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喜事
邢嬷嬷恍然大悟,上前拉了木婉薇的手让她走出树荫,来到了刺眼的阳光下,前后摆布一翻打量后,连连赞道,“竟是五女人,一年未见,五女人但是长高了很多。看这肌肤好的,和重生的婴儿似的。模样也长开了……”
这么多年来,刑嬷嬷从没在木老夫人面前称过奴。此时如许叫,可见是真恼了。
木婉欣没有出来施礼的意义,把脸埋在木婉薇衣服里。
邢嬷嬷没废话,直问了木老夫人在做甚么。在得知木老夫人正在闲着呢,直接提裙走了出来。
木婉薇微微点头,退后一步笑道,“嬷嬷慢走。”
刑嬷嬷停下脚步,转头道,“我家娘娘看上的是贵府二女人。本年选秀是我家娘娘同皇后娘娘一同做主,只等着二女人去点个矛,便可正大光亮的留在宫中为妃……”
见邢嬷嬷坐归去持续喝茶,木老夫民气中了然了。贤贵妃定是有了主张,不然也不会让刑嬷嬷走上这一遭。
“大老爷结婚,自是丧事。可眼下老奴同老太太说的,倒是另一件事。”邢嬷嬷没接茶盏,沉了神采直言问道,“我家娘娘特地让老奴来问老夫人,此次选秀,为何贵府没有女孩插手。”
邢嬷嬷见木老夫人不说话,板着脸子又道,“老奴说句不当说的话,贵府同贵妃娘娘一不沾亲二不带故,多年来拉扯提携贵府的女孩,不过是挂念着同老夫人暮年的友情。可却没想老夫人如此不睬解贵妃娘娘的一番苦心,竟暗自找了别的门路。”
客岁此时,她曾经带着木家三位女孩进宫给贤贵妃旁观。贤贵妃谁也没留,赏了些物件后将几人都打发还来了。
进皇宫为妃,服侍的是当今皇上。皇上千万人之上,对朝堂上的局势有着绝对的决定权。进太子府为妾,服侍的是将来的皇上。今后是千万人之上,可眼下却只能安守本分,对家属没有多少助力。
邢嬷嬷来过安平侯府几次,对内宅也非常熟谙了。开满白玉兰花的小经上,她远远甩开带路的小丫环,带着绿珠直直进了竹苑。
思虑间,不由得就被脚步急面快的邢嬷嬷从前面赶超了上来。
就因着这一句话,木老夫人才决定进宫给贤贵妃贺寿时带着木婉柔姐妹。
邢嬷嬷人精似的人怎会听不出甚么意义,收了过分的热络后,对木婉薇和蔼一笑,“是有些急事,却也是丧事,五女人,我便先行去了,等得闲了,再去找五女人细聊。”
邢嬷嬷上前给木老夫人一福礼,皮笑肉不笑的贺道,“老奴仓促前来,是为一件丧事。”
木婉薇将mm护在身后,笑容略有些生硬的对邢嬷嬷道,“嬷嬷,这是幼妹。”低下头又对紧紧抱着她腰身的木婉欣又道,“欣儿,这是邢嬷嬷。”
木老夫人赶紧好言安抚邢嬷嬷,说木婉月进太子府,是偶然为之。
她在刑嬷嬷面前坐下,笑道,“含玉,你便了然对我说吧,贵妃娘娘,到底是何意义。”
说着回身就往外走。
未等木老夫人做出何表示,邢嬷嬷便又道,“只是,既然二女人已经有了入太子府的心,就不便再入宫为妃了。一女许二主,又是老子儿子。是小我家都忌讳,更何况是天家。”
春苹正在批示几个粗婆子给养金鱼用的珐琅大缸换水,见邢嬷嬷出去,先是一愣,随即满面堆笑的上前见礼存候。
木老夫人自是记得,她当时问邢嬷嬷木婉月,木婉柔,木婉晴三人当中,谁更能入得贤贵妃的眼。邢嬷嬷说二女人就很好,不管样貌和身材都是出挑。只话音一转又说功德不如成双。
现在安平侯府没有适龄进宫的女孩,她自是不必前来教端方。若说来插手木大老爷的丧事,那也来的晚了点儿,毕竟已经是前一日的事了。
木老夫人自是看出来了,待春苹给邢嬷嬷搬了座椅,上了香茶,带着丫环婆子都出去后,亲身奉了茶,柔声问道,“含玉,这,喜从何来?你如果前来贺我宗子续弦,怕也是来晚了一日吧。”
木老夫人赶紧叫住了她,问道,“贵妃娘娘,看上的是哪个女孩?”
