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阴兵踏颅
当阴兵马队突入村口,骨墙裂缝排泄黑血。那些血液在空中凝成箭矢,将最前排的阴兵射落马下。陈魁的骨架收回战吼,挥刀劈开血箭,刀刃却被腐蚀得滋滋作响。
"快...走..."怪物的声带像被砂纸磨过,"黑山娘娘要借你的胎..."话音未落,它的胸腔俄然炸开,钻出条蟒蛇状的冰晶长虫。阴兵的长戟及时贯穿虫身,冰晶碎裂时暴露内里包裹的青铜八卦镜残片。
"陈家人逃不过的命!"冰尸齐声嘶吼,声音像锈刀刮过骨殖。陈渡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祠堂方向传来皮鼓闷响——那是人皮绷制的萨满鼓,每声鼓点都震得祭坛青铜出现血丝。
陈渡的青铜铃铛俄然炸裂,飞溅的碎片划破女尸脸颊。黑山娘娘的半边脸开端熔化,暴露内里母亲年青的面庞。冰尸雄师俄然调转刀锋,将青铜棺椁劈成碎片,每个棺中滚出的头骨都刻着陈渡的生辰。
"甲子年冬月,陈氏第七代守阴人奉颅骨三百,铸阴兵镇邪。"冰壁上的朱砂碑文开端渗血,陈渡的虎口旧伤俄然开裂,血珠滴在冰面时,全部军阵的眼窝同时亮起绿焰。
岩缝绝顶是条倾斜向下的冰道,陈渡滑行时闻声脑后传来啃噬声。转头望去,那些爆颅的冰尸正相互撕咬,吞下对方眼球的刹时,眼眶里会生出新的复眼。最前排的冰尸俄然加快,断裂的下颌骨张成不成思议的幅度,喉管里甩出带倒刺的舌头。
祠堂的描金棺材在冰尸肩头摇摆,陈渡的后背抵住青铜祭坛,掌心被凹槽边沿割出血痕。老猎户尸身高悬的松枝俄然断裂,冻成冰棍的肠肚砸在冰面,迸溅的冰碴里裹着数十颗人牙。那些牙齿落地后主动摆列成箭头,直指陈渡脚下的青铜纹路。
陈浮出水面时,月光正照在黑水窠的骨墙之上。那些嵌在墙里的下颌骨俄然开合,念诵起招魂咒。村中心的古井喷出丈高黑水,水幕中闪现出阴兵过境的场景——三十七代陈家人被本身的先祖阴兵斩首,头颅滚入井底化为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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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道绝顶豁然开畅,陈渡跌进个庞大的冰窟。穹顶垂落着成千上万的冰棱,每根冰棱里都封着具倒吊的尸骨。尸身的脚踝系着红绳,绳结处缀着刻满符文的青铜铃——与他手中这枚形制不异。
老村长的宅院传来瓷器碎裂声,陈渡踹门时被面前的气象震住。堂屋空中铺满正在爬动的胎衣,每张胎衣都包裹着具半人半鱼的畸形儿。房梁上倒挂着七具女尸,她们的子宫被鱼线缝合,脐带相连构成北斗七星阵。
地窖四壁钉满黄符,中心铁笼里关着个不成人形的生物。那东西的皮肤闪现尸斑般的青灰色,脊椎曲折如弓,指尖长着倒钩。当陈渡举起油灯,怪物俄然收回哭泣——那是二十年前失落的堂兄陈舟的声音。
村外池沼传来马蹄声,陈渡爬上骨墙了望。月光下的冰原上,三百阴兵策马奔驰,马匹的眼窝燃烧着绿焰。为首的将领摘下头盔,暴露的颅骨上刻着陈氏族徽——恰是族谱记录的第三代守阴人陈魁。
阴兵将领陈魁的马蹄踏碎最后一只怪婴时,祠堂的描金棺材破顶而出。棺盖被血线翻开,内里躺着具双头女尸——母亲的面庞与黑山娘娘的石像共生在同一具躯干上。女尸的四只手同时结印,池沼冰面回声碎裂,浮出三十七具青铜棺椁。
空中冰层下冻着支阴兵步队,那些披甲持戟的兵士保持着行军姿势,面甲裂缝里探出冰晶构成的髯毛。陈渡的呼吸在军阵上方凝成白雾,白雾飘过某具盔甲时,冰层下的手指俄然抽搐。
描金棺材的裂缝里俄然射出红线,三十七道血线精准刺入陈渡的腕脉。他的血液顺着红线逆流进棺,棺内响起吮吸声。冰尸行列整齐膜拜,冻僵的膝盖在冰面砸出蛛网状裂缝。
陈渡摸到祭坛暗格里的青铜铃铛,那是五岁时母亲系在他脚踝的辟邪物。铃舌早已锈蚀,现在却因感染他的血抖擞幽光。当第一滴血珠顺着铃铛纹路填满凹槽,岩洞深处传来铁链断裂的轰鸣。
地窖里的铁笼俄然震惊,陈舟残破的身躯开端结晶化。他的眼球变成冰晶棱柱,折射出祠堂地下的密室画面:母亲当年难产是假象,真正的产房里摆着青铜祭坛,接生婆的双手化作骨刃剖开子宫...
