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骨画皮
陈默将五仙干尸掷向祭坛的刹时,青铜印上的血珠滴落。堆栈统统灯笼同时炸裂,飞溅的火星在空中凝成庞大的狐狸脸。当这张脸展开竖瞳时,陈默瞥见爷爷的身影呈现在地窖口,手里还提着盏用灰三姑头骨做的灯笼。
老吴头的烟锅及时格挡,爆出的火星扑灭了蜈蚣群。火焰顺着肠线窜上织机,正在编织的人皮俄然收回尖叫。无脸老妪们个人转向火源,脖颈裂开碗口大的血洞,成千上万的白蚁从伤口涌出扑火。
"狐仙的皮郛库。"老吴头的声音带着反响,他手里的火油灯罩着人皮灯罩,"这些是没画好的残次品。"
两人摸到暗室时,陈默的胃部开端痉挛。九架白骨制成的织机正在运作,每台织机都用肠线绷着人皮。驼背老妪们手持肋骨梭子,正将五色毛发织进皮料。最里侧的老妪俄然转头,她的脸皮正铺在织机上,暴露跳动的肌肉纤维。
当他撞破绝顶的琉璃屏风时,腥甜的氛围里俄然混进檀香味。这是间贴满符咒的婚房,龙凤被下隆起人形,床头的犀角梳沾着脑浆。打扮镜被红绸覆盖,镜框上钉着七枚棺材钉。
老吴头的烟锅从檐角飞旋而至,砸在铜盆边沿收回编钟般的轰鸣。蓝火轰然炸开,化作无数萤火虫大小的狐首,这些光点在空中聚成狐狸嫁衣的表面,袖口处垂落的流苏竟是绞成一团的脐带。
陈默的刺青俄然刺痛,他鬼使神差地扯下红绸。镜中闪现出民国婚礼现场,穿嫁衣的灰三姑正在盖头下贱泪。当爷爷拿着青铜印按向她后颈时,镜面俄然迸裂,碎片里飞出上百只血蝉。
狐仙泥像的眸子俄然转动,九条手臂尾巴如孔雀开屏般展开。每条手掌都捧着头盖骨碗,碗中盛放的别离是:带牙印的鼠骨、焦黑的刺猬刺、蛇蜕拼图、染血的铜烟锅,以及半块翡翠镯子。
空中俄然陷落,陈默跌进充满镜子的甬道。每面镜子都映出分歧的可骇场景:民国装束的爷爷将剪刀刺入灰三姑胸口;穿长衫的本身被五顶花轿分尸;堆栈在地动中坍塌成万人坑......
"五仙归位!"无数个声音在梁柱间回荡。陈默瞥见本身的影子分裂成五份,别离闪现五仙特性。老吴头疯了一样砸碎残剩陶瓮,每口瓮中都飞出植物干尸,与灰三姑婚书上的血指模重合。
老吴头俄然口喷黑血,他的皮肤下鼓起游走的肉瘤:"快...把契礼扔进..."话未说完,他的左眼俄然爆裂,爬出条双头蜈蚣。
暗室墙壁在高温下剥落,暴露前面埋没的狐仙庙。彩漆班驳的供桌上摆着七盏头骨灯,狐仙泥像的尾巴竟是九条绞在一起的少女手臂。最诡异的是供品——堆成小山的眼球浸泡在虎魄色液体里,每颗瞳孔都映着烛火。
"戌时到了!"