邢嬷嬷见一大一小少女站在一株盛开的栀子花树下,不由得眯了眼睛细细打量。走到跟前,还特地放慢了脚步。
如果看上的是木婉柔姐妹,许是不防碍木婉月入太子府。
木老夫人眼神闪动,有些踌躇。
往实里说,邢嬷嬷的边幅并不出众。要不是认出邢嬷嬷身侧一脸看似浑厚,实则夺目得很的绿珠,木婉薇许真的就没健忘面前这个一笑两呵呵,边幅平平,骨子里却无数个道道儿的邢嬷嬷了。
在这类环境下,木老夫人自是不会再让几位女人去插手选秀。归正都是落第,又何必去废那番力量?
木老夫人微一挑眉,心中含混了。
“这就是欣姐儿吧。”邢嬷嬷脸上又闪现出一丝绝望,终是不盯着木婉欣看了。
“只老夫人另有这个心,余下的事自不消老夫人操心,统统,有我们贵妃娘娘呢。”邢嬷嬷答复的利落,提出的前提更加利落,“只老夫人要想明白一件事。若贵府的三女人四女人进宫为妃,二女人,可就不能入太子府了……”
邢嬷嬷没将话挑明,接了木老夫人手里的茶盏喝了口,和缓了神采,“那老奴且问一问老夫人,是想让贵府的女孩进皇宫为妃,还是进太子府为为妾?”
目光往木婉欣那边一瞄,神采做时一顿,眼中暴露冷傲。
木婉薇非常不适邢嬷嬷这般看货色般的目光,侧着身子福了个礼,“一年未见,邢嬷嬷安好。”
邢嬷嬷抬起眼皮看了木老夫人一眼,终是笑了,擦着嘴角道,“老夫人可曾记得客岁我回宫前说过的话?”
因才喝过媳妇茶,斑白头发上的一套祖母绿头面还未摘下。身上穿戴一件淡褐色的中衣,广大的袖摆上滚了老红色的宽边。
此时听邢嬷嬷再提起这茬儿,木老夫民气中通透了,笑道,“是我胡涂了,竟是将你的金玉良言忘到了脑后。只是,现在大选的初选已定,柔丫头和晴丫头……”
意义很较着,您有事儿就忙去,没事儿我们姐妹就不作陪了。
木婉薇轻拍了两下木婉欣的肩膀,对邢嬷嬷笑道,“邢嬷嬷,看您行色仓促,定是找老太太有急事吧……”
只是她不明白,邢嬷嬷此时来安平侯府有何目标。
所指,便是木婉月要入太子府的事。
木老夫人可贵的没有矮炕上坐着,而是站在一只小几前,拿着银头簪子拨弄雕镂了快意并蹄莲款式的香炉。
木老夫人的心跟着邢嬷嬷的话大起大落,一会又忧心木婉月进不得太子府,一会又忧心木家落空了送一个女孩进宫为皇妃的机遇。
邢嬷嬷起家放下茶盏,挑了嘴角嘲笑一声,“老夫人这般神态,老奴便是明白了。便是攀上了太子府的高枝,今后安平侯府的事,同我家娘娘便再无一丝关联了。老奴告别!”
昂首见邢嬷嬷出去,尽是皱纹的脸上暴露一丝惊奇,“怎的来的如许急,早上才派了小宫女通了信,这会子便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