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暗河诡门

戌时·蜡祭

子时·裂鼎

当本命镜呈现裂缝时，陈青崖俄然想起母亲教的《破魇歌》。嘶吼出第一个音节后，统统镜子回声炸裂，飞溅的碎片中闪现出香港某处地下祭坛——七十二具蜡尸正膜拜口棺材，棺盖上鲜明印着他的掌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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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时·归煞

岩缝间排泄猩红蜡油，逐步包裹住他的草鞋。那些蜡液里裹着碎瓷片，拼集出半张港英期间的差人委任状。陈青崖用桃木钉挑开蜡层，钉尖俄然吸附在石壁上，扯出条两指宽的青铜锁链，链环刻满赶尸匠的舌纹。

溶敞开端狠恶震惊，统统蜡尸扑向中心青铜鼎。陈青崖割破掌心按在鼎腹，鼎内俄然伸出无数蜡触手，将他拖进个充满镜面的空间。每面镜子都映出戴傩面的本身，手持桃木钉刺向分歧关键。

暗河俄然沸腾，浮出九块刻着贪吃纹的青铜残片。陈青崖用锁链缠住残片拼接，发明缺口处都粘着人蜡。当最后块残片归位时，鼎腹内传出闷雷般的苗语：「九龙夺嫡，血鼎连城」。

棺材在血蜡中熔化，暴露内里盘膝而坐的青铜骨骸。骨节间嵌着九枚玉质傩面，每枚都刻着陈氏先祖的生辰。陈青崖触见面骨刹时，整具骸骨俄然散落，在蜡油上拼出紫微垣星图。天枢位鲜明摆着块焦黑腿骨，断面残留着母亲常用的苗药气味。

丑时·锁龙

卯时·通幽

陈青崖蹲在溶洞暗河前，水面漂着七盏桐油灯。灯芯是用母亲临终前剪下的白发搓成，每燃一寸，石壁上就闪现出一具倒吊的蜡尸。当第四盏灯油爆出火星时，他俄然瞥见蜡尸眼眶里涌出尸蚕，虫群在洞顶结成「丁丑年亥月」的苗文——恰是香港回归前夕。

溶洞深处传来铜锣声，他追着声音找到条刻满傩戏图的密道。在暗道绝顶，九盏青铜灯构成紫微垣阵，灯油里泡着母亲被剜去的心脏。当陈青崖伸手触碰时，心脏俄然展开瞳孔，用港式粤语念出句：「七月一，葬本身」。

蛟龙头骨俄然咬住他的手腕，獠牙刺入处涌出金红血液。血液渗入铜钱后，祭坛四周浮起九面人皮幡。幡面显影出父亲当年做法场景：他在大屿山埋下口青铜棺，棺内铺着的恰是陈青崖满月时裹的百家布。

溶洞顶部开端坠落带血的算筹，陈青崖被迫按星图方位腾挪。当踏到第七步时，腿骨俄然立起，大要闪现出父亲被青铜鼎吞噬前的气象：九个鼎耳拴着浸血红绳，绳头全数系在香港某栋唐楼的雕花雕栏上。

陈青崖在血泊中摸到半块残镜，镜背阴刻着「丙子年腊月封」的篆文。当他用血描红刻痕时，残镜俄然映出老宅血枫林——雷击木下埋着个铁盒，盒内文件显现陈家曾向港英当局运送过七十二具炼尸。

当唱至「落花满天蔽月光」时，蜡尸们俄然扯开胸腔。它们捧出的心脏早已蜡化，大要凸起香港油麻地的街巷纹路。陈青崖的掌心血痂俄然开裂，血珠弹射在蜡心上，熔出个硬币大小的孔洞——正与他怀中那枚1997年港币完美符合。

陈青崖循着蜡迹找到处水下祭坛，坛底沉着具缠满铜钱的蛟龙骨。当他打捞铜钱时，发明每枚钱眼都塞着人蜡，蜡芯裹着张微型照片——1997年六个陈家人站在香港某警署前的合影，背景里有个戴傩面的差人。

锁链绝顶拴着口描金漆棺，棺盖裂缝里垂落十八根人发绳。陈青崖扑灭犀角烛靠近时，棺材俄然排泄玄色尸蜡，在空中凝成七十二枚算珠。他踩到某颗珠子，整座溶洞顿时响起粤剧《帝女花》唱腔，岩壁蜡尸回声跳起傩舞。

鼎身浮出七十二道裂缝，每道裂缝里都伸直着傩面娃娃。它们扯开陈青崖的裤腿，用蜡液在他小腿上绘制深港铁路图。当绘制到罗湖港口时，统统娃娃俄然僵住，浮泛的眼眶齐刷刷望向溶洞东侧——那边排泄的尸蜡正构成「大埔滘」三个繁体字。

亥时·问骨