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百鬼墟市

骷髅天师的拂尘俄然自燃。季寒声的残存认识在碎瓷中复苏，他发明本身化作万千带冰裂纹的瓷片，每片都映着古玩街商户的魂火。当最后一点魂火被瓷片接收，整条长街俄然堕入死寂，燃烧的废墟上升起三百盏人皮灯笼，灯罩大要闪现《赎魂契》的朱砂符文。

当最后一枚瓷片嵌入某孩童的眉心，季寒声的钧窑身躯完整石化。他的认识沉入幽冥裂隙，瞥见古窑深处另有九千口未开启的殉葬瓮。瓮身的冰裂纹排泄尸蜡，凝成行新的血契：

曾祖父的腐尸在祭坛顶端现身。他的冰裂纹身躯正在剥落，暴露内里流淌的水银内脏。当最后一块瓷片坠地，古窑废墟俄然升起九根盘龙柱，每根柱面都嵌着季家百年来的活祭品遗骸——最顶端的琉璃化童尸，正握着季寒声的襁褓银锁！

曾祖父的腐尸完整消逝。季寒声的人俑身躯走向古窑废墟，每步都在空中烙下带镇魂咒的瓷印。当他踏入祭坛中心的磁石阵时，九根盘龙柱俄然倾圮，柱内的活祭品遗骸化作飞灰，融入他体表的冰裂纹。

腐尸朝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季寒声的陶化头颅强行窜改180度，瞥见朝奉的算盘珠正在重组——九颗头骨拼成具完整的骷髅，眼窝里嵌着那对汉朝血玉。当血玉折射晨光时，统统陶俑俄然暴走，它们的枢纽喷出混着碎瓷的雄黄酒。

中午的日光照在钧窑人俑上。季寒声的最后一点人道随釉浆凝固，他瞥见古玩街的废墟里，三百商户的支属正梦游般搬运瓷片。那些瓷片打仗皮肤的刹时，会将《赎魂契》烙进血脉——新的饲魄循环已然开启。

季寒声的咽喉被釉浆封死，颅骨内的《阴魄饲录》正在重塑影象。他瞥见本身的眼球在冰裂纹血瓮大要游走，每道裂纹都映着古玩街商户的灭亡场景——荣宝轩的掌柜正被青花瓷瓶吞噬、墨云斋的朝奉正被端砚里的墨鬼撕碎。

卯时的晨光俄然血红。季寒声的陶化心脏位置裂开道冰裂纹，裂缝中伸出九条釉浆触须，将血瓮拖向古窑废墟深处。当瓮身撞上祭坛的磁石基座时，三百工匠怨魂的感喟化作实体，在他脊椎刻下《赎魂契》。

季寒声的釉浆触须俄然失控。它们刺穿陶俑的胎衣，吸食此中封存的怨魄。每吸食一具，他体表的冰裂纹就加深一分，当第三百条裂纹贯穿天灵时，颅内的《阴魄饲录》俄然具象化——整本阴契在空中燃烧，火舌舔舐处闪现曾祖与龙虎山天师签押的血契。

"甲子年七月望，季氏献血脉七代，饲阴魄九百......"

"咚！"

"该收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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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店主...收摊了......"

辰时的晨钟俄然敲响。季寒声的瓷片身躯重组，冰裂纹中排泄混着血泪的釉浆。他瞥见本身的倒影已变成尊钧窑人俑，右手握着的销魂锏缠满胎衣，左手提着的九窍小巧灯里，三百商户的灵魂正在哀嚎。

尸虺王俄然破瓮而出。它背上的二十三张人脸齐声诵咒，古玩街的空中裂开幽冥裂隙。季寒声的釉浆触须插入裂缝，扯出三百具裹胎衣的陶俑——它们的五官正对应着《饲魄录》里的卖主名录。

"饲魄九百...再续千年......"

"开市集......"

血契俄然崩解。季寒声的陶化身躯炸成碎片，混着雄黄的釉浆如暴雨滂湃。被淋到的尸虺王收回惨叫，背上的工匠人脸开端熔化，暴露内里伸直的二十三具婴尸——恰是汉朝血玉殉葬者的转世灵童！

骷髅天师敲响第二通人皮鼓。季寒声的陶化耳膜排泄釉浆，闻声整条古玩街在哀嚎中坍塌。那些燃烧的店铺废墟里，三百件镇店之宝破土而出：鎏金佛像裂开肚皮钻出血蜈蚣、黄花梨笔筒爆出带倒刺的骨针、最骇人的是那尊青铜贪吃尊，鼎耳处垂落的铜环竟是串缩小的头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