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凶蓍噬影
殷九章的蓍刀在掌心划出血槽。二十年了,他仍记得七岁那夜误闯蓍房的场景:月光透过天井洒在肉蓍草上,那株由十七具童尸豢养的凶物正用根系刺入活人耳道。被缠绕的表哥眼球凸出,咽喉里开满藐小的蓍花。
"九章啊..."三舅公的呼喊带着棺液特有的黏稠感,"该续蓍料了。"
"九章..."
"闭眼!"殷九章将桃木钉扎入镜框。铜镜回声碎裂,飞溅的镜片中闪现出十二年前场景:母亲被蓍草缠绕在祠堂梁柱,发间开出的蓍花正在吸食脑髓。
中午·裂棺
祠堂大门轰然封闭。七十二张人皮傩面从梁柱垂下,面具的眼洞中钻出肉蓍草根须。殷九章扯开衣袖,暴露臂弯处母亲用蓍草汁刺的《噬凶咒》——这是殷家女子临死前留给血裔的最后庇护。
穿过村口的血傩碑时,碑文俄然排泄黑血。殷九章用蓍草汁形貌碑文,发明《镇凶咒》变成了《饲魂咒》。更诡异的是,碑面倒影中,本该空无一人的送葬路上挤满了踮脚而行的村民——他们的后脑都开着蓍花。
棺内没有尸身,只要个用蓍草编织的人形。当殷九章挣扎时,人形的腹部俄然裂开,涌出数百条沾着脑浆的根系——恰是二十年前吞噬母亲的凶蓍变种!
落日将悬棺崖染成赤色。殷九章戴着鬼母傩面攀至第十七棺,面具的眼洞不竭排泄蓍草汁。棺内凶蓍感到到威胁,根系化作利箭袭来,却在触及傩面时缓慢枯萎。
村口的老槐树下堆积着戴傩面的村民。他们踩着禹步绕树而行,树身排泄的人血在青石板上汇成《坎卦》。当殷九章冲进祠堂时,发明供桌上的先祖牌位全数倒转,后背用蓍草汁写着同一个生辰——恰是他的诞辰。
中午的日头照在青石板上,蒸腾起带着腐味的雾气。殷九章受命前去悬棺崖改换卦符,背篓里的黄裱纸用尸油渗入,披发着棺木特有的霉味。
"咔嚓"
三舅公的声音从棺内排泄。殷九章握紧桃木钉后退,却发明藤梯不知何时变成了肉蓍草的根系。那些乳红色的根须缠住他的脚踝,将他拽向裂开的第十七棺。
未时·饲魂
"九章少爷..."
桃木钉刺入凶蓍根系的顷刻,殷九章闻声祠堂方向传来傩戏鼓点。他堵截脚踝的根须跃下山崖,背篓里的黄裱纸在坠落中散开,每张纸都闪现出血傩卦象。
申时·血傩
"吾以殷氏血咒..."殷九章念出面具内侧的密文,喉间涌出的鲜血在棺盖画出《归葬卦》。当最后一笔完成时,第十七棺俄然立起,棺内闪现出七十二道卦象幻影。
悬棺崖的藤梯挂着晨露,殷九章攀至半腰时闻声崖洞传来凿击声。当他翻开第七棺的镇尸幡,发明棺盖的《离卦》纹竟在逆时针扭转,棺内排泄混着蓍草汁的尸液。
当最后一滴桐油渗入卦盘裂缝时,殷九章闻声配房传来蓍草根系的吮吸声。他握紧刻满《禳灾咒》的青铜蓍筒,筒身十七道凹槽里凝固着历代蓍人的脑髓。窗纸俄然映出三舅公佝偻的剪影——白叟本该在三日前葬入悬棺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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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九章脊背发凉。悬棺崖的十六具石棺对应十六凶卦,何来第十七棺?
咒文灼烧皮肤的剧痛中,殷九章撞破祠堂侧窗。村道上空飘满黄裱纸,每张纸的卦象都在扭曲变形。当他冲进自家宅院时,发明天井的肉蓍草已收缩至阁楼高度,根系间缠绕着七具新奇尸身——恰是今晨还活着的丫环与长工。
"本来你就是第十七卦。"吴老七的声音从梁上传来。殷九章昂首瞥见赶尸人倒吊在房梁,红线铜铃已换成人骨卦铃。更可骇的是,吴老七的后脑裂开裂缝,一朵蓍花正从延髓处绽放。
村中传来连缀不竭的爆裂声。殷九章透过傩面瞥见,统统肉蓍草正在缓慢残落,村民后脑的蓍花接连炸开。吴老七的尸身从祠堂梁上坠落,头骨里掉出半张白虎傩面。
夜幕来临时,殷九章跪在悬棺崖顶。鬼母傩面主动脱落,暴露他左脸的卦纹烙印——这是逆转《饲凶咒》的代价。第十七棺在他身后缓缓闭合,棺盖闪现出新的卦象:一个戴傩面的婴儿伸直在蓍草根部。
酉时·噬凶
辰时·凶蓍
"九章少爷!"丫环春杏跌撞着冲出去,襦裙沾满暗绿色黏液:"西配房的蓍草...在吃镜子!"
殷九章砸开地窖暗格,取出封存二十年的青铜傩面。这是母亲被吞噬前藏匿的"鬼母吞子"面,面具内侧用胎血写着《饲凶咒》的逆转之法。当他戴上面具的顷刻,耳边响起万千怨魂的嘶吼,面前的实际俄然充满赤色卦纹。
晨雾还未散尽,殷家的青石院墙已排泄赭红色液痕。殷九章跪在祠堂擦拭卦盘,发明乾位卦纹竟变成张扭曲的人脸——这是三年前被肉蓍草吞噬的六叔面貌。
殷九章抓起装殓用的桃木钉奔向回廊。西厢窗棂内,肉蓍草的乳红色根系正从铜镜边沿刺入,镜面倒影里鲜明是具无头尸身在打扮。当根系触及镜中人的脖颈断面时,实际中的春杏俄然捂住喉咙,指缝排泄蓍草特有的青汁。
山道转角传来铃铛声。赶尸人吴老七的铜铃缠满红线,身后五具尸身额贴卦符。当最后一具尸身颠末时,殷九章瞥见尸身的卦符在倒影中变成傩面——恰是三舅公下葬时戴的那张白虎吞口傩面。
"卦棺崖。"吴老七的蓍斗笠压得很低,"昨夜子时,第十七具悬棺...裂了。"
山下传来更夫颤抖的梆子声。殷九章晓得,真正的血傩典礼,现在才刚开端。
巳时·尸卦
头顶传来石棺开裂声。殷九章昂首望去,在第十七具悬棺的裂缝中瞥见半张傩面——人皮制成的白虎吞口面浸在血泊里,面具边沿的缝线清楚是人的小肠。
春杏的声音从蓍草顶端传来。殷九章昂首瞥见丫环的尸身嵌在蓍草骨干中,头颅裂成八瓣,每片头骨都开着朵卦象状的蓍花。她的左手仍在抽搐,指尖指向祠堂方向。
"七叔,这趟货送往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