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阴木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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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壁俄然排泄沥青状液体。谢九溟的后背贴上阴木棺，摸到棺底刻着的血契文："宣统三年，谢氏长孙填棺镇煞"。当他试图撬开棺椁时，掌心俄然传来灼痛——墨斗不知何时缠满手臂，乌金线正顺着血管往心脏位置钻。

"咚咚！"

"本来谢家是这么做棺材的......"

"咚咚咚......"

阴蚕王遇煞即狂。谢九溟将玉盒掷向槐树，怨魂图卷住树干燃起青焰。当第一缕晨光刺破煞阵时，他闻声曾祖母的感喟在耳畔消逝："快逃......第七枚丧门钉要入心了......"

头顶传来重物落水声。谢九溟昂首望去，井口的腐尸们正将整口柏木棺推入井中。坠落的水棺掠过他耳边，砸在阴木棺上迸出火星。混着骨灰的井水俄然沸腾，化作七只水鬼将他按向棺椁深处。

血蜈蚣群建议总攻。谢九溟扯断墨线缠在拳锋，挥拳砸向比来的水鬼。乌金线触到阴水的刹时燃起青焰，将井底照得如同幽冥。当第七只水鬼在火中化作焦炭时，阴木棺椁俄然立起，棺盖轰然闭合将他封入此中。

"砰！"

"九溟吾孙......"

腐尸龙袍下钻出九条阴蚕王。谢九溟摸向后腰的镇魂钉，却触到个冰冷的玉盒——那是曾祖母棺中掉出的物件。盒盖弹开的刹时，三百道怨魂吼怒而出，在空中凝成《百棺镇煞图》。

桃木锛脱名片入童尸眉心。谢九溟趁机摆脱桎梏，却发明掌心沾满淡金色的尸蜡——这清楚是用婴儿囱门炼制的封棺漆！阵眼槐树俄然收回厉啸，树冠间垂下三百条裹着尸蜡的麻绳，绳套精准地套住每口棺材的镇棺兽。

棺内满盈着混着人油的尸蜡味。谢九溟的肘部撞到块凸起物，摸出洋火划亮的顷刻，火苗映出棺壁内密密麻麻的《填棺录》——"壬寅年七月十五，取童女天灵盖制丧门钉"、"戊戌年惊蛰，以黄河浮尸炼尸蜡"......每行血字下方都按着枚带指纹的尸蜡掌印。

丧门钉自主震颤。谢九溟的腕骨俄然刺痛，墨斗线不受节制地飞向槐树。当乌金线缠上树干时，他瞥见树芯里封着具穿龙袍的腐尸，尸身的左手正攥着祖父失落时戴的翡翠扳指。

棺椁俄然狠恶震颤。谢九溟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发明阴蚕王正在啃食本身的脑髓。他发狠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棺壁的《填棺录》上。血珠触字的刹时，整口阴木棺轰然炸裂，气浪将他抛向井口。

"接钉！"

槐树根俄然暴起。谢九溟翻滚着躲过藤蔓般的根须，墨斗线缠住比来那口童棺。当他借力跃上棺盖时，棺内俄然伸出双青紫色的童尸手臂，死死钳住他的脚踝。

棺盖俄然错开条缝。谢九溟的墨斗线缠住井壁凸起的镇魂钉，借力翻身滚到棺尾。青光映亮棺内气象的刹时，他的喉咙里涌上腥甜——棺中躺着具穿诰命服的腐尸，天灵盖钉着七枚丧门钉，而那张腐败的脸竟与祠堂供奉的曾祖母画像分毫不差。

"谢家小子......"

"咔嚓！"

"哗啦！"

腐尸的胸腔俄然陷落，钻出九条裹着胎膜的阴蚕。蚕王们口吐人言，声线异化着曾祖母与祖父的音色："谢家欠龙脉三百阴棺......该还了......"

"九溟......"

井水裹着尸蜡灌入鼻腔的顷刻，谢九溟的瞳孔俄然蒙上灰翳。阴木棺椁大要的镇阴咒出现青光，九条锁链回声断裂。他重重摔在棺盖上，后颈触到团黏腻的活物——那竟是条三尺长的血蜈蚣，正用百足勾住他的衣领往棺缝里拖！

谢九溟扒住井沿的刹时，后院气象令他肝胆俱裂——七十二口镇阴棺呈九宫八卦阵摆列，每口棺椁都在排泄混着人牙的尸蜡。阵眼处的老槐树枝条疯长，树皮裂开暴露内里裹着嫁衣的干尸，每具干尸的心口都钉着枚刻有他生辰的丧门钉。

谢九溟的指尖拂过最后一行小字："庚子年冬至，长孙九溟填棺镇阴"。笔迹未干的血渍俄然爬动，化作阴蚕王钻入他的鼻孔。狠恶的头痛中，他瞥见三岁的本身被祖父抱进棺材铺，后颈被刺入枚刻着《镇阴咒》的墨钉。

腐尸曾祖母的利爪穿透棺盖。谢九溟抓住那截腐臭的小臂，借力翻到棺椁底部。青光俄然大盛，他瞥见井底石壁上刻满《鲁班镇煞图》，而曾祖母腐尸的脊骨上，鲜明插着把刻有"光绪二十三年"的墨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