"谨慎蝉蜕!"老吴头破门而入,烟锅里的靛蓝火焰构成火网。陈默瞥见血蝉撞上火焰后变成指甲盖大小的骷髅头,这些骷髅落地即长出蜘蛛腿,缓慢地爬向床底。
陈默趁机冲向地窖,却在楼梯口撞见送亲步队。纸扎新郎骑的白马眸子是两颗水晶骰子,每转动一次就会滴落玄色脓血。当新郎的描金扇骨指向陈默时,他怀中的青铜印俄然重若千钧。
"狐仙奶奶瞧上的人,公然细皮嫩肉。"
床板俄然掀翻,下方暗格里摆着五口陶瓮。陈默的青铜印狠恶震颤,第一口陶瓮主动炸裂,飞出的灰影竟是只缺了右耳的黄鼠狼干尸。当第二口陶瓮呈现裂缝时,全部堆栈俄然地动山摇。
嬉笑声从四周八方涌来。陈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瞥见本身的影子正在剥离空中,化作穿喜服的纸人走向花轿。轿帘被阴风掀起时,他看清爽娘盖头下底子不是人脸——充满绒毛的尖嘴正叼着半截婴儿胳膊。
陈默抹了把脸上的液体,发明指间粘着细碎的翡翠渣——恰是第二章婚房骷髅戴的镯子碎片。地窖深处传来织布机的声响,梭子撞击声里异化着皮肉扯破的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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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被浓烈的尸油味呛醒时,发明本身悬在堆栈房梁上。手腕被渗入鸡血的麻绳捆死,脚下三尺是口沸腾的油锅,浮在大要的尸身碎块正翻着虎魄色泡沫。
"五仙契礼..."老吴头的声音发颤,"当年你爷爷竟真凑齐了。"
尖细的嗓音从角落传来,穿红肚兜的黄皮子正蹲在灶王爷神龛上啃鸡头。它用爪子抹了把油嘴,神龛上的蜡烛俄然窜起绿火,映出墙面上密密麻麻的抓痕——那些深浅不一的陈迹里,嵌着分歧年代的铜钱和指甲盖。
油锅俄然爆出油花,陈默感受后颈刺青发烫。捆他的麻绳收回焦糊味,手腕传来灼痛时,他闻声老吴头的烟锅在屋顶敲出三长两短的声响。
锋利的唱礼声刺破夜幕,四个驼背老者从暗影里走出。他们抬着的铜盆里燃烧着幽蓝火焰,火苗中不时闪现出痛苦的人脸。陈默后退半步,鞋底却粘上了某种胶状物——地砖裂缝里排泄暗红黏液,正顺着裤腿往上爬。
"新人跨火盆——"
织机下的竹筐里堆满颜料罐,陈默瞥见某个罐身上的"丙辰年"款识。当他伸手想拿时,筐底俄然展开三只绿眼,罐中颜料化作毒蜈蚣扑向他手腕。
陈默的青铜印俄然震惊,供桌下的暗格主转动开。泛黄的婚书躺在红绸上,新郎名字的位置晕着血渍,女方鲜明写着"灰三姑"。当他触碰到婚书时,耳畔俄然响起锁链拖地的声响。
那些血画以肉眼可见的速率具象化。穿凤冠霞帔的无脸新娘从墙里探出半身,嫁衣袖口爬出红毛蜘蛛;抬轿的纸人眼眶里塞着活蟋蟀,轿帘裂缝垂下青灰色肠子。
瓦片碎裂的刹时,陈默扯断麻绳坠向油锅。期近将触碰到滚油的顷刻,腰间的青铜印俄然发烫,油面固结出薄冰。他踩着浮尸借力跃上灶台,却发明黄皮子正用尾巴蘸血在墙面作画。
堆栈门窗同时迸裂,风雪裹着唢呐声灌出去。陈默握紧五仙干尸,瞥见天井中心升起祭坛。五个戴傩面的黑衣人正在剜取活人的心脏,血淋淋的脏器摆成五行阵。当最后颗心脏归位时,地底传出令人牙酸的咀嚼声。
陈默撞开厨房后窗时,月光正被翻涌的乌云蚕食。堆栈天井变成了婚宴现场,腐臭的八仙桌上摆着人头酒坛,每颗头颅的天灵盖都被翻开,脑浆里泡着交杯酒盏。
"看新娘子咯!"
"画皮匠..."老吴头往陈默耳后塞了片柳叶,"别看她们的眼睛。"
地窖木门俄然敞开,腥风裹着陈默跌入暗中。他在翻滚中撞翻数个陶瓮,黏稠液体泼了浑身。当刺青的微亮光起时,他瞥见那些陶瓮里泡着的满是年青女子,每具尸身心口都插着狐狸形状的银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