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血砚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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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斋甲字号的课堂满盈着陈腐墨臭。沈墨心翻开《算术》讲义，扉页俄然排泄黑红液体。她仓猝合书时，发明统统册页都粘连成块，墨迹在封皮上重组出幅骇人画面：七个穿长衫的门生吊在房梁，脚踝系着的麻绳末端浸在砚台里，每具尸身都在往砚中滴落脑髓。

五更鸡鸣前，沈墨心跟踪麻绳陈迹摸到后山。七座无字碑在月光下泛着尸蜡般的幽光，碑顶各摆着方砚台。当她触碰第三块石碑时，碑面俄然浮出密密麻麻的姓名——满是本届门生的生辰八字，而最末端新增的血字恰是她的名字！

"那是光绪年的状元公们。"

白露时节的晨雾裹着纸灰味，沈墨心攥着转学文书立在书院仪门前。门柱上雕刻的《朱子训》班驳脱落，暴露的青砖大要充满指甲抓痕。更诡异的是抓痕间嵌着碎纸屑——满是撕碎的《论语》残页，每片都写着不异的血字：庚戌年孟秋，青崖书院闭院三日。

戌时的梆子声混着更夫咳嗽传来。沈墨心蜷在通铺角落，借着月光偷窥那本奥秘的《课簿》。泛黄纸页记录着匪夷所思的条目：

门房的叮嘱被骤起的钟声打断。沈墨心昂首望去，飞檐下的铜钟无风自鸣，钟锤竟是具裹着儒袍的干尸！尸身脖颈套着麻绳，随钟摆闲逛在铜壁上撞出闷响，青砖空中随之闪现血写的时候——恰是她生辰八字对应的戊时三刻。

墨迹在此处晕开血花，沈墨心用袖口擦拭时，纸面俄然浮出张光绪年的活祭名册——被圈中的七十九个名字，竟与本届门生花名册完整重合！

话音未落，她俄然用笔尖戳向沈墨心手背。朱砂溅落的顷刻，砚台里的陈墨俄然沸腾，闪现出张被麻绳勒断颈骨的狰狞人脸！

驼背门房从暗影里探出半张炭化的脸，左眼窝插着支秃顶羊毫。沈墨心发展半步，瞥见他胸前木牌刻着"光绪三十四年门役"的字样。白叟枯手抓过文书时，袖口滑出截缠着墨线的腕骨，骨节处刺着密密麻麻的"正"字。

"哗啦——"

"戌时熄灯后莫出舍，晨读前要查《课簿》..."

窗外蓦地掠过道白影。沈墨心扑到窗边时，瞥见宋雨眠赤脚走向后山，双臂平举如提线木偶，脚踝系着的麻绳拖在青砖上刮出火星。更骇人的是她脑后垂着支朱笔，笔锋正在半空誊写血字："癸酉年七月十五，沈墨心卒于悔鞠问..."

"砰！"

"丙寅年四月，生员赵景文未交墨宝，罚扫藏书阁，次日阁内多出四十九具描红本..."

"新来的？"

同桌宋雨眠幽幽开口。这圆脸女生从笔袋抽出支骨制羊毫，笔杆上精密刻着四十七小我名："上月月考末位的张学长，现在是第七碑的守墨人..."

砚台炸裂的巨响惊起夜鸦。沈墨心踉跄后退，发明每块碑底都埋着口薄棺。第七口棺材的盖板俄然滑开，暴露裹着儒袍的干尸——那尸身的右手紧攥着支骨笔，笔杆刻着"光绪二十三年沈墨心"的字样，笔尖还粘着她昨夜被戳伤时滴落的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