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尸符墙

沈昭野翻开盖尸布时，满手的尸蜡沾上了某种爬动的菌丝。祠堂天井里横陈的四十九具清装腐尸，后颈的肉符咒正随日光窜改扭动。正中心那具女尸的旗装俄然爆开，成千上万只白蚁从她喉管涌出，在空中拼出满文"敕令"——恰是沈家祖祠匾额上的字样！

当他用带血的手掌扒开碑下封土时，埋没的青铜瓮炸裂出腐臭的腥气。瓮中是具长满肉鳞的童尸，腋下探出的十条手臂正攥着带倒刺的法铃。更骇人的是童尸后颈的肉符，竟是祖父的亲笔符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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塌方的砖石堆俄然浮起百盏人皮灯笼。沈昭野借着幽光瞥见每个灯笼里都伸直着婴尸——是这些年在村卫生所"短命"的重生儿！最中心的灯笼挑在血尸俑指尖，灯罩上映出他从未见过的曾祖画像：那白叟正在用活人脊椎打桩，而地基夯实的竟然是齐备的孩童五脏！

月光俄然染成赤色。沈昭野在浑沌中挥刀剜向后颈，剜出的肉块里裹着米粒大的白卵。那些虫卵遇风即化，凝成完整的《沈氏族祭图》：图中第七代祭品竟是本身，而俯瞰整座村寨的庞然暗影，状若浑身长满咒眼的百足蜈公！

地底传来闷雷般的鼓声。沈昭野被震得跪倒在地，手边的风水罗盘俄然自燃。幽蓝火光中闪现出真正的祭坛方位——沈家祖坟的七十二座坟茔构成的北斗阵，而阵眼处的无字碑下正排泄乌黑如墨的尸液。

"七世循环...时候到了..."

宣统三年霜降夜，九位萨满围着祠堂跳神舞。他们手中的人皮鼓每敲一次，东墙就嵌进块哭泣的"人牲砖"。有个满脸脓疮的男童被按在砖坯里挣扎，眉眼与本身模糊类似！

血尸俑俄然暴起。沈昭野被掐着脖颈按在祖祠匾额上，腐朽的榫卯间掉落出萨满法器。当铜铃触及他后颈的肉符时，天井的尸群俄然个人倒立，他们的脚掌裂开，喷出的黑血在半空绘出二十八星宿图。沈昭野这才惊觉，全部村庄的布局竟是活祭的星斗阵！

祠堂方向俄然传来七声钟鸣。沈昭野瞥见天井里的血尸俑个人收缩，后颈的肉符咒裂开竖瞳。当他摸向本身后颈的符咒时，剧痛中浑身血管暴起——那些青色头绪正往脊椎集合，构成新的祭龛表面！现在他才惊觉，本身后背的皮肤已被咒虫蛀空，暴露白骨班驳的肩胛。

老妪的声音像是骨头在陶罐里摩擦，她扯开衣衿暴露腐败的胸膛—那边嵌着块青砖，砖缝里排泄母亲难产时的指甲碎片！沈昭野的剔骨刀俄然滚烫，刀刃映照出十年前的雨夜：父亲在祠堂东墙下埋入襁褓，那团包裹里传出孪生mm的哭泣...

村口俄然传来短促的丧锣声。六个抬棺匠跌撞着撞开祠堂门，他们肩上的薄棺沾满新奇的血渍。当棺盖被尸水冲开的刹时，沈昭野的喉头涌上胆汁——内里伸直着七十二根剥皮的脊骨，骨节处都用朱砂写着沈氏族谱的名字！

东配房轰然倾圮的烟尘里走出个拄拐老妪。她手中的哭丧棒用小腿骨制成，顶端绑着束带血痂的胎发。当哭丧棒指向尸群时，腐臭的尸块俄然重组，终究凝成具顶着沈昭野面皮的"血尸俑"！

村长的铜烟锅俄然砸在青石板上，溅起的火星引燃了女尸发髻里的引魂绳。沈昭野刚要后退，脚腕却被尸群排泄的黑浆缠住。那些黏液里浮着米粒大小的牙齿，细看竟满是婴孩的乳牙！当第一缕青烟钻入鼻腔时，他的瞳孔里俄然映出可怖幻象：

"你爹当年砌最后块人牲砖..."

阴风卷着纸钱飞旋，在祠堂上空构成倒悬的经幡。沈昭野昂首时，满眼的血丝刺痛——幡面绣的《镇魂咒》正在倒流，咒文笔划里排泄尸油的腥味。当第一滴油落在他的眉心时，胸膛俄然爬出条三寸长的咒虫，虫背上鲜明刺着祖父的生辰八字！

被白蚁蛀空的祠堂廊柱俄然开口。沈昭野抄起铲尸的铁锨，削飞了比来那具腐尸的头颅。头颅滚落处裂开地缝，血泉涌出的顷刻，全部天井的地砖开端翻动——每块砖下都埋着具反弓而卧的童尸，背上的肉符咒正化作蛆虫钻向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