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纸月亮
胶片后背闪现朱砂小楷:
"九菊一派在找血玉扳指的另一半,那东西能翻开游乐地盘下的......"
铁门在刺耳的吱呀声中开启,霉味裹挟着纸灰劈面而来。主道上散落着退色的气球碎片,中心喷泉早已干枯,池底积着层黑红色污垢。当他走近扭转木马区时,俄然听到齿轮转动的咔嗒声——本已断电二十年的木马群竟自行启动,彩漆剥落的独角兽高低起伏,八音盒奏响变调的《致爱丽丝》。
回到实际的江临风瘫坐在节制室,手中多出把缠着头发丝的剪刀。林夕衰弱地显形道:"阴剪需每日喂饲本身精血,但第七次利用时......"她俄然噤声,因为江临风映在墙上的影子正在扭曲——那影子的右手已然变成纸片,随穿堂风收回簌簌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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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饲扳指现真形】
【三圈未尽不离鞍】
暮色将垂时,江临风站在退色的游乐土拱门前。铁艺招牌上"银河游乐土"五个字爬满锈迹,最末的"乐"字被登山虎绞碎半边,像张残破的笑容。他握紧手中泛黄的地契,耳边反响着状师宣读遗言时平板的声音:"江临雪密斯志愿放弃全数家属遗产,仅担当该游乐土统统权......"
"公子谨慎!"红衣倏但是至,林夕挥袖震碎偷袭的纸扎乌鸦。她裙摆滴落的血珠在纸面上灼出焦痕:"这是折纸匠的执念域,统统实体都会被异化成丧葬纸器。"话音未落,江临风袖口已开端纸化,林夕当即咬破指尖将血抹在他腕间:"用判官笔找阵眼,妾身撑不过半柱香!"
全部纸境开端崩塌,江临风在最后时候瞥见惊悚一幕——棺材中坐起的尸骨,全都戴着与姐姐不异的翡翠耳坠。
左眼灼痛减轻,江临风透过判官笔看到的气象更加骇人:每匹木马的天灵盖都钉着桃木钉,空中下纵横交叉的不是地基,而是九口黑漆棺材构成的井字形阵列。当他强行催动判官笔溯源时,鼻腔俄然涌出热血——在第七口棺材上方,悬浮着半枚血玉扳指,恰是胶片中少女折叠的物件。
日记后半截被撕去,只残留几枚带血指印。当江临风触碰到指印时,判官笔俄然在视网膜上投射出新的提示——现在他左眼的倒计时显现:残剩寿命27天零9小时。
【子时三刻独坐木马】
脚下的草地变成脆弱的宣纸,稍用力便裂开蛛网纹。远处过山车轨道是用孝纸扎成的白蟒,摩天轮则是数百个纸灯笼串成的怪圈。最可骇的是那些旅客——白日见过的检票员老周正在售票亭剪裁本身的手指,每剪下一截就变成爬动的纸蛆。
显影胶片闪现的画面令他堵塞:白日见过的木马变成森白骨架,每根脊椎都串着纸扎人偶。画面中间的白马背上,坐着穿民国粹生装的少女,她脖颈以诡异角度后折,双手正在折叠本身的左腿,纸张扯破声几近穿透相纸。
半夜十二点的钟声从节制室传来时,江临风在经理办公室发明了那台老式拍立得。相机躺在檀木匣中,机身刻满北斗七星纹路,取景框边沿嵌着七枚铜钱。当他鬼使神差对准扭转木马按下快门,相纸吐出的顷刻,左眼俄然灼痛——移植自姐姐的判官笔在视网膜上闪现赤色篆文。
窗外俄然传来重物坠地声。两人赶到扭转木马区,只见白日见过的八匹白马全数拦腰断裂,木质断面排泄腥臭黑血。在最大那匹马的腹腔里,江临风发明了半本焦黄的日记,扉页是姐姐的笔迹:
当江临风跨上第三匹白马时,怀表指针刚好停在凌晨1:15。木马启动刹时,八音盒曲调突变成民谣小调:"纸玉轮哟挂梢头,照得冤魂各处走......"扭转速率越来越快,彩灯尽数燃烧,等他再睁眼时,全部天下已成惨白纸境。
"有人吗?"江临风举起手电机筒,光束扫过木马顶棚时猛地顿住。第三匹白马脖颈处排泄黏稠黑液,顺着鬃毛滴落在地,竟如活物般蜿蜒出符咒般的纹路。他后退半步踩到硬物,低头发明是半截焦黑的纸人,残留的金粉在暮色里泛着诡异的光。
"兑位缺金,震宫少木......"他想起姐姐日记里的风水口诀,踉跄着冲进纸扎城堡。在顶层阁楼找到生锈的铜锣后,奋力敲向窗边的青铜风铃。音波荡开的刹时,地底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九口棺材同时开启,伸出缠满符纸的枯手将血玉扳指拽上天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