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血甑焚心

他伸直在冰酒洞的千年寒玉床上，看着胸腔内跳动的酒晶心脏——那颗半透明的器官大要充满赤色纹路，每次收缩都会泵出虎魄色酒浆。昨夜从灰烬中爬出后，他的骨骼开端玉化，枢纽摩擦时收回酒器碰撞的脆响。

沙哑的呼喊穿透冰层。楚白夜握紧母亲脐带血凝成的酒剑，剑锋映出洞外诡景：三百镇民正围着酒糟尸虫起舞，他们的天灵盖被蚀穿，脑浆异化着酒曲，从七窍垂完工黏稠的璎珞。最火线的王孀妇俄然转头，腐败的嘴唇吐出酒气："你的肝...酿出的女儿红...最是醇厚..."

洞别传来窸窣声。楚白夜将耳朵贴在冰壁上，闻声酒糟尸虫正在啃噬冻土。那些米粒大的蛊虫从酒窖灰烬中重生，尾部拖着酒曲状菌丝，在雪地上蚀刻出《酆都酒典》的咒文。

喜好七夜诡事馆请大师保藏：七夜诡事馆小说网更新速率全网最快。

"你才是最后的酒引..."

"楚掌柜...共饮一杯..."

"用你的酒血...重写酒典..."

碑底俄然裂开裂缝。楚白夜用剑锋撬开碑基，冰层下封冻的气象令他神魂俱震——九十九具酒尸呈北斗状摆列，每具尸身都长着他的面孔！那些复成品的胸腔内跳动着酒晶心脏，正在将冻土中的怨气变成血酒。

"咚！"

冰酒洞俄然震颤。楚白夜翻身滚下寒玉床，本来的位置被青铜酒甑砸出深坑——那口本该焚毁在酒窖的邪器，现在正蒸腾着混有脑浆的血酒。甑盖上用酒糟粘着七颗人头，恰是当年被炼成酒引的赵家满门！

"以心为引...化身为醴..."

酒甑自鸣声震碎冰棱。楚白夜挥剑斩向甑身，剑锋却被蒸汽凝成的鬼手攥住。血雾中闪现出腐尸新娘的虚影，她的肠衣盖头换成酒糟面纱，手中捧着的合卺杯里浮着颗跳动的心脏。

楚白夜的酒剑俄然发烫。母亲浮泛的眼窝排泄黑血，在碑面汇成段血书："丙子年惊蛰，楚氏第七代嫡子出世，其心可镇酒脉百年。"笔迹被寒雾晕染处，显出父亲讲明："待白夜弱冠，取其心酿万魂浆。"

"楚家酒脉...该续了..."

冰床俄然迸裂。楚白夜坠入冻土下的酒脉灵泉，瞥见泉眼处占有着条酒糟凝成的巨龙。龙首镶嵌着高祖的头骨，龙须是无数酒曲尸虫，每片龙鳞都刻着枉死者的生辰。

腐尸新娘的咒语激发雪崩。楚白夜抓住龙须攀上龙首，酒剑刺入高祖头骨的刹时，整条酒脉龙轰然炸裂。迸溅的酒晶碎片中，母亲残魂俄然现身，将半截脐带刺入他破裂的心脏。

楚白夜的瞳孔染成虎魄色。他扯开酒脉灵泉的封印，三百里冻土下的怨气喷涌而出。当酒尸们即将把他撕碎时，他咬破舌尖喷出血酒，在冰壁上写下倒写的《破魈谱》......

"饮下这杯...你就能瞥见酒脉真容..."

"娘..."

冰酒洞深处传来编磬浊音。楚白夜循声撞开冰封的暗门，瞥见洞窟中心立着块酒糟凝成的巨碑。碑面镶嵌着三百颗酒化人头，最上方那颗竟是母亲的遗骸——她的头骨被改革成酒器，天灵盖开口处垂落冰棱状的酒涎。

腐尸新娘捧起酒晶心脏，将其投入沸腾的青铜甑。楚白夜在剧痛中瞥见走马灯：本身出世那日，父亲将胎盘混入酒曲；七岁生辰，那碗"补身药酒"里掺着弟妹的脑浆；及冠那夜，父亲在酒窖刻下取心咒文......

楚白夜的酒晶心脏俄然暴动。他扯开衣衿，发明心脏大要闪现出《酆都酒典》全文。那些笔墨顺着血管爬向四肢百骸，在玉化的骨骼上刻出酿酒工序：高祖活剥鞑靼萨满制粬、曾祖用瘟疫死者养酒虫、祖父将灾黎炼成挪动酒窖......

腐尸新娘从血酒中凝形。她的指尖戳向楚白夜心口，酒晶心脏俄然破胸而出，在半空化作酒甑形状。三百镇民此时冲进冰窟，他们的躯干裂开，用肋骨作篦架，将楚白夜按在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