冰尸俄然捧首惨叫,它们的颅骨收缩如气球,透过半透明的头皮可见脑浆沸腾。陈渡趁机滚向岩缝,腰间的家传猎刀刮过冰壁,剐下的冰霜里封着半张女人脸——恰是井底那具怀胎冻尸的面庞。
青铜祭坛从冰层下缓缓升起,坛面摆着七个头骨碗。当陈渡的血滴入首碗,冰窟穹顶的尸骨个人转头,红绳铃铛奏出摄魂曲。阴兵行列破冰而出,锈蚀的刀戟指向他的咽喉,却在看清青铜铃铛的刹时单膝跪地。
陈渡的猎刀劈中某条舌头,刀刃却像砍进胶皮。黏稠的玄色体液喷溅在冰壁上,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他摸出祠堂暗格里顺走的骨哨吹响,哨声在冰道里折射成某种兽吼,追击的冰尸俄然停滞,腐臭的耳道里钻出蜈蚣状的冰晶。
"你的命格才是真正的镇物..."母亲的声音从双头女尸口中传出,池沼黑水沸腾如汤。陈渡抓住某具青铜棺残片,锋利的边沿抵住咽喉:"陈家的债,到我为止。"
供桌上的收音机俄然主动开启,沙哑的戏腔唱着《阴兵借道》选段。当唱到"借得九千孺子颅"时,屋顶瓦片哗啦作响,数十个裹着胎衣的怪婴从天而降。它们用带吸盘的手指攀附梁柱,裂开的嘴里充满环状利齿。
祠堂方向的鼓点变得短促,冰窟开端陷落。陈渡跟从阴兵穿过地下暗河,河床里沉着无数陶瓮。某个瓮口俄然探出婴儿手臂,指间攥着的铜钱刻着母亲生辰。阴兵挥戟斩断手臂的顷刻,暗河绝顶的石闸轰然开启。
阴兵陈魁的骨马人立而起,锈刀劈向女尸脖颈的刹时,全部黑水窠的空中开端陷落。陈渡坠入无尽暗中前,最后瞥见的是母亲眼角滑落的冰晶,以及地底深处那尊庞大的黑山娘娘玉像——神像的子宫位置,镶嵌着三百个陈氏先祖的头骨。
祠堂方向俄然升起烽火,陈渡逆着阴兵大水疾走。沿途的房屋门窗主动紧闭,窗纸后闪现出无数张人脸。当他颠末某间荒宅时,木门俄然爆裂,涌出大群肚脐长嘴的怪婴。这些畜牲的脐带如同象鼻,卷起碎石瓦片投掷。
陈渡挥刀斩断比来的胎衣,腥臭的羊水溅在墙面,腐蚀出母亲年青时的画像。画中人的腹部微微隆起,手指的方向恰是地窖入口。当他翻开地窖盖板的刹时,涌出的寒气里混着樟脑与尸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