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五仙噬骨

正堂的人皮鼓俄然爆裂。鼓面人脸摆脱束缚，化作团裹着黄毛的肉球砸向西配房。纸扎人偶个人自燃，青绿火焰中浮出九十九张扭曲的人脸——恰是当年参与弹压黄三姑的村民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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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青峦攥着鼓槌的右臂青筋暴起，玄色血管如活物般向肩头伸展。第三声鼓响的余韵中，古井喷出丈许高的黑水，三百具童尸随水流涌出院落。它们的眼眶里嵌着黄褐色的虎魄，每颗虎魄中都封着只张牙舞爪的黄皮子。

东配房传来棺材板爆裂的巨响。九只穿寿衣的黄皮子抬着口槐木棺材跃上房檐，棺盖被内里之物顶得砰砰作响。当棺材坠地裂开的刹时，陈青峦瞥见祖父陈老蔫的尸身端坐此中——白叟天灵盖钉着七枚青铜钉，每枚钉帽都刻着种仙家图腾！

为首的童尸俄然开口，腐臭的声带挤出稚嫩儿歌。陈青峦惊觉这声音竟与儿时溺水身亡的表妹一模一样！童尸们手挽手围成圈跳起诡异的跳舞，每踏一步，地砖裂缝就钻出簇血红色的线虫，这些蠕虫在空中编织成庞大的《五仙拜月图》。

地窖方向俄然传来铁链崩断声。陈青峦的右眼俄然剧痛，眼白闪现出狐仙图腾。透过妖瞳，他瞥见地窖深处亮起三百盏人颅灯，每盏灯芯都连着根血线，终究会聚到本身心脏位置。

"青峦哥...你的心...好和缓......"

肉球中伸出条三指宽的舌头，舌尖分叉处粘着枚青铜钉。陈青峦挥动鼓槌砸去，腿骨与舌头相撞竟迸出火星。那舌头俄然硬化，毒蛇般缠住他的脖颈，鳞片状的倒刺刮出道道血痕。

"爷...爷爷？"

"陈家小子...血债该还了......"

"吱——"

古井方向俄然传来地裂声。陈青峦转头瞥见童尸们正在融会，三百具残躯扭曲成肉山，大要凸起无数张人脸。肉山顶端缓缓升起盏人颅灯，灯芯恰是表妹那颗晶化的心脏！

"时候到...开膛......"

黄三姑的残魂在青铜像顶端凝形。陈青峦低头瞥见腹部闪现五道血痕，对应五仙的利爪正在皮下爬动。当第一道血痕裂开的刹时，他猛地将手中青铜钉刺入丹田——钉身灰仙图腾骤亮，喷涌的却不是鲜血，而是大股灰红色的鼠群！

肉山童尸轰然崩塌。陈青峦在血泊中匍匐，指尖触到爷爷尸身的靰鞡鞋。鞋底暗格里滑出卷兽皮，上面用胎血写着《五仙契》："戊戌年惊蛰，陈氏子孙当献心肝脾肺肾，饲五仙百日......"

柳仙虚影俄然崩溃。陈青峦坠落在祭坛边沿，手中的青铜钉自主飞向仙姑像。当第七枚钉刺入雕像天灵时，整座凶宅俄然狠恶痉挛，墙皮脱落处暴露森森白骨——那些竟是用人骨垒砌的承重墙！

白狐虚影口吐人言。陈青峦抄起坠落的青铜钉，掌心顿时传来烙铁灼烧般的剧痛。钉身上的仙家图腾俄然活过来，狐、黄、白、柳、灰五仙虚影顺着血管钻入体内，在五脏六腑刻下镇魂符咒。

柳仙吐着信子指向古井。陈青峦在腥风中俯瞰，发明井水不知何时已完整干枯，暴露底部刻满符咒的青铜祭坛。坛中心立着尊千手仙姑像，每只手掌都托着盏人颅灯——最上方那盏灯芯里，黄三姑的半张脸正在重组！

陈老蔫的尸身俄然暴起。白叟腐臭的双手插入本身胸腔，扯出团跳动的肉瘤砸向祭坛。肉瘤在飞翔途中裂开，飞出九只灰毛老鼠，尖牙啃咬着青铜像的眸子。

陈青峦的呼喊卡在喉头。陈老蔫的尸身俄然睁眼，瞳孔里燃着青白鬼火。更骇人的是他的嘴唇——两片嘴皮被红线缝成倒三角形，缝线处排泄腥臭的黄水。

"看井底！"

肉山收回三百个童声混响。陈青峦的右臂俄然不受控地举起鼓槌，重重砸向本身心口。就在骨槌触及皮肤的顷刻，西配房的纸灰俄然凝成只柳仙虚影，蛇尾缠住他的腰身拽向半空。

"接钉...镇魂......"

"青峦哥...陪我们玩......"

黄三姑的尖叫震碎统统窗棂。陈青峦耳孔排泄黑血，恍忽瞥见凶宅的梁柱正在异变——那些支撑房屋的柏木俄然长出鳞片，瓦片化作逆生的牙齿，全部宅邸正在活化成巨型黄皮子！

尸身抬手扯开嘴唇，扯出的红线俄然活过来般窜向陈青峦。千钧一发之际，怀中的萨满图俄然自燃，火焰凝成只白毛狐狸，将红线尽数咬断。陈老蔫的尸身收回野兽般的嘶吼，七枚青铜钉"噌噌"窜出天灵盖，带起大股混着蛆虫的脑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