拿本身消遣。

“公子不是刚才已送贫僧一字了吗?”云心本身也算一个读书人,对天下读书人的弊端何尝不清楚?只是他有他的目标,他有他的设想,非要逼人自承有疾。

看他的姿式,直身趺坐,明显是一付禅定的模样,双手重称身前,款款地落在腿上,双掌俱是朝上,一掌托着另一掌,只见两个拇指相对,环绕着那只扳指缓缓扭转,看模样,也像是一种法印,有点像释迦五印中的禅定法印。

“其二,公子必须在彻夜想定,是否非她不娶?”

“究竟何意?”赵瑜又忖:莫非阿谁艳遇之夜,你没在内里偷听?本公子但是发乎情止乎礼,并且有约在先,信誓旦旦,你莫非不清楚,还明知故问?

虽说那一剑只是虚招,可她毕竟不肯伤我。

“喂喂!我问你,大和尚,别当我一点也不懂你们的法印!”赵瑜心潮更加难平,岂能容他苟安,紧前两步,又矗到他正面。“你倒说申明早何赶之有?”

“哼!”赵瑜鼻子一耸,撇着嘴说:“鄙人求您指导迷津,您却让鄙人本身想?”

一见如此,赵瑜剩下的气都快泄了。他呆呆地望住和尚,都不知该说甚么好了。但是大和尚一副旁若无人的模样,顾自打坐吐纳,把个赵瑜晾在一边。

“嘿嘿,鄙人甚么都信。如许您先给鄙人筹划筹划,如何才气再找获得她……”既然顾不得斯文了,那么这类没皮没脸的话,赵瑜也就无所顾忌了。

“轨迹未及安,长辔忽已整。道遐觉日短,忧深使心褊……”

“当真?”

“喂喂,那不过是鄙人的感受……”

“又来了不是?少说冠冕堂皇的话。”赵瑜真的活力了,也就不再客气。“鄙人现在不清楚,到底是您惟鄙人的马首是瞻,还是鄙人该惟您的马首……”

“公子想多了,起首,贫僧早已言明,只惟公子马首是瞻,不然贫僧还会跟着公子去劫囚?其次,既然贫僧服从于公子,此船谁来承租又有何别离?”

“您究竟甚么意义?”云心又在故弄玄虚,他当然有点气愤。

“然后?!”

“阿弥陀佛,既有断交之感,公子何不知难而退?”

“阿弥陀佛,公子,换汤可没换药……”云心不依不饶,还是是一脸坏笑。

“比如脚下这船,明天是您大和尚出面借的。那么讲究来了,这艘船此后的去处,到底是该听您大和尚的,还是听鄙人的?总不能谁都能够做主吧?”本日租船时,赵瑜在场,特别看到云心跟人少有的默契,心中本就多猜疑。

“依您如何?”一听如此,赵瑜先自泄了一半的气。

“公子容禀,现在湖夜茫茫,即便想追,又该往哪儿去呢?再说就算追上,只凭死缠滥打,莫非公子又能挽回芳心不成?世上诸事,焉有几桩一蹴而就?”

赵路回声去了。吹着冷风,喝着凉茶,赵瑜渐渐安静下来。真所谓抚枕不能寐,振衣独长想。云心这货仿佛早就推测今儿将是赵瑜的一个不眠之夜,用心找了首陆机来涮人。他干脆坐了起来,靠在船面雕栏上,放心品茶。

“呵呵呵,本来气堵在这儿了。”赵瑜明知被其耍弄,却也没法。“好好好,鄙人给您赔不是了。您绝非与妖道齐名的那种淫僧,只是风骚一时罢了……”

“志在必得?”赵瑜心说,不是志在必得,我这么冒死